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绵绵躺在那里, 斜眼看到贺闻川在折腾那两页纸,实在好奇,不知道是不是周可儿留给她的信, 但如果是信, 为什么要藏起来, 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她跟周可儿来往这段时间里,也没做什么亏心事,更别说秘密, 要不然, 是机密文件??
就在贺绵绵胡思乱想的时候,夹在两张纸中间的那页纸, 被风吹掉了,飘飘荡荡地落到贺绵绵目光看不见的地方。
贺闻川离开椅子, 走两步蹲下去将纸张捡起来,然后他就在原地蹲了好一会,沉着脸将纸上的内容看完。
他神情严肃,目光深邃,快速浏览完上面的内容后, 有些讶异, 于是地又重新看一遍, 直到第三遍读完, 他才皱着眉头,将纸张折起来,然后在站起身的时候,随手将纸张揣进裤兜里。
等他坐回椅子上的时候, 贺绵绵敏感地发现,他的情绪好像不太对。
贺绵绵开不了口, 只能冲他眨眨眼,表示询问。
贺闻川抬眼看她,目光沉沉,仿佛有重量一般,看得贺绵绵有些紧张,只能疑惑地回看他。
两人静静地对视了好一会,贺闻川才伸手拉起她一只手,送到嘴边吻了吻,说:“不是信,是一些账号和密码,她给你留了不少好东西,就算没有贺氏,你现在也是个小富婆。”
贺绵绵看着他,将信将疑,但就算贺闻川骗她,她也奈何不了他,毕竟她现在就只有一双眼睛能动。
两人又在院子外坐了一会,贺闻川让莲姨给贺绵绵拿件外套出来,给她穿上后,就抱着她出门散步了。
这是他们每天下午必做的功课,大概四点多的时候,贺闻川会抱着她,沿着山路散步。
也不知道贺闻川当初是怎么在这里建房子的,这阵子贺闻川抱着她走过挺大的氛围,贺绵绵发,这山前前后后好像就只有他们一家房子,再没有别户了。
“我准备让人买一些果树来种,到时你想吃什么,自己过来摘就好。”贺闻川边走边跟贺绵绵说话,这样的自言自语,已经持续很长时间,贺闻川以前话不多,也懒得开口,现在每天都在给贺绵绵做演讲。
这个季节,山上有很多野花,漫山遍野的,远远看去很漂亮,贺闻川让贺绵绵将脑袋枕着他的肩膀,这样她能看得远。
贺绵绵的手指越来越灵活,看到喜欢的景色,手指会轻轻勾了一勾他的衣服,贺闻川会意,便找个视野开阔的地方,抱着她坐下来,慢慢欣赏。
贺闻川把贺绵绵抱回家的时候,贺绵绵已经睡着,软软地摊在他肩上,贺闻川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回卧室床上,然后自己离开房间下楼。
莲姨做好晚饭,叫他去吃,他摆摆手,让莲姨去吃,他进书房处理点事。
贺闻川走进书房,开了灯,反手关上房间门,然后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打开台灯,然后才将裤兜里的那张纸拿出来,摊开在桌面。
“绵绵,希望你能发现这张信纸,没发现也没关系,因为很多事,我一直犹豫着该不该告诉你。
不过我已经做好决定了,我把这张纸藏起来,有没有发现,就看你的造化吧。
你之前问过我很多次,为什么非要选楚骏安当心上人,其实不是我选的,而是系统要求的,一个有攻略任务的系统,更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总之,我跟你一样,是个外来者,但也有点不一样,我完成任务后就会离开,而你会一直留在这个世界。
别惊讶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身份,我从第一眼见到你,就看出来了,因为我有系统呀,不过你其实也有系统的,只是那是个隐藏的系统。
你应该记得,当初你刚过来的时候,经常会头疼对不对?那会的你,就是被隐藏系统所控制,它将你从原来的世界,带到现在的世界,又要求你要遵从剧情的发展,维持好人物设定,如果你不遵从它的要求,它就让你头痛。
你有没有好奇过,为什么后来你就不头疼了?其实是我让系统攻击控制你的那个系统,它报废了,所以你自由了,我觉得这件事,你应该感谢我的!
我做过很多个任务,来去匆匆的,跟所有人都是逢场作戏,真正的朋友也有,但非常少,你是其中一个能让我交心的,所有我很珍惜,也很乐意找你玩,只是万万没想到,跟我接触多了,你也有危险。
你出事后,你哥不让我见你,如果我非要见你,系统多的是办法帮我,但我没去,我没敢去,也没脸去。
你那么善良,我知道你肯定会原谅我,但我无法原谅自己,所有就这样吧,让我们活在彼此的怀念里就好。
我把一些自认有用的东西都留给你,希望你往后的人生,能健健康康,平安喜乐。”
贺闻川看着字里行间的内容,久久无法回神。
之前他看视频的时候,就已经发现贺绵绵性格上的变化,那时他虽觉得奇怪,但并没有怀疑什么,如今周可儿这封信,给了他最标准的答案。
如今的贺绵绵,果然不是原来的贺绵绵,那原来的贺绵绵呢?去哪了?
从这信的内容,不难看出,周可儿跟贺绵绵无疑都是受那什么鬼“系统”所控制,周可儿不停地要去完成任务,而贺绵绵则是从原来的世界被弄到现在这个世界来的。
贺闻川伸手揉了揉额头,看周可儿的信,让他有种在看玄幻小说的错觉,连带着,连整个世界都玄幻了。
幸好他的心脏足够强大,不没被吓唬到,还能坐到冷静去面对,
贺闻川在办公桌前坐了许久,最后将烟灰缸拉过来,拿起信纸,摸出打火机,然后点火将纸张烧了。
既然是秘密,那让它永远消失吧。
这天晚上,贺闻川睡得不太踏实,一两个小时就会惊醒一次,然后睁开眼看一看身边的贺绵绵,摸一摸她,摸到她温热的身体,心里才会踏实一些。
他不管这个身体里住着的是谁,他只知道,自己爱她,要她,不能失去她,只要她能平安醒来,其他的事对他来说,都不再重要。
因为没睡好,第二天早上,贺闻川难得昏沉沉地睡了个懒觉。
半睡半醒间,贺闻川隐约听到有个声音,低低地,跟蚊子似地,在他耳边叫着:“哥,哥哥……”
贺闻川以为自己还在做梦,翻个身面对声音的来源,说:“绵绵,别闹。”
“哥……”声音很低很软,还在断断续续地叫他。
贺闻川心头一震,猛地睁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