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昭昭瞪大眼睛,腾的一下弹了起来。
“何若,你你你, 你瞎说什么呢!”
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陈温愈发确定了自己的猜测,道:“我早看出来了,你同付师兄之间, 有些古怪。”
程昭昭原地愣了几息后, 晕红了脸坐下。
“你如何看出来的?除了你,还有谁也看出来了?”
“我们那一桌吃饭的,除了你表弟同我哥, 怕是没人没看出来吧?”
也就是说沈愿和江妩, 也都看出来了?
程昭昭捧着脸:“你们都是如何看出来的?”
“你平日里躲付师兄躲的同猫见了老鼠一般,想看不出来都难吧?”陈温有理有据道。
“我还当你是为何才那般躲着付师兄, 原是因为相中了他, 昭昭, 虽我前头也打击过你,但既然相中了,无论怎样都是伤心的,不如就努力试他一试吧,凡事都讲个万一。”
“可若我已经试过了呢?”
梦里那般便是试了吧?
都成过亲了,都做过那种事了,也不见得他就有多欢喜她了。
他还新婚便去岭南那种山高路远的地方,让她做了活寡妇,真真是很绝情的。
可陈温不知那些,只佩服她的勇气,“你同付师兄表明心意了?”
“不是。”
程昭昭却又是摇头,思来想去,与陈温悄悄道:“其实原本我与付师兄,是马上要定亲了的。”
“什么?”
陈温自是大惊。
她单知道程昭昭同付清台都是上京的人,但全然不知二人关系竟是如此。
程昭昭劝她冷静,又道:“但是定亲前,我爹娘同他爹娘都想叫我们先互相见一面,万一不喜欢,还来得及及时止损……但我们都晓得,这桩婚事是两个家族的事,他们怕是早就谈妥了的,我们即便是互相不喜欢,形势也不容我们放肆。”
“后来呢?”
“后来,他不喜欢我,便是连家中安排的相看也没回去的,以学业为由,一直躲在这苍南山。”
“而后你便追到这苍南山来了?”
“……”
程昭昭一时竟无言以对。
原来在陈温眼中,她这堂堂的大小姐,竟还需要闹亲自千里追夫这样的笑话吗?
“我先前也不想嫁给他。”她嚅嗫却也诚恳道。
“所以我其实也是逃出来的,但是我没想到,他厌恶我至此,连相看都不愿意回去,我来时,满心以为他已经不在山上了的,结果却是……”
“结果却是大大的出乎意料?”
“嗯。”
话已至此,程昭昭语气其实已经是极低了的,眼泪不知不觉,便又落了下来。
“何若,我该如何是好?我不想,不想要他了,我才不要上赶着求他来喜欢我,我程昭昭,哪里需要沦落至此……”
她哭的梨花带雨,眼泪匣子一旦打开,便如何也收不住。
陈温赶紧抱住她,好脾气地哄着。
虽她同程昭昭认识时日尚短,但也明白她真真实实是个家中宠溺到大的娇小姐,苦苦跟在人身后求怜爱的戏码,倒的确不是她会做的。
何况,这人还明明白白拒绝过了她。
“好了好了。”她拍拍程昭昭不断颤抖的后背,“但我瞧着,付师兄平日里不是对你挺好的么?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何误会?”
“没有误会,他就是不喜欢我。”
沉浸在悲伤中的程昭昭哪里有那么多的精力思考,她只顾着趴在陈温肩上哭,哭够了,才抽抽噎噎道:“我今日同你说的事,你切不可叫第三个人知道,阿妩,阿妩也不行……”
毕竟实在是太丢脸了。
多一个知道,便多一份丢人。
陈温自然安抚她说知道了。
其实自凤簪一事后,江妩在她心中便有些大打折扣了。
程昭昭叫人挑她的首饰是她纯粹大度,但是江妩一眼便拿走那支凤簪,可见她绝不是个真懂事的。
她若同程昭昭一样,平日也是这般单纯不谙世事,那陈温自然不会想多,可怪就怪在,江妩素日表现的是个再温婉懂事不过的姑娘,既如此,还挑走人家最贵重的凤簪,便真不是无心、单纯二词可以概括的了。
她利欲熏心,碰到真正喜欢的便不愿撒手,却还要装作一副姐妹情深感天动地的样子,陈温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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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温前脚刚走,江妩后脚便也来了程昭昭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