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仙翁点头:嗯,正在冲击蓬莱结界。不过应该无妨,这结界他破不了。
烛龙轻吐出一口起,似又云雾吞吐而出,周遭的白雾又浓了一分:陵寒,你去会会他吧。
陵寒应声,银龙在泉中游了两圈破水而出,在岸上化作一黑袍男子,面上戴着那银龙面具。
正是魔尊陵寒。
我明白。陵寒同蓬莱仙翁出了后山,蓬莱仙翁一挥袖,将结界外的场景呈现在陵寒面前。
姜晚并未带法器折天戟,纯粹靠着灵力冲击着蓬莱仙山的结界,也不知道他已经破结界破了多久了,只见那结界纹丝不动,连个缝都没有。
不愧是蓬莱的结界,名不虚传。
即便如此姜晚也没有放弃,对他来说这里是最后的机会了。
陵寒就着面前显现出来的画面道:姜晚,伤了衡风仙尊的人是你,如今这般却又是为何呢?
谁?!姜晚警惕道。
陵寒话音刚落,一个闪身便出现在了蓬莱结界之外,姜晚看着那银色面具:陵寒?你怎么会在这儿?
陵寒笑道: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了,蓬莱仙山不属于三界,乃是超脱三界之外的存在,我虽说是魔尊,但在这里,便是众生万物之一。
姜晚愣了愣,问他:那你...可见到步衡风?
陵寒嗤笑道:你找衡风仙尊做什么?
姜晚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昔日他在我院中梧桐树下埋的酒,已然可以启封了。
陵寒闻言,数落道:怎么?现在没了和你喝酒的人,反倒是想念起衡风仙尊了?实话告诉你吧,这世上已经没有衡风仙尊了,他已经在神魔大战那日魂飞魄散了,你便是寻到地老天荒也找不到他的,还是回去做好你的天帝吧!
这世上确实不会再有衡风仙尊了,只有衡风神君,他这也不算骗人...
姜晚停下来冲击蓬莱结界的灵力,神情有些恍惚:魂飞魄散......?我没有想过他会死,我也从没有想让他死...
陵寒不欲与他多言:你走吧,蓬莱没有衡风仙尊,你也不用找了,何必呢?
陵寒刚要回蓬莱,身后姜晚却怒声道:你在骗我,你不过是想阻止我进蓬莱去找他,是不是你为了报复他,趁着他神魔大战神魂消耗过于虚弱,打算施以毒手?!
陵寒被气笑了:你也太能想了,我要对衡风仙尊下手,也得有这个......
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说漏嘴了,姜晚哼了一声:果然,你在骗我。
陵寒扯了扯嘴角:不愧是屡次算计衡风仙尊的天帝啊,诈的我措不及防。
姜晚直接道:告诉我,怎么进蓬莱。
陵寒:你想多了,不可能。
姜晚凭空召出法器,一柄长剑在手中显现,竟然不是折天戟,而是...神魔大战被步衡风毁了的舒云剑!
姜晚竟是将舒云剑修复如初。
陵寒惊讶:我真是看不懂你的所作所为。
他随即摘下银色面具在手中幻化成寒光凌冽的银色长剑。
步衡风使用舒云剑时,舒云剑周身会有寒霜萦绕,而在姜晚手中却不见一点霜雪,不过并不影响姜晚用它对敌。
姜晚握着舒云剑注入灵力,眼眸倒映在长剑上,在那黑色的瞳中闪过一丝银白剑光。
陵寒抬起长剑同舒云剑碰在一起,铁器划撞拉出丝丝火花。
陵寒皱眉:你和我打做什么?本尊已经和你说了,衡风仙尊已经魂飞魄散了。
姜晚依旧道:你在骗我。
陵寒知道和他说不通了,手中长剑变回银色面具,在姜晚顺势刺过来的同时,一个旋身躲开了舒云剑,姜晚哪容他躲,回身又是划出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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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龙静静地看着垂柳间躺着的步衡风,生怕那人有什么动静被他错过。
他能感受到蓬莱结界外二人的交手,也听到了姜晚和陵寒的对话。
衡风仙尊是步衡风散落在人界的神魂,历经一世劫难,破开了锁灵印,在三界眼中他确实是魂飞魄散了,但步衡风的真实身份是上古神君,上古神留下来的不多,唯有银白蛟龙陵寒,创世神烛龙和神君步衡风。
步衡风自三界初分,神界隐于三界之外开始一直昏迷至今,蓬莱仙翁诊断神魂缺失。
如今那一缕神魂已然解开了锁灵印的封印,应当回归本体了。
结界外陵寒被姜晚打伤在地,舒云剑直指陵寒喉间:带我去找步衡风。
陵寒惊讶于姜晚突飞猛进的修为,虽说陵寒是上古神,但其实还只是区区蛟龙,实力不敌烛龙,甚至可以说差之千里。
而姜晚在神魔大战已能同姬永安打成平手,姬永安是烛龙分出的一半神魂,有着烛龙一半修为,陵寒打不过情理之中。
我说了,这里没有衡风仙尊。
陵寒被打伤在地也不气恼,看着舒云剑也不畏惧,因为有人会救他的。
姜晚一剑就要刺下,听身后传来一道熟悉却陌生的声音:姜晚,你将衡风害得那么惨,最后他因我们而死,你还好意思来找他?
姜晚身体一僵,转身见一红衣男子与姬永安一般无二,不,准确的来说,比姬永安身形高大,姬永安一直是少年郎的模样,如今确是举手投足气质浑然天成,仿佛动一动手,天宫便能化为粉末。
姜晚看着这熟悉且陌生的模样:你是姬永安?
烛龙金色竖瞳淡淡扫了他一眼:可以这么说,我也是上古创世神烛龙。
姜晚喃喃道:神界那步衡风?
姬永安移开目光:他不想见你,你走吧,衡风乃是神界神君,此番不过一场历劫,你同他之后再无瓜葛。
姜晚突然觉得深深无力:帮我带句话吧,就说司战宫的酒已经可以启封了,等着他来喝。
姬永安和陵寒回到蓬莱后山,不过眨眼间陵寒的伤已经痊愈了,姬永安依旧唾弃道:没用,你还是潜心修炼早日成龙吧。
陵寒没回他话,直直盯着正前方。
灵泉的对岸。
第42章
姬永安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原本那空无一人的对岸正立着一个白衣仙人,灵泉之上有微微的凉意,清风带拂过他的裙摆衣角,温柔地只卷起一点点衣袂,却又好似要凌空而去。
那人立在垂柳旁,好似一幅画,画的是景还是人犹未可知。
他就这么站着,却足以让姬永安和陵寒不敢大声说话,屏息凝视,唯恐二人所见乃是虚妄,此身不过在梦中。
步衡风刚醒便发觉自己睡在垂柳上,周遭空无一人,这环境陌生的很。
正四下张望着,却见对岸出现两道身影,一红一黑,浓墨重彩直直撞入步衡风澄澈的琉璃瞳中。
姬永安和陵寒?
步衡风还未有所动作,下一秒便被人圈在了怀里,是冰冷熟悉的怀抱。
姬永安的心跳的很快,除开在三界的这些年,他的情绪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起过波澜了,更何况是这么激烈的跳动。
他将步衡风紧紧搂在怀里,却又怕太用力弄疼了步衡风。
步衡风暂且放下心中万般疑惑,任由姬永安抱着他,天地寂静。
陵寒早已不知去了哪里。
良久,步衡风才出言:永安,放开我吧。
姬永安微微松了松,却依旧搂着他没有放开:真想就这么一直抱着你,你就不会再消失了。
步衡风知道姬永安在埋怨南天门他以以身祈愿:左不过一场历劫罢了,你看这不是因祸得福我真身还醒了吗?
姬永安紧了紧他的腰: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