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亭脸上渐渐浮了笑容。
雅珞公主心想,这冷宫出来的燕亭莫不是傻了吧,自己这放话挤兑她呢,她不恼也就罢了,笑什么呢。
燕亭腹诽,就雅珞的几斤几两还想看着自己发毛,未免也太天真了。
她身子一动不动,在那不怎么平整得石堆儿上坐得是四平八稳:“本公主有点想知道,雅珞公主的老师是哪一位学士。”
“你问这个干嘛?”
“得知他姓名好去跟父皇说说啊。这位老师显然不够资格,大概也只是个糊弄事儿的官架子。看看,这好端端一个公主,就被教成了这样子,不怪他又能怪谁!还‘蓬荜生辉’呐?词儿不是这么用的好吗,来,姐姐指正指正你,若是我去你那司喜阁,你可以说蓬荜生辉。可这西御园又不是你雅珞公主一个人的,用这词儿十分不得当啊!”燕亭指桑骂槐的水平无人能及。
雅珞公主被气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几乎就要失态。那持着帕子的双手已经叉到了腰间,俨然一副泼妇骂街的姿势。
“好你个燕亭!”如燕亭所想,雅珞公主已经是道出了骂战的开场白。
燕亭猛得起身,抬手在雅珞公主面前一拦,说:“消气消气。咱们姐妹好不容易见一次,互相不过是寒暄了两句,你怎就生气了呢。笑一个哈,乖。”
雅珞这还是头一次见着燕亭如此说话,她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怎么往下接。
刚欲说点什么刺挠燕亭,便见着燕亭直接无视了自己,走到了那两个宫女面前。
燕亭目光清冽锐利,在那两个宫女身上左右扫视着,把那两个宫女看得有些慌,竟是稍稍向后退了一步。
看了一会儿,燕亭方才说:“啧啧,大红配大绿,屎黄点高光,看样二位的穿衣风格很有学院派的feel啊。”
这话说的无人能懂。公主说话,当奴婢的哪敢直接回。虽是不爽,也并不开口。这两个宫女似是在等着雅珞公主的信号。
雅珞公主一拍手说:“我看这处连翘开得最旺,不如就在此取枝子插花吧。”她在效仿燕亭的手段,以不动制动,是想看谁能熬得过谁。
她这么一吩咐,众宫女也都动弹了起来,将所持的花瓶、井水、瓷盆儿、剪刀纷纷抖落出来,开始在附近剪理花枝。
取了花枝,去芽、入瓶、洒水。这宫女们一忙活起来,自然便顾不上嘴皮子的功夫。
燕亭上前抬起双手,一边一个执了那两个宫女的手腕道:“两位先是别忙活,来来来,我与你们说几句话。”
两个宫女大概还是头一回被人这么提溜着,心情不太晴朗,挣扎几下,好歹将手腕子从燕亭的手中解放了出来。
“公主你这是做什么?”红衣那个宫女一看就不是个善茬,挺着胸脯就往前挤,大有撺掇燕亭动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