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罗他,也是一种修罗场。】温瑜笑意盎然,趴在栏杆上,很是舒爽地看着水池游动的身影:【这样,我不用出力,女主不用被抢来抢去的喊“你们不要再打了”,就他一个人出点力,不是很划算吗?】
【嗯……是吧……?】系统不太确定,但它微微抬头,看着女主沐颜一言不发,紧紧咬着嘴唇,盯着水下情况的模样,又觉得好像有点道理,唰唰地开始低头记笔记。
温瑜继续欣赏着蒲云忆的逃窜,可看着看着,她眉微皱,觉出了不对劲。
这不是逃窜,而是炫技。
他身材很好,往日裹在衣服里,虽也有几分身材高大能撑起来的衣架子模样,可如今浸在池底,黑衣吸水,紧紧地包在他的身上,将每一寸肌肉线条都展露无疑。
是比往日沉默中增添了数十倍的性~感。
巫我诚的每一次攻击,都刚刚好地打偏,反衬托得他像一条敏捷漂亮的游鱼,在大海中静谧悠闲地畅游,掌控着天下所有的游刃有余。
没有处于下风,反而是在紧张女主眼中的,一次超脱预想的惊~艳。
温瑜眉微扬,有意思。
一攻一防,一困一解,倒不免又让她想起,曾经在浮生若梦中,每一个比拼的夜晚。
就如同是现在。
只是,这一次,战场和赌注都加大了。
她突然有些期待,蒲云忆的极限在哪里。
不远处,混乱的战场仍在持续,灵光法术乱飞,有不少攻击落在了莲花池中。
和着巫我诚的攻击,昔日风光无限的绝景莲花一丛丛如同霜打的茄子,败枝残花,混浸在池水中。
锦鲤逃窜着,红白黄聚成一群,像是波光粼粼的锦缎。
渐渐地,锦鲤们开始追随着蒲云忆游动,它们发现,这个人奇迹般地能够找到躲开攻击的方向。
莲花一丛丛毁损。
明明天光未明,隐约浅色,这周围却被灵光照的犹如白昼。
温瑜眼眸微眯。
她并指一动,水下向前游动的蒲云忆便像是被什么扯住了,动作一顿,虽然只是短短一息,可巫我诚的攻击已经到了。
破开水浪,兽爪利风合而为一,罡风与霸气席卷,带着不留一个活口的杀意,针锥一般扎下。
就在这当口,一直背向游动的蒲云忆翻转过身来,黑铁面具在水中显得越发冷漠沉重,隔着波动的水面,隔着震荡的灵气,隔着慌乱的鱼群,那双寒谭般深邃的黑眸,对上了温瑜的。
虽然只是很短的一瞬,但他们彼此都知道,对方对上了眼神。
那一瞬间,温瑜觉得蒲云忆似是想说些什么,可在人前,他终究无声,甚至因为面具,连口型都做不得。
这个眼神中,没有敌意,而是夹杂着一种温瑜看不懂的情感,一种不在她的数据库里或者曾经在但被她剔除出去的情感。
温瑜却突然冷静了下来。
她胳膊虚虚,懒散地靠在栏杆上,仅在那个瞬间,接触的位置有轻微的加力,轻微到即使就在她身旁,用星际时代最高端的感应器,也无法捕捉到那一瞬的变化。
不表露真实,不给别人把柄,所有的反应都经过精心计算和修饰,这是温瑜闯过129个世界存活至今学会的保命法则。
而就在刚刚,她意识到,她被蒲云忆影响了。
因着想要博弈和战胜的玩乐之心,她将此刻的重心,向着蒲云忆偏移了。
虽然只有微弱的0.00000001%。
小数点后九位之前,对她来说,已经是严重的的偏移了。
温瑜眼神瞬间变得极冷,而在这片彻骨寒冬的冷意中,蒲云忆猛地向下一沉,双手成掌,向前一推。
四散惊惶的游鱼被聚拢,被那股力量推着向前,避开了杀招攻击,然后并不停歇,直至岸边。
在那里,黑衣女人如一只瘦削静默的蝙蝠,见温瑜看过来,她并没有什么反应,而是低下身,在并无其他人注意的时候,张开嘴,手指变得细长如钩,顺着喉咙探了下去。
她在胃的上方试探寻找,明明该是恶心或痛苦,可女人的面上只有死寂,她很快拉出一个破烂的灵兽袋,向着水池,将那聚过来的整池锦鲤收了起来,然后退到阴影里,安静地像是什么都没有做过。
她甚至都没有看向温瑜,做些要求保密的动作,就像是,她对此完全无所谓一样。
温瑜移开了目光。
世道并非全然公平,只要不碍她的事,她可以无视。
倒是蒲云忆这个人,还真是多事。
温瑜冷笑一声,无视系统哇哇大喊的【他好温柔啊,死到临头还要救鱼!】,重新看了回来。
阵法被破,莲花池脆弱,巫我诚的那一下,随着蒲云忆的下沉而落点靠下,竟然击破了莲花池底。
池水倾泻,这画面,很像曾经她刚穿来时的丹田内景。
蒲云忆则沉入更深的底部,他周围是暗色的红,隐有莲花纹路,水波之中,能听到“哐哐”的撞击声,然后,是暂停和拖动身躯移动的声音。
巫我诚的攻击停了。
他似乎有些迷茫,右手扯着头发像下拉,隐约头痛纠结的样子。
像是被两股力量拉扯着,无法前行和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