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身乱七八糟的魔气,就像从山里野狗的尸体上扒下来的一样。
苏非烟之前还嚣张的魔气,到了云棠面前,全都偃旗息鼓,一动也不敢动。云棠的确在将苏非烟往死里砸,苏非烟那张俏脸很快布满鲜血,而云棠动作虽快,却也格外平静。
今天她不这样砸苏非烟,等她动剑,那时对谁都不好。
“云、云师妹……”
原本有人见苏非烟的脸被砸得跟拨浪鼓一样,还有些担心出事,但是,他们发现苏非烟身上的魔气在肉眼可见地消弭后,全都沉默下来。
要这样才能不入魔?
云棠一点儿也不意外,这种最低级的走火入魔,说着是魔,实际就相当于一时想劈叉了,再加上山壁上开的迷幻曼陀罗花,她不知在这儿待了多久,迷幻曼陀罗花香味很淡,只能慢慢奏效。
苏非烟就被这些花趁虚而入,给活生生弄得走火入魔。
苏非烟整张脸被云棠拍得快血肉模糊,终于,她嘴一张,一团灰色的魔气从苏非烟嘴里逃逸出来。
以往这等魔气离开了宿主,都会在屋里乱窜,寻找新的宿主,然而今日这团魔气一出来,一看到云棠,便浑身瑟瑟,蜷成一团想要飞出去。
苏非烟“哇”地一声想吐出来,还是有些迷醉,她柔柔地躺在地上。云棠也安静下来,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她也真怕自己刚才做出可怕的事。
山洞内忽地响起一道妖魅男声:“非烟!”
一个眼睛狭长,容貌妖魅、身后还有一条狐尾的男子出现在此地,他见到苏非烟奄奄一息躺在地上,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她的肩膀:“非烟,非烟!”
苏非烟紧紧闭目的神色刺伤了他。
“你怎么了……他们伤了你?”狐男红着眼指向云棠和其余师兄弟,心底猜测,“就是他们……才让你这么伤心,跑来找我喝酒吗?”
云棠和其师兄弟看这只狐狸修为也不低,当真觉得倒了血霉。
这是打了母的又来公的的节奏?
这男子亲密地把脸埋在苏非烟肩上,语气从又变得狠厉起来:“今日,本是你我大婚的日子,却有无关人等来打扰你我,罪不可恕。”
他起身,手中燃起狐火,便朝云棠等人丢过去。
这狐火一触到山壁,便蔓延开来,竟是活活要将云棠等人烧死在这里的意思。
其余师兄们已经要骂娘了:“我们可是苏师妹的师兄,来救苏师妹,你这狐狸搞错了吧。”
狐狸道:“你们就是那些个有眼无珠、只想着别人、对我娘子百般折辱的师兄?今日正好叫你们死在我手里,才不负我当初对娘子、也就是非烟做下的诺言。”
云棠这时候听到外边有些微动静,听声来看,是一个拿剑的人,而且内功心法稳扎稳打,必定是一个名门正道,她心下稍松,没了安危的胁迫,重新让自己变得轻松。
云棠好奇问道:“你做了什么诺言?”
狐狸道:“天下谁若伤非烟一分,我便让她痛不欲生,后悔来到这世上。你们……正是伤了非烟的人。”
云棠点头:“你这样说,地上有颗石子硌了她的脚,你是不是还得把山给平了?她这么金贵,你怎么不把她好好藏在你的狐狸洞里,一定要放出去害人?”
“你……”狐狸大怒,便要卷袖杀了云棠。
这时,外面传来一道剑光,一个白衣男子举剑而来,他一身都是太虚剑府清正心法,正是宫无涯。
宫无涯一进狐狸洞,见到躺在狐狸怀里的苏非烟,脸色立马煞白,浮现极浓重的担心,他叫道:“非烟!”
两名男子,同时挂念地上的苏非烟。
苏非烟如睡美人般躺着,嘴唇苍白,脸上有血,也仍显得体弱,未曾醒来。
狐狸闻言,同样一阴:“你是谁,难道也想伤我的非烟?”
“你的?”宫无涯怒极,“不过是个扁毛畜生,也敢大放厥词,非烟乃是本君师侄,你再不放开她,本君必定叫你魂飞魄散。”
狐狸本见这男人英俊,还以为是什么,不过是个长辈。
他倨傲道:“我还当是谁?你要是不想伤非烟,来得正好,非烟今日正好和我结为道侣,你要来讨一杯喜酒?”
……云棠和其余师兄弟听他们话赶话,二人之间流转着奇异敌对的气息,不由互相靠了靠。
……认真说,狐狸能化形,必定是厉害妖兽。而宫无涯也是一峰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