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两个字刺痛了苏渺的心,她咬牙道:“当时如果不是你把我叫出去,我的笔也不会丢,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沆瀣一气。”
秦斯阳能理解她口不择言的急切心情,皱眉道:“你冷静一点,现在时间不多了,追问谁拿走了你的笔没有意义,不如赶紧去文具店买一支,或者找同学借一支。”
“我练字写字都是用的那支笔,再换新笔根本不可能适应,现在也没有时间让我用新笔重新练习一遍了。”
现在如果贸贸然换笔,运气好、仅仅只是书写效果大打折扣。
如果运气不好,很有可能写坏了字、整个演出直接翻车。
看语文老师的神情,显然对后面的展示已经很失望了。
如果她再写坏了字,那就不是拿不拿高分的问题了,毫无疑问…分数直接垫底。
如若不通过秦斯阳,苏渺自己去找秦思沅理论,不仅拿不回笔,还会激化矛盾,影响课堂秩序。
她只能缓和了语气,寄希望于这位还算管得住妹妹的兄长:“成绩绩点是我们两个的事,秦思沅拿走我的笔,也会影响你的成绩。”
“我再说一遍,没有证据,我不可能把秦思沅当成小偷一样去质问。”
秦斯阳已经很不耐烦了,冷声道,“并且我没有跟任何人沆瀣一气,你自己把笔弄丢了,这是你丢三落四不好好收捡的错,不要把自己犯下的错赖在别人身上。”
苏渺听着他的话,明白了,是她太天真了。
是啊,秦斯阳从来都是秦思沅的好哥哥,他怎么可能帮她。
就算她写错了字,但只要秦斯阳古琴演奏不出纰漏,他们的单人分数就会不一样。
想什么呢,她和秦斯阳…怎么可能在同一条船上。
苏渺不再争执,背靠着储物柜,袖下的手紧紧攥了拳头,脑子一片混乱、一片空白。
秦斯阳看着她这模样,于心不忍,放软了语调:“写不了就算了,反正你的书法也不算加分项,届时我弹古琴,你站在边上就行了,我保证,我们都能拿到高分。”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不觉得我的书法可以帮你拿分。”
秦斯阳看着她微红的眼角,顿了顿,点头:“的确,我从来没有指望你。”
苏渺自嘲地笑了下,转身走出了储物室。
即便她换了更好的笔、即便她努力了这么久,每天练字到凌晨,又有什么用。
在嘉淇私高,她只是他们眼底的笑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仅剩最后两三组,距离下课也没多少时间了。
苏渺一个人坐在阶梯边,满心挫败。
没有办法了。
她相信靠秦斯阳一个人,也能给小组拿到高分,她勉强用借来的毛笔写字,真的有可能拖后腿。
自己没有能力,又凭什么怪别人看不起自己。
有时候,人啊,就是要认识自己的局限性,或许她真的不属于嘉淇私高。
像妈妈说的,心比天高,命如纸薄。
她和嘉淇私高的同学从小的生长环境和教育环境,天壤之别。
她想要借着嘉淇的风凌空而起,可她小小的翅膀…根本不足以带她扶摇直上。
不甘心,又能怎样。
人就是要认命。
就得认!
苏渺用力地擦着眼睛,固执地不让眼泪掉下来,眼角都揉得通红了。
不能哭,她越是哭,那些人就会越看她笑话。
软弱的眼泪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她绝对不哭。
喉咙还是一阵很泛酸,心里一阵阵地难受,她“哎呀”了一声,说道:“苏渺,不准哭!”
楼道间传来一声轻嗤。
苏渺抬起头,看到对面楼梯口。
迟鹰倚在墙边,居高临下、饶有趣味地望着她。
他穿着嘉淇私高规整的校服制服,轮廓宽大而冷硬,分明是优等生的模样,偏在她面前总是这副吊儿郎当的神态。
一看到他,苏渺心里莫名涌出一阵酸楚,又用袖子使劲儿揉了揉眼睛。
“见了我,反而委屈上了?”他脚尖点地,溜达着下了楼,站在距离她两层的阶梯边。
“才不是。”她瓮声瓮气地否认,“没有。”
“秦斯阳怕你拖他后腿,不让你写了?”
“本来我的字就不行。”
“这确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