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绵绵看她哥将袋子打开,连忙凑过去看,很快发现,里面装着厚厚一叠文件,各种产权转赠的文件,不动产,基金,股份……
贺绵绵楞住,周可儿o她这些东西干嘛?简直像在赠送遗产似的,贺绵绵觉得这个念头不太吉利,连忙甩甩脑袋。
可能贺闻川也觉得奇怪,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才将文件塞回袋子里,随手打开抽屉扔进去,想了想,他又将袋子拿出来,决定带回家去。
下班后,贺闻川让司机绕路回了趟家,从贺绵绵住院后,他几乎都吃住在医院,连家都没有回,莲姨给他带的衣服少,他想回家带多几套过去,顺便把周可儿给贺绵绵的文件带回来。
进屋换鞋的时候,一眼就看到柜子上放车钥匙的篮子,那辆他经常开的车钥匙上,突兀的挂着个吊坠。
那是贺绵绵出去旅游时,带回来的礼物,当时她没说送他,但还是被他强硬要了过来,后面就一直挂在钥匙扣上。
贺闻川静静看着那枚吊坠,只觉得心口一阵抽痛,让他难以承受地死死皱紧眉头,这样的疼痛,最近常有发生,只要不小心回忆起之前的日子,心脏就会不受控地抽痛着。
她沉睡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觉得无比孤独。
情绪已经累积到某个临界点,贺闻川难以忍受地做了几个深呼吸,最后终于忍无可忍,抬起脚狠狠地踹想一旁的鞋柜,踹一脚根本无法缓解他的心情,于是他咬着牙,狠狠地连踹几脚。
贺绵绵就站在门边,捂着嘴,心如刀割。
贺闻川就如同一只被锁在笼子里的困兽,气急败坏,又无计可施,他发了疯地宣泄着自己暴躁的情绪,触手可及的东西,全被他砸到地上。
贺绵绵想过去抱一抱他,哄一哄他,可最后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将玄关砸了个稀巴烂。
等砸累了,宣泄够了,才慢慢靠着墙滑坐下去,他仰着头,闭上眼,微红的眼角有一道湿润的痕迹。
他在哭吗?
“哥,我就在这里,我一直在你身边,你别哭。”贺绵绵哭得很大声,但没有人听到。
贺闻川在地上坐了好一会,才抹了把脸站起身,又上楼去洗了澡,换身衣服,等再出来,又是冷心冷情,雷厉风行的贺总。
他没有赶去医院,而是给方勤打电话,“秦东和白梦岚,关在哪?”
方勤:“我让江老板的手下安排个地方关起来了。”
贺闻川皱眉:“在城中村?”
方勤:“不是,郊外的农村。”
“嗯。”贺闻川说:“你来接我过去。”
挂了电话,等不到半小时,方勤便开车赶过来了,贺闻川没让他进屋,自己就在院子里等,见他来就直接上车。
“就关着吗?”贺闻川问。
“是,没有动他们,等你安排,不过警方那边也在找秦东,我们要不要把他交出去?”
贺闻川掏出包烟,拿出一根点上,然后将车窗打开条缝,抽了两口,才说:“不交,被警方抓去,最多坐几年牢,这太便宜他了。”
方勤:……
贺绵绵:……
明明答应过她,不要做触犯法律的事,他怎么说话不算话啊!
方勤对那个关人的地方也不熟悉,开了导航,车子在市区上的高速,开出市区后,很快又下高速。
然后左弯右拐,离开国道后,由小路进入某个村落。
这会天色已经昏暗,村落里的道路旁亮着节能路灯,光线并不是很明亮,方勤给人打了个电话,很快又人跑到村道上来接他们。
关着秦东和白梦岚的屋子,是栋比较旧的三层楼房。
两人也没被分开关,而是一起关在三楼的一个房间里,身上捆着绳子,嘴巴也堵上了。
被关了好些天,两人都快没有人样了。
带他们上来的小年轻说:“怕他们吵,所以吃饭时才松开,平时都堵上嘴。”
贺闻川冷笑,说:“挺好。”
贺绵绵跟着上去,看到如今的白梦岚,也真的是吓一跳,以前她总是白衣飘飘,仙气十足,如今衣服也破破烂烂,头发跟枯草似的,又脏又乱,人非常瘦,病态的瘦。
一旁的秦东也是,瘦得都脱相了,看起来没有人样。
贺闻川一出现,原本垂着头靠在墙边的白梦岚突然挣扎了起来,双眼瞪得很大,眼珠子像要掉出来一般,嘴巴被堵住了,只能不停地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贺闻川眯起眼,在白梦岚和秦东两人身上来来回回地看,最后朝白梦岚走过去,一把扯掉她嘴上的布团,凉凉道:“怎么,想说什么?”
白梦岚深吸口气,哑着声道:“贺闻川,你放我出去,要是让楚骏安知道,他一定不会放过你!”
贺闻川冷笑,“你可能还没搞清楚状况,现在是我不打算放过他。”
白梦岚楞了下,随即呆呆地摇头,“不会的,你肯定是在骗我,楚骏安一定会来救我的,一定会来救我的。”
贺闻川轻笑,从旁边拉来张椅子坐下,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过来吗?我就是来看你们有多惨,不过现在看来,还不够惨。”
说着,他从兜里摸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划。
“贺闻川,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这样关着我,是犯法的!”
“你让秦东开车撞人,就不犯法?”贺闻川平静地回她一句,终于找到联系人,随即拨了个电话,“江老板,是我。”
电话那头,江老板声音洪亮地说:“小贺啊,终于想起来给江哥打电话了?你让我手下关着的两个人,怎么样了?”
“嗯,我今天过来处理这事。”贺闻川说。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吩咐他们去做就是,就算想弄死个人,也不用你亲自动手。”江老板说。
“不用弄死。”贺闻川说:“你经常跑东南亚,看方不方便把人送去那边。”
贺闻川没有具体说送去那边做什么,但江老板在道、上混这么多年,什么折磨的手段没见过,当即便笑呵呵地应下,“没问题,抱在我身上。”
挂了电话,贺闻川心情好了许多,对白梦岚说:“你看,我不仅没为难你,还打算把你送出国,你是不是得跟我道声谢?”
“贺闻川,你不是人,你分明是想把我卖出去!你不是人!!”白梦岚挣扎着朝贺闻川扑来。
不过没等贺闻川动,旁边江老板的手下就将白梦岚一脚踢开了,“老实点!”
贺闻川给自己点了根烟,轻声说:“比起你对绵绵做的那些,我这样对你,已经算轻的,我更想做的,是将你大卸八块,然后丢出去喂狗,可惜,我答应过绵绵,要做个好人。”
连续抽了几口烟,贺闻川冷笑道:“你不是离不开男人嘛?那我送佛送到西,直接送你去男人堆里,你应该高兴才对。”
白梦岚脸色苍白,身体不停地颤抖,嘴里喃喃低语:“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怎么能这么对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相比白梦岚的歇斯底里,一旁的秦东安静得跟个死人似的。
贺闻川都懒得再看她一眼,站起身,将香烟摁灭在桌上的烟灰缸里,转身走出去了。
方勤跟在贺闻川身后,小声问:“那秦东怎么处理?”
贺闻川抬头看一眼阴沉的夜空,说:“让江老板一并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