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车遥遥篇》范成大
第57章
不论朝堂上如何风起云涌, 花街柳巷里永远都是一派繁华景象,迎来送往,热闹非常。
吕公子, 真不是我们蒙你,蓉蓉姑娘是真的不能见客。
这是吕思雍这个月第六次遭拒了。
秋水坊倒闭对他而言只是少了个来钱的路子, 少了个寻欢作乐的去处,要找乐子,有的是地方可以去。
毕竟有钱不赚是傻子。
可偏偏,他看上的姑娘, 像约好了似的,总是一个接一个的在他第二次到来时, 用各种理由婉拒他。
吕思雍不信这个邪。
今日,他非得上去瞧瞧不可。
吕思雍把人推开,大踏步拾级而上, 本公子倒要瞧瞧,究竟有何理由能让她将我拒之门外。
他还没到非谁不可的地步,只是这样三番两次被打脸, 未免太丢面子了。
吕公子!吕公子!几名龟公想拦又不敢动手。
让开!
这里的鸨母不敢得罪他, 见实在拦不住,咬牙道:吕公子若非要见蓉蓉, 那便随妾身来吧。
鸨母没有带他上楼去,反而走到了后院,七拐八拐走到一个粗布麻衣的洒扫丫鬟面前,指着她道:这便是蓉蓉
蓉蓉始终低着头, 用一块汗巾蒙面,听到自己的名字瑟缩了一下,几欲逃跑。
吕思雍皱着眉, 显然不太相信,眼前这个胆小的丫鬟,与他记忆里蓉蓉美艳动人的样子相去甚远。
过来鸨母冲那丫鬟喊了一声,揪着人的肩膀防止她逃跑,实不相瞒,蓉蓉早在数日前,便被人毁了容貌。这里的姑娘靠脸皮吃饭,没了那张脸,妾身只能让她来做这些粗活了。
她的这番话残忍而真实,说着,未免吕思雍不相信,一把扯下了蓉蓉蒙面的汗巾。
啊啊啊蓉蓉惊声尖叫起来,挣扎着去夺鸨母手中的汗巾,还给我!
她这副歇斯底里的模样,直至拿回汗巾,重新将脸遮起来才好了一些。
鸨母似是已经习惯了,见怪不怪,吕公子,这您也看到了
吕思雍露出一丝嫌恶的眼神。
虽然只有一眼,但他看得清清楚楚。那张原来肤若凝脂的脸,被人在上面割了数十刀,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已经彻底毁了。
蓉蓉瞧见了他的眼神,忽然又发疯似的尖叫起来,不管不顾往他身上扑过去,被鸨母带来的龟公勉强制住。
是你!都是你!她恶狠狠道,坊间的姑娘被你碰过的都没什么好下场!你就是恶鬼,恶鬼!哈哈哈
她已经彻底疯了。
还不快带下去!鸨母冲几个龟公使眼色。
周遭很快恢复了清净,鸨母腆着脸笑道:吕公子不要在意她说的疯话,妾身送您出去吧。
她说着叫他不要在意的话,可显然也不想再做他的生意。
吕思雍却一副失神的模样愣在原地,压根没听到她在说什么。
吕公子?
吕思雍回过神来,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脚步匆匆,像有什么在身后追着他。
梁雁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走,心中郁闷。
上次被调戏的事她耿耿于怀到了现在,不是为吕思雍的胆大妄为,而是因为这事最后不了了之了。
要不是为了皇兄
梁雁拿起街边小摊上的一面小巧的镜子,挤出一丝微笑,对自己说:大局为重,嗯,大局为重。
她很清楚自己的处境,虽然晋国上下以公主之礼待她,但说到底,她只是个用来牵制皇兄的筹码。
等等,那是
梁雁后退几步,往左手边的酒馆探头望去,里头那个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的人,不是吕思雍又是谁。
呵,冤家路窄啊。
梁雁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姑娘,小店今日被这位公子包下来,暂不营业。店里的伙计一脸抱歉地说。
无事,我们认识。梁雁挥挥手将伙计打发走,然后双手环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摇摇晃晃的给自己倒酒,似乎丝毫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喂,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家那些寸步不离的下人呢?
听到声音后,吕思雍终于有了些反应,眼神迷茫地转头看她,疑惑道:你是谁?
吕公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喂!你干什么?梁雁话没说完,忽然被他拽了一下,坐到了凳子上。
半个时辰后。
梁雁捂着耳朵,一脸生无可恋。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她打死也不会走进来。
吕思雍喝醉以后不知发的什么疯,拽着她就不让走了,一边喝一边在骂某个不知名的混蛋。
说不见就不见了,他以为他是谁啊?
那么大火烧不死他,要走就走,又来管我做什么?疯子!他就是个疯子!
你说他是不是个混蛋!
刚才还是疯子,转眼又成混蛋了。
是是,是混蛋。梁雁毫无感情的附和道。
也不知道是哪家姑娘如此绝情,真是干得漂亮!
得到附和的吕思雍并不见有多高兴,他已经彻底认不清身边的人是谁了。
不管他,走,本公子带你去找乐子吕思雍撑着桌子站起来,刚走一步,便脚底浮虚,往前栽去。
梁雁避之不及,瞬间睁大了眼睛,随后被扑倒在地。
吕思雍?吕思雍!
梁雁叫了两声,无人应答,不由感到一阵绝望。
一个大男人的份量本就不轻,何况这个男人还喝得烂醉如泥。梁雁推了两下没推动,后悔不迭。
她究竟为什么要走进来?
姑娘,需要帮忙吗?
一个温润的男声在头顶响起,梁雁抬头看去,穿着靛青衣裳的男子掀开帷帽,嘴角挂着和善的笑容。
生产在即,云幼清已经基本卸下政务,安心在长宁宫待产。
陈庭记着纪宣灵让他好好照顾王爷的嘱托,越到后面越是紧张,就连乐正均,也愈发不敢来劳烦他了。
最淡然的,反而是云幼清这个马上要生的人。
王爷,宫外有个姑娘拿着王府的令牌说要见您,可要放她进来?通传之人将令牌交给了陈庭,又由陈庭转交到云幼清手里。
那的确是王府的令牌没错。
云幼清捏着令牌蹙起了眉,让她进来吧
这块牌子一直在王府管家手里,管家是云府旧人,若非急事,绝不会让人拿着它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