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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1 / 2)

若一个人执意想走,陛下能困住他的人,能困住他的心吗。


更何况,后宫是陛下嫔妃日后要住的地方;再修一座府宅实在太过荒谬,百官不会同意的。


情况虽不同,但沈沐大约能谅解田婆婆的难处。


萧繁同她毕竟不是血亲,哪怕小时候再胜似亲人,十年未见,突然就被人连说带劝地带来京城,还要住在另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家里,如何都难以适应吧。


就好比他一样,就算知道萧繁对他没了杀心,单单为了这个理由便要沈沐一辈子困在京城、时刻身陷政权的尔虞我诈,他也同样不愿意。


何况他是摄政王,萧繁是皇帝,两人在权力天平上只能对立相望,外界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轻易打破本就微妙的平衡。


萧繁皱眉,出声反驳,孤才是一国之君,余下区区臣子的话,有在意的必要吗。


区区臣子。


双眸一黯,沈沐不自觉便朝窗外望去,恰好瞧见几名下人端着饭菜往前厅走,来到门前推开门,请萧繁去正厅用饭。


田婆婆一早便在正厅等着了,老人此时换了件镶着金丝边的新衣裳,从款式模样来看,应该是萧繁送来的。


一辈子没穿过这样贵重的衣服,老人嘴角噙着笑,有些期待、又有些羞涩地问阿青这衣裳合不合身。


在屋内一众人的夸赞中,沈沐拧着眉心在萧繁身边坐下;看着试过毒的菜肴一道道被端上来,心里总觉着这衣服华丽的有些浮夸了。


皇/权/制/度/下,很多服饰与待遇并不是光有钱财便能享受的;萧繁带来的这些衣物,根本不是寻常生意人家能穿的。


......当时老婆子第一反应还以为沈先生是骗子,说起第一次见面,田婆婆总有些抱歉,不够后来一想,那簪子是几十文钱买的,沈先生不偷不抢,还特意从京城赶来和我讲道理,怎么会是坏人呢。


子念一路奔波辛苦了,右手边的萧繁淡淡应了一声,看了眼最靠边的花糕,能不能帮我夹一下那边的花糕。


啊,好。


一时没反应过来,沈沐下意识地用自己的筷子为萧繁夹了块花糕,放进他碗里时才猛然发觉,他竟忘了用公筷。


淡粉色花糕静静躺在萧繁瓷白色的碗底,沈沐指尖一顿有些为难,不知是该夹走,还是直接命人换副碗筷。


旁边的人却浑然不知似的,夹起糕点就直接往嘴里送;见沈沐一直瞧他,还有些不解地扭头看过来,轻声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沈沐摇摇头,眼睁睁地看着萧繁竟然用他的筷子,夹了块肉放进自己碗里,子念多吃点,这两日看着瘦了。


从前同朋友出去吃饭时,哪有用公筷的道理;可沈沐看着自己碗里那块肥瘦相间的牛肉,满脑子都是这上面沾了萧繁的口水。


如果直接吃下去,那他和萧繁岂不是间接......


过两日的花朝节,小繁和沈先生打算怎么庆祝呢?


花朝节为纪念百花生日,民间和宫里都会有不一样的庆贺方式,大多以游春扑蝶、制作花糕、游逛庙会以及打马球为主。


正想开口同阿婆解释,靖谙便出现在老人视觉盲区的石柱后面,怀中捧着一叠奏折,朝萧繁略一欠身。


萧繁起身去了卧房,沈沐在饭桌上陪田婆婆聊了一会儿,想起祠堂牌位的事还没同萧繁交代清楚;将老人送回房中后,找个借口便想脱身离开。


沈先生快去忙,不用管我。


白发老人笑着目送沈沐离开,等消瘦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里时,老人垂眸抬起袖子,眯起眼睛,费力地看着袖口内侧缝绣的祥龙图案,眨了眨浑浊的双眼,若有所思。


-


本以为萧繁还在屋内批阅奏折,结果推门便见着青年歪在屋内软椅上,一手撑着摆满奏折的方形小桌,脑袋枕在虚虚握起的左拳,此时正闭眼小憩。


天气还未回暖,这处卧房又没有太阳直射,沈沐怕萧繁睡着了再受凉生病,从柜子里抱出一块薄毯来到萧繁身边,小心给人盖上。


青年呼吸平缓悠长,往日习惯性皱起的眉眼舒展;沈沐侧过身子,小心翼翼将毯子搭在萧繁肩膀上,听着他沉稳的呼吸,拽着毯子的左手从他脑袋和肩膀间的缝隙穿过。


撑着脑袋的拳头突然一松,青年身体没了支力点,便要向往下倒。


长睫一颤,沈沐本能地翻转掌心,稳稳托住萧繁下巴,身体略微前倾,轻柔出声,陛下,醒一醒。


熟睡的青年并没醒来,一侧脸颊无意识在沈沐掌心中蹭了蹭,睡梦中沉沉应了一声。


不得不承认,萧繁实在是生了一张让人无法讨厌的脸;自沈沐俯视的角度看去,青年五官眉眼笔挺深邃,在轩窗透过的柔柔日光下,整个人白的仿佛都在发光。


突然不忍心将他喊醒。


余光瞥见桌上摊开的奏折,沈沐好奇地低头认真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位宫中大臣上奏的,主要写了两件事。


一是为防外戚势力过盛,摄政王与楚娉婷的婚事不能采纳。


二是为巩固皇/权/专/制,萧繁也是时候考虑结婚生子和传宗接代的事情了。


传宗接代......


感叹着旧社会的思想落后,沈沐忽地就不想撑着手上沉甸甸的脑袋了;沉默片刻,他极小声地低喃一句,萧繁,你脑袋好沉。


......我能听见。


......


青年长睫忽地一颤,带了些鼻音的哑声闷闷响起;当场被抓包的沈沐长睫轻颤,指尖一动便想将手抽回来。


亚父若是习惯了,私下里也可以这样叫。


萧繁缓缓闭上眼,神情有些疲倦地扣着沈沐的腕子,脑袋调整到另一个舒服的姿势,口中低喃着,


困,想再睡一会儿。


沙哑而富有颗粒感的声音如小锤般,一下下轻轻敲击着沈沐耳鼓;萧繁应当是真的没睡醒,说话时,语调里还有一丝很淡的撒娇和依赖的味道。


同吃饭前语气凶巴巴的青年,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萧繁右手覆在他的左手手背上,相当于受力的不再是沈沐;于是沈沐略微动了下身子,抬眸朝窗外望去,两人一站一坐的默默无言。


此时正好过了阳光最毒辣的最正午,赤红色的暖阳斜斜照耀大地,在人间万物洒下点点亮光,光是远远看着便让人心头一暖。


趁萧繁休息这会儿,沈沐便忍不住开始想,楚娉婷的事该如何解决。


身为抚远大将军楚安唯一的女儿,楚娉婷的兄长楚璞瑜自小也在马背上长大,一家人骁勇善战,这些年为朝廷立下不少汗马功劳,是个动不了也骂不得的主。


不过楚家唯一的弱点,就在楚璞瑜的贪财。


楚璞瑜的贪财不是克扣军饷,而是走私军火,通过将大齐落后的武器私自卖给别的小国,从而获得利益。


楚家想借着婚约和他合作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沈沐是军火库的掌管者;两方合作一个图财一个图权,堪称完美。


沈沐看向窗外。


后院里的花近来长得很好,各式各样百花斗艳的十分好看,只是难为了王伯,总要大下午的头顶烈日,背着笨重的工具去花园里除草剪花。


萧繁突然动了动,毯子自肩头滑落,他满意地长叹一声,抬眸看了沈沐一眼,亚父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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