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后,付清台声音耳听得越发喑哑,双手慢慢抬上去,扣紧程昭昭的腰间。
程昭昭惊魂未定,又往他怀里缩了缩。
雨水浸湿的白袍,又经枝丛轻扯,湿答答乱糟糟紧贴在身上,轻易勾出身前的饱满,以及腰间的细软。
她浑身上下都挂着水,连带着付清台身上也沾了不少的湿漉。
“昭昭。”他又沉着嗓子,轻唤了一声。
“嗯。”程昭昭窝在他怀里,回答的声音跟猫儿叫一般,细若游丝,惊魂未定。
“松手,我去升个火,烤烤身子。”
“不用升了,你,你别走就好。”程昭昭挽着他一只臂膀,死死抓住不放。
身前那股饱满便这样贴在他的手臂上,叫他想移开都不能够。
他是见识过她所有玲珑曼妙的。
亦知晓,素日裹得严实的衣襟下是怎样的波涛汹涌。
喉咙痒的厉害。
他想叫自己别低头去看她,可是程昭昭靠在他手臂上,越贴越近,越贴越近,叫他实在想忽视都难。
支起的小窗能够看见外头淅淅沥沥的雨景,台前青阶,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不染纤尘。
脏的只是他的心。
他动了动喉结,在程昭昭又一次靠上来之后,俯首去看她。
她在轻轻颤抖。
在哭吗?
“昭昭?”
他不会说别的话,只是抬起常年握笔粗粝的大掌,慢慢去抚她的脸。
触手是温润晶莹的泪水。
“付,付,付清台……”
她抽抽噎噎地抬起脑袋。
发髻胡乱散在脑后,雨水泪水混在一起的脸颊,既凌乱,又叫人陡生怜惜。
“我是不是好没用?”
她抽抽搭搭地问。
“我若是能答上夫子那些问题,就不会被罚了,是不是?”
她缘何会被夫子罚到后山看瓜,江妩都已经告诉他了。
“为何不说是我教你写的?”他轻轻替她拭去脸颊上的泪珠,刻意压着自己满是浑浊的嗓音。
“你,你都已经教我写了课业,我如何好再连累你。”
虽娇气,但还是个很有原则的。
付清台没忍住,将她轻轻拎起,叫她能够更加放松地靠在自己肩上。
“其实说是我教你写的也没事,夫子不至于会罚我,只会叫你日后更加用功就是了。”
“我用功就能不再来后山了吗?”
听着阴影委实是挺大。
付清台抱着她的腰,低低“嗯”了一声。
“付清台,那你们教我念书吧。”
听着又像是一时兴起的决定。
付清台不置可否,“不是衔青就够了?”
“你不要小肚鸡肠嘛。”
程昭昭松了他,自己擦干眼泪,可惜脸颊和眼眶一个赛一个的红彤,看上去仍旧是受尽了委屈的可怜样。
“你教我,衔青也教我,沈二哥哥念书也好,你问问他愿不愿意也教教我,你们三个教我,我必定能学的很快的。”
“还把少惜也算进去了?”
“沈二哥哥念书跟你一般好,自然也是要算进去的,还有何若,好歹也在明晖堂呢。你们都好厉害,付清台,我也想进明晖堂。”
这问题困扰付清台许久。
“你为何想进明晖堂?”
若只是来山中避世,随便去哪个学堂都该无异才是。
程昭昭低头,晃了晃脚丫,雨水打湿的鞋袜穿着难受,可是在付清台面前赤足又实在不好。
她缓缓道:“我入学时,院长说他当年曾见过祖姑奶奶一面,他将祖姑奶奶夸的千般万般好,称她是天下人的英雄,我能进这书院,大抵也是托了祖辈们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