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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劫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洞里。而燕亭已经累得伏在他身边睡了过去。
她睡的那么沉,眉头紧蹙,似是还沉浸在大战的梦靥中难以自拔。
他抬手捋了捋她的发丝,露出光洁的额头,他轻轻欠起身子,吻了上去。
她一下子便醒了过来。见他睁着明亮的眼睛看着自己,大喜过望,道:“你醒了吗!还难受吗?”
他尝试着坐起来,仍旧觉得胸口阵阵剧痛。可他怕燕亭担心,愣是摇了摇头说:“我没关系了。”
他活动了一下手脚,说来也怪了,脉络之中似是有滚烫的气流涌动着。他静了静心,将全部的注意力放置到胸腔的疼痛中,竟是感觉到那气流自四通八达的经脉冲入患处。
疼痛瞬间被缓解了些许。
他攥了攥拳头,感觉比重伤前更有力了。
万劫并不知道此前山神的一记重击误打误撞将他的经脉打通了来。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这一阶段常常要经历漫长的过程,短则几年,长则要三五十年……而万劫未习过武,雪原上生存的他纯粹靠的是狼性和天赋。
他却是因祸得福了。
他看燕亭一双眼睛又红又肿,像两个大桃子一般,便谑道:“我不过是闭了闭眼,你怎么就变丑了。”
燕亭不乐意了,道:“哦,你现在还会分美丑了啊。对,我就是丑了,看不惯你去找别人啊。”
他摇摇头,又将她拉入怀中:“不,再丑也是你了。”
燕亭还来了劲说:“何必自虐呢?”
万劫道:“狼的一生,只会有一个伴侣。但凡是认准了,便是至死不渝。”
燕亭抬起头,再是不与他顶嘴。她望着他的眸子,忍不住又是泛起了泪花。这看似平淡无华的句子,却是她这辈子听过的最美的情话。
“我昏迷多久了?”
燕亭指了指墙壁说:“你自己看看吧。过一天,我便在墙上刻下一道。”
万劫转目而看,但见墙上横亘着密密麻麻长长短短的线条,有些深有些浅。这每一道线条里,都透着燕亭的希冀和不屈。
若非是她不放弃,可能自己也活不到现在……
万劫昏迷的这十几天里,燕亭完全担起了大任。经历山鬼一役,雪狼已经彻底将她接纳,即便她不跟随狼群出去捕猎,每日也会有狼将捕获来的新鲜吃食送递到洞穴门口。
燕亭天天守护着万劫,不离不弃。她含着雪水,将其融化后嘴对嘴灌入万劫口中。入了夜,她则伏在他身边,替他挡风为他暖手,直到他醒来。
万劫坐起来,像个没事人一样的活动了一下四肢。他也感觉到奇怪,照理说,那山神的重击要了他半条命,雪原的条件这般恶劣,又没有治伤的神药,他本是活不到今日的。
而他非但活了下来,还感觉神采奕奕颇有精神。着实是怪事一件。
他第一件事情便是拿着燕亭烤好的羊腿狼吞虎咽起来,十几天没吃东西了,他都快饿瘪了。
燕亭看着他的样子掩嘴轻笑,说:“看你吃的!慢着点!又没人跟你抢。”
二人本以为自此天下太平,那山神既是逃走,便是再也不会回来。他们总归能安安稳稳的过些好日子了。
然没人能料到,当天夜里,便有一件大事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