陛下接回摄政王和小皇子的事很快就传开了,很快,他们又收到了纪宣灵要为小皇子举办满月宴的消息。
这是要在人前宣布这孩子身份的意思。
纵容所有人对此都已心知肚明,但说与不说,差别还是很大的。
心思活络些的人,已经开始猜想陛下立摄政王为后的可能性了。
只是这件事果然还是无法想象。
众人心中五味杂陈。
举办满月宴之前,已经退居宫外正式开始颐养天年的陈岁进宫求见了一次。
论起来,他于云幼清是有救命之恩的,还有纪慕云的出生,也和他有脱不开的关系。
陛下,王爷,老奴叨扰了。陈岁给并肩而立的二人行礼时,内心感慨颇多。
眼前这两个天下身份最尊贵的人,几乎都是他看着长大的,能走到今天,谁都不容易。
他曾为调换毒药的事胆战心惊过,也后悔过,并为此守口如瓶近十载。但见到纪慕云的那一刻,陈岁有了一种一切都值得的庆幸。
为自己当年的胆大包天而庆幸。
阿翁不必多礼。
纪宣灵知晓他的来意,所以是和云幼清抱着孩子出来见他的。
云幼清上前将团团递到陈岁手上,叫他受宠若惊。
好好,真好。陈岁感慨万千,扒开襁褓仔细看了看,长得像王爷多一些。
真的吗?纪宣灵一点也看不出来,只觉得和刚见到时一样,还没有完全长开的小脸皱在一起,一点也不好看。
可是陈岁十分肯定,甚至清楚地说出了鼻子像他,眼睛像云幼清这样的话。
云幼清笑了笑说:像谁都好
纪宣灵左看右看,什么也看不出来,最后放弃加入这个话题。
陈岁临走时拿出了一个长命锁,有些踌躇道:陛下王爷定然不缺好东西,老奴没什么能拿的出手,大小是个心意,只望陛下还有王爷莫要嫌弃。
云幼清十分自然接了过来,阿翁的心意,我同陛下收下了。
陈岁很是欢喜,小心翼翼的把孩子交还给二人后便离开了。
云幼清拿着长命锁,想起手里有根母亲曾替他去庙里求来的红绳,准备翻找出来,连同长命锁,一起挂在团团的脖子上。
不过他没告诉纪宣灵这是母亲替他求姻缘得来的。
团团和纪宣灵在一旁玩飞高高的游戏玩得甚是开心,云幼清找东西时瞥见了纪宣灵替他收起来的那几根干枯了的海棠花枝,忽然心生好奇。
阿宣
怎么了?纪宣灵停下动作,将儿子稳稳搂住。
云幼清敲了敲那个长条盒子,你送我这些,究竟有何意味?
纪宣灵当日的说法,是这海棠与他极为相衬,如今回想起来,却总觉得还有些别的意思。
我若说了,皇叔不许同我置气。纪宣灵这话,相当于承认了自己另有深意。
云幼清淡淡抬眸,说
他自认没那么小气。
纪宣灵抿了抿唇,招招手叫他附耳过来,将当年自己文华殿偷香的事说了出来。
我见海棠吻你,心生艳羡,便也想化作那海棠,好窃得美人香,藏于春风里。
他走过去单手勾住云幼清下巴,以身示范,皇叔生辰那日,我真正想做的,是这个。
说着,低头印下一吻。
纪宣灵送的,是他未曾宣之于口的少年情思,当下的深情缱绻。
云幼清怔怔望着他的眼睛,心头满溢柔情。
二人已经准备好加深这个吻,然而下一刻,一双小手快乐地飞舞起来,正正好打在他父皇爹爹的脸上。
所有旖旎气氛,顷刻间烟消云散。
作者有话要说:是的没错,皇叔他是剖腹产【狗头】,不要纠结科不科学先不先进,毕竟生娃这件事最不科学【笑哭】
周三肥章完结正文,应该会有番外,可能是团团视角还有副cp,到时候标题会写明感谢在2020-11-23 05:52:35-2020-11-25 01:01: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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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临近年关, 纪慕云也一天天大了起来,小脸逐渐长开后,白白嫩嫩惹人喜爱, 终于不再被纪宣灵嫌弃了。
满月宴上, 众臣也终于得见了小皇子的真容。
纪宣灵正式宣布了团团的身份, 并将纪慕云这个名字记在玉牒之上,随后便让乳母将兴致缺缺,满脸写着困意的孩子抱回去了。
听到这个名字的那一刻, 所有人心里都感到了一阵不可言说的微妙。慕云,他们陛下实在过于明目张胆了。
乐正均蹙着眉头,脸上神情一言难尽,陛下,小殿下这名字
右相也觉得朕这名字取得不错是吗?纪宣灵明知他不是这个意思, 却偏要这样问他, 然后看着乐正均有苦说不出的模样, 心里止不住地笑。
臣不是陛下说的是。乐正均话说到一半就放弃了挣扎。
木已成舟, 即便他反对了又能怎样。
怕只怕, 那时被惊掉下巴的人,今后若见着小皇子,想起他的名讳,又都会不约而同的, 再次忆起当日的场景。
云幼清为了掩饰尴尬, 低头饮了两杯酒。他心不在焉,直到喝完之后, 才倏地发现自己喝的是什么。
纪宣灵尚未发现他喝酒的事,过来牵了他的手,走到众人面前。
趁着今日的机会, 朕有个重要的决定要宣布。
众人纷纷精神一凛,抬起头来,竟在摄政王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了一丝不自然的红晕。
眼前这副场景,让乐正均瞬间就想到了当初陛下搪塞他时说过的,有意立男后的事。
该不会
乐正均一颗殚精竭虑的心,几乎要跳到了嗓子眼。
开年后的春闱,朕打算让皇叔负责,诸位大人意下如何?纪宣灵道。
发现事情并非想象中的那个样子,众人竟然都松了口气,即便主持春闱,意味着云幼清在名义上会成为开年后所有举子的恩师。
可,云幼清孩子都生了,做不做男后似乎也只是一个名号的差别而已。
纪宣灵难以理解他们这种可笑迂腐,自欺欺人的想法。
不过云幼清大约能够明白,无非是觉得有违礼制,将来史书留名不太好看罢了。他倒不是那么在意后世会如何评价,但那是他和纪宣灵两个人的事,最多,也就是他们一家三口的事。
他更清楚的是,若真的领了后位,便要承担皇后的职责。在云幼清看来,与其说皇后是帝王的妻子,倒不如说是个官职。
应付你和团团就够受的了,我又何必再给自己套上一个枷锁。他这样解释道。
纪宣灵没在此事上做过多纠结,默认了他的说法。
他不愿埋没云幼清的才能,又想起当初云幼清没能参加科举的遗憾,索性借此机会,让他做一回天下学子的老师。
众臣哪有什么意见,何况有意见也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