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写什么呢?会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还是她遇到了需要解决的事情?
短短的时间内,就几十秒的功夫,宋轻晚就猜测不断。
过了半响,她终于发过来。
【是你的小糖果啊:外面雨有点大,我在你公司楼下,可以上来吗?】
宋轻晚傻傻地愣在那儿看了两秒,窗外狂风暴雨,这小朋友到底是怎么从那么远的地方过来的!
她疯了吗?!
唐祯有没有疯,宋轻晚不知道,可她现在觉得自己快疯了。会议还在持续中,宋轻晚推开椅子站起身来,收了手机和桌上的文件,连忙往门口冲出去。
徐媛喊住了她:宋轻晚,现在还在开会!
宋轻晚停下脚步,指了指手表,徐总监,已经到下班时间了。
也不顾徐媛那难看的脸色,宋轻晚说完就往楼梯口走去。刚一出门,就听到里面传来重重地拍桌子声响。宋轻晚敛了敛神色,根本不管徐媛在里面发什么疯。她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往电梯口直奔而去。
宋轻晚急慌慌地下了楼,出了电梯又假装出自己镇定的样子往门口走去。
走了几步,只瞧见小朋友站在门口,远远的背影站在那儿,时不时搓搓胳膊,时不时看看手机,如此反复,着急又有耐心地在等着回复的消息。
在她站着的位置,地面上已经漫开了一滩的水。宋轻晚又走近了几步,见她浑身已经湿透了,心情复杂到了极致。
姐姐?小朋友恰巧转过身来,看到她,脸上的笑容都绽放开了。
她的头发都湿了,身上长裤短袖,穿得也很单薄,还滴着水。水滴滴落到地面上,宋轻晚觉得自己的心都凉透了。
怎么不打伞?她开口问话,脸色并不好看。
唐祯立马变得委屈,眼珠子转了一圈,垂下眼眸不敢看她,走到半路的时候,雨伞坏了。
宋轻晚看她这么委屈的样子,就觉得自己心口好像被压住了一块大石头,实在堵得慌。她很想抱抱她,可是她不能这么做,这里是公司楼下,下班时间,人来人往,随时认识的人会路过。
她问她:你来这里干嘛?
唐祯抿着唇,抬起头,脸上刚被雨水浸湿,小绒毛上还挂着水珠儿。她的脸冻得地有些惨白,浑身发抖,我想姐姐了。
温柔的话落到耳朵里,带着点孩子气,甜丝丝地。内心的荒野随着外面的雨水受到了灌溉,夏日已经来临,心中的种子早已经萌芽。
宋轻晚仰了仰头,觉得自己真的是栽在这个人身上了。
她伸手去牵住她,将她往大楼里面带去,你跟我上去。
唐祯被牵着手,踉踉跄跄地跟在她身后,她低着头,唇角却好似抹了蜜似得,心中已经高兴地快晕厥了。
心里觉得,金玉这个人虽然又蠢又天真,但提的这个办法在宋轻晚身上确实很好用。
两人进了办公室,宋轻晚关上了门。她不喜欢跟那么多人待在一个办公室里办公,这是她自己独立的办公室,从进公司起就有了,跟别的经纪人不同。这种特殊待遇让其他人都看她有些不爽,可她不在乎,她觉得自己过得舒服就行。
宋轻晚从自己办公室的小柜子里取出一块毛巾。备着毛巾是她的习惯,觉得总有能用到的时候。现在,就用到了。
白色的毛巾自从被买回来之后,至今还未拆封。
宋轻晚非常粗鲁地撕开包装袋,将袋子随意地扔到一旁去,直径往唐祯那边走去。
唐祯被她拉着手,坐在沙发上。
宋轻晚打开毛巾,侧坐在她身边,俯身凑近她。她也不把毛巾递给小朋友,而是自己直接把毛巾盖在她脑袋上,然后轻轻地裹住她的头发,给她擦拭按摩,吸取水分。
忽然被一条毛巾盖住脸,唐祯吓得赶紧把眼睛闭上。稍后毛巾被掀起,她又偷偷睁开眼睛偷瞄她。宋小姐好像很生气,但是动作还是很温柔。
唐祯坐着不敢动,乖乖由着她给她擦拭脑袋上的水珠。
然后渐渐地,毛巾从湿漉漉的头发上一路擦着擦着,擦到身上的时候,唐祯觉得自己浑身都要被撩出火来了,使劲儿地打了个哆嗦。
宋轻晚见状,问她:冷吗?
唐祯笑笑道:没有,不冷。
宋轻晚铁青着脸给她擦着,越往她身上擦拭的时候,她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小姑娘的皮肤又白又嫩,稍微下手重一点,就很容易出现红痕。
淡淡的红色痕迹印在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宋轻晚冷静下来之后觉得自己好像开始在想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一想到这里,她慌乱地撒开手,把毛巾一把塞到唐祯手上,这么大的人了还会被雨淋成这样,你自己擦。
这话听起来有些嗔怪的意思,像是在撒气,又像是对自己生气。
说完,宋轻晚匆匆站起身来,离开了这个离她最近的位置。她从边上倒了一杯水,自己喝了一口,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然后又从饮水机旁倒了一杯温水端到唐祯面前,放在桌子给她。
唐祯握着手上的白色毛巾,瞥瞥眼睛偷瞄她。
宋小姐好像很生气啊
可这种生气跟上次在办公室里又有些不同。她是不是,有点在乎她了?
唐祯一边擦拭着自己的身体,一边低着头不说话,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可是她一点认错的想法都没有,反而心思都被眼前的人占据了。
我这边没有替换的衣服,你稍微擦干一点,我带你先回去。宋轻晚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文件,然后从边上拿过自己的单肩包,翻了翻里面的车钥匙。
嗯。唐祯乖乖应着,不敢多说话,就怕自己会露馅。
·
没过多久,唐祯一如计划之中,成功把宋小姐带回了家。
宋轻晚再次来到这栋公寓的时候,还是觉得很陌生。这个地方唐祯已经住了一小段时间了,可还是冰冷冷的,让人不想靠近。
屋子里的东西都跟上次她见到的那样,摆放整齐,所有的物品都还只是死物,静静地躺在那儿纹丝不动,桌角上甚至还积了一层薄薄的灰,没有半点生活气息。
宋轻晚让唐祯先去洗了个热水澡,她在屋子里打转片刻,只有唐祯的床上有被动过的痕迹,她似乎在这里住得很拘谨。
到处瞧了一眼,宋轻晚又走到冰箱门前,打开冰柜,里面东西还是摆放整整齐齐,动过的并不多。她看了看日期,把一些过期的东西又全部扔了。
真的是小孩子,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宋轻晚长叹一口气。
这时候,偏偏唐祯从浴室里出来了。她穿着单薄的睡衣,头上裹着毛巾在一边擦拭头发。她光着脚丫子,走路的时候脚步很轻。
姐姐。刚从浴室出来,唐祯开口的时候还有点鼻音。
听到声音的宋轻晚回过头看她,一边关上冰箱。唐祯的小脸蛋儿上都皱成一团,眼珠子里还有层层的氤氲,朦朦胧胧地,瞧不出精神气儿来。
这是怎么啦?宋轻晚朝着她走去。
唐祯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又摸摸小脸蛋儿,委屈地说:姐姐,我好像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