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俭纪宣灵点名道。
臣在
他的这个举动,不仅叫陈瑛,也叫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谁不知道曹俭是摄政王的人。
在接连许久见不到摄政王的情况下,纪宣灵在这种时候忽然点了曹俭的名着实有些耐人寻味。
只听纪宣灵道:朕任你为西南监察史,三日后即刻随陈将军赴西南就任。
臣领旨
众人脸色精彩纷呈,尤其是陈瑛,他原就对云幼清有所不满,结果纪宣灵偏偏就塞了个云幼清的人来膈应他。
可惜没了谷文翰和他相互帮衬,此时的陈瑛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不仅不能退货,还得领旨谢恩。
这件事早在云幼清告诉曹俭自己怀孕的那天,纪宣灵就和他商量好了,但其他人可不知道。
他们照着自己以往的经验分析理解,最后只得出了陛下高招的结论。
既踢走了摄政王身边的一大助力,又成功膈应了陈瑛一把,简直不能更痛快。
纪宣灵瞧见右相一副老怀甚慰的模样,哭笑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月底有考试,更新随缘,给大家比个心-【萌混过关】
第43章
短短两天, 谷文翰入狱,谷家被抄,曾经辉煌一时的庞大家族眨眼间倾颓坍塌。
宛如大厦倾倒, 风雨欲来。
纪宣灵的雷厉风行叫整个朝堂为之一振,而有些人也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变天了。
他们第一次知道, 原来陛下还可以有这样的凌厉手段。
变故出在了谷家被查抄后的那天晚上。
这天夜半,更深露重,谷家大宅燃起无名大火, 将许多熟睡之人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走水了!走水了!
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响起,有的人惊慌失措下, 连鞋都没来得及趿拉。
人呢?都干什么吃的?还不快救火!
谷庆林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身上裹了张被子,气急败坏冲人嚷道。
一旁有个同样也是急匆匆爬起来的下人战战兢兢道:少少爷, 这火有火油助燃,好像是有人故意放的, 火势太大,一时半会儿只怕只怕灭不了。
如今还留在府中的只余一些签了死契的下人,能走的,早在荣国公入狱的消息传出来那天便走干净了。
谷庆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环顾四周, 竟没能在嘈杂慌乱的现场发现他那位庶兄的身影。
谷彦林呢!他到哪里去了!他吼道。
没有人知道。
大火烧了整整一夜,冲天的火光将夜幕染成了另一种颜色,过分绚烂,也过于灼热。
消息传到宫里时,天刚蒙蒙亮, 云幼清今日睡得熟,纪宣灵不愿吵他,套了身常服便出去瞧热闹去了。
说是瞧热闹,着实也没什么热闹可以瞧的。
他到国公府门前时,整座宅子已经没有几处完好的地方了。
纪宣灵让人将马车停在不甚起眼的角落里,掀开帘子看了眼外头还在冒着袅袅白烟的大宅。他声音呢喃,似真似假感叹道:昨夜的火光霞照,也不知是怎样的壮观景象。
然而如今,就只剩这断壁残垣,一派萧条了。
谷文翰提前倒台,可没想到最后,谷家依然没能逃脱这样的结局。
不论过程如何。
陈瑛倒是运气好,早早收拾东西踏上了回西南的路。
当然,他不得不带上曹俭这个碍眼的家伙。
纪宣灵正要放下帘子掉头回去,却意外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应当一听见消息就赶过来了,气还没喘匀便急忙抓了个谷家的下人问道:谷彦林呢?
怎么都在找大少爷?
下人正在往外搬些尚还保存完好的东西,突然被揪住衣领,吓了一跳,忙哆哆嗦嗦说:大少爷已经消失好几天了。
消失?
来人正是吕思雍,听到谷彦林不知所踪的消息后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后低下头,不知是失落还是别的什么。
后头很快追上来几个吕府的人,苦着脸叫吕思雍跟他们回去。
公子您行行好,就别为难我们了,老爷知道了会打死我们的。
纪宣灵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忽然有些好奇他对谷彦林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先前他们的暧昧关系被人发现,在太华宫中对峙之时,即便有纪宣灵的保证在前,吕思雍最后还是否认了这一切。
可看他如今这副模样,又好像并非全然无意。
只见吕思雍咬了咬牙,抬头最后忘了眼破败的国公府,满不在乎道:走了才好,免得妨碍本公子玩乐。
吕家那几个下人面面相觑,试探道:那公子
我不回去吕思雍高傲昂起头颅,回去做什么?我爹只是不让我见谷家的人,又没说不让我去坊间寻乐子。
在家里憋了这么久,他得去玩个够!
纪宣灵看着人走远,神色淡然,放下帘子吩咐赶车的小黄门:走吧
出来这么久,他家皇叔都该醒了。
实际上,他前脚刚走,云幼清后脚就醒了。习惯了纪宣灵每晚死皮赖脸的拥着他入睡,起身时见不着身边人的影子,竟意外感到了不习惯。
不仅如此,心里不安的情绪更是来得莫名其妙。
陈庭已经告诉过他,纪宣灵是去查看谷家无故起火的事情了。理智上他清楚地知道这一切,但不安的心自始至终就不曾安定下来。
云幼清心不在焉喝了口热粥,盯着大门第三次叫了陈庭的名字。
王爷有何吩咐?
你去想说的话刚起了个头,纪宣灵便从外边走了进来。
云幼清怔愣片刻,随即摇了摇头,改口道:给陛下盛碗粥吧。
纪宣灵哪知他心绪起伏如连绵山川,坐过去盯着云幼清微微隆起的小腹看了眼,关切道:小崽子今日没有闹你吧?
没有云幼清避开他的视线,答完了话埋头默默喝粥。
亏得他平日向来冷淡,纪宣灵习以为常,因此并不觉得有什么。
而且,谷文翰和萧钦来往书信的内容里,牵扯到云老将军的那部分,纪宣灵至今没有告诉他。
说得好听些,他这是为了云幼清好,可如此一来,这与当初云幼清自认为是为了他好的想法又有什么区别呢。
纪宣灵心里有鬼,话都变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