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吱呀——吱呀——”
营造恐怖的威胁气氛一般。
可这一切太巧合,只会让对一切心中明镜的快活楼中人,对沐颜又多了一分警惕。
毕竟,他们都知道,白衣少女是被眼前这个满口仁义的女人,特意安排送过来的。
不管言语上如何说是失误,在骗子的世界中,不周城的人,不听言语,只看结果。
少女却充耳不闻。
她像是终于在意了蒲云忆脸上的那副黑铁面具,正闹着想要将这面具取下来。
蒲云忆在躲,躲不开被逼得紧的时候,会隔着衣袖,按住少女的手。
旁若无人到像是桑树下吟诗作对眉眼含波的情侣。
无人能打入到他们的世界似的。
沐颜又开始咬嘴唇了。
有人默默数了,自从她踏入到快活楼中,总共咬了十八次嘴唇,每一次,都是同样的位置,同样的表情,像是隐忍,像是委屈。
这样的表情,若是第一次看,也许还会有所触动。
可同样的表情,在不长的时间中,看了十八次,再有什么触动,也早就化成渣渣了。
阿空终究还是会顾念沐颜。
他温声开口,劝道:“圣女,既然他们不愿,那也无需勉强,我们自己去便好。”
自己去?
可要找到疫魔,就也需要眼前这个男人啊。
沐颜毫无意识地想着,她需要那个头戴面具的黑衣男人一起,只是很可惜,他并不像其他人那般,只是简单说上几句话,他便主动过来了。
不,或者说,他其实也该是这样的。
只是,眼前的少女在这里,她拦住了他。
不仅是拦住他,还是拦住杀死疫魔,拯救城民的机会,鞥而少女,怎么能如此自私?
沐颜藏在衣袖下的手掌微微蜷缩,漂亮的指甲尖利,掌心微微刺痛。
为了救这里的人,她便当个坏人好了。
哪怕被人误会,哪怕违背本心的不择手段,她也要让他们跟过来,一起杀死疫魔,将这里的城民,从地狱中拯救出来。
“圣女,你在想什么?”
因她长久的注视,阿空淡声发问。
虽然连眸光都是淡淡的,但他问出来,便是在意。
虽然没有记忆,整个人表现出来,似乎什么都不在意,可阿空身上却又有一种和谐的违和——他对一切都很好奇。
像是一个新生儿,因为好奇人的想法、人的反应而发问,似乎在学习,又似乎在探寻。
“我在想,佛家有一句话,如今想来说得很有道理。”沐颜垂眸,虚弱一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阿空微微怔忪。
门外传来更猛烈的撞击声。
像是随时都能将门撞破或是撕裂。
可饶是这样,在快活楼中紧张的已经开始找寻逃跑路线的眼睛中,那扇门再被拍得如何飘摇,也都没有被打开。
甚至还有胆大的,从窗户探出头往外看了看,眼尖地发现,疫魔尸们拍的都是用的假动作。
看似猛烈,可都没有拍在门上,就像是,隔着一层什么似的。
而那猛烈的声音,全部来自于隔空的掌风。
这些疫魔尸是怎么回事?吃错药了吗?
在它们看不见的空间中,黑色的尖刺化为黏稠的丝带,将整个快活楼缠得严严实实。
那些疫魔尸不是拍在空气上,而是拍在了尖刺上。
缓和后的反震力,最终又落到了门上。
而屋内正中的大厅中,白衣少女偏头而笑,意有所指:“蒲云忆,你是不是不喜欢那个圣女啊?”
她没有等他的回答,吃吃而笑:“你不喜欢她,那我也便不喜欢她。”
她没有执着于要去揭开蒲云忆的面具,少女并不好奇面具后的模样,似乎和蒲云忆玩闹这件事本身,才是她的最终目的。
蒲云忆为她擦拭唇下蛋屑:“嗯,不喜欢。”
“从见到第一眼,就不喜欢。”
而从见到你第一眼,就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