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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2 / 2)

所以他必须接受这个近乎无情又令人绝望的意外和噩耗。


医生看着面前的年轻人,面露同情,却尽力鼓励他:放轻松。没关系,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了,生产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前不久国外就有一对夫夫生下了一个宝宝,一家三口平安健康,孩子也很像两个爸爸。


江向笛闻言一愣,问道:会很像他爸爸吗?


孩子是谁的毋庸置疑,他只跟靳北上过床。


想到这一点,江向笛握了握拳头。


算算时间,就是家里没套了那次,江向笛还提醒过靳北别弄.太狠,结果还不给他清洗!


像不像的话,基因和概率问题,不过一般宝宝生下来都会很像两个爸爸。


医生看着这个模样乖巧的男孩,对方虽然看起来打击很大,但情绪控制的很好,没有乱发脾气,说话和行为仍很礼貌,让人很有好感。


医生说,你要是觉得状态可以,我给你再安排一下几个检查没人陪你来吗?


江向笛毫不思索地问:没有。我一个人没法完成吗?


医生摇头:不会。


江向笛很多时候都习惯了独来独往,他从小便是被邓萱散养的,长大了就算是被江家认回了,但实际上也是有名无分,家里连他的位置也没有一个,而是一直住校。


医生说:不过我建议最好有个人照看,以防万一。


江向笛点点头,他拿着单子出去,但大概是心绪不宁,心里想着事,市医院又大,他转了几圈,也没找到上面说到的科室。


以前他总是来住院部,很少来门诊室这边的大楼,而且一年前市医院修缮过,变得更大更复杂了。


江向笛拐了个弯,差点跟对面的人撞上。


他往旁边避了避,对方却伸手揽住了他的后腰往旁边带了带,身影罩了下来,让江向笛免于撞到旁侧的壁画。


江向笛?靳北惊讶说,你怎么在这?


他的反应敏捷迅速,平日里又时常锻炼,发现是江向笛后忙伸手把人扶了一下。


这人背脊单薄又瘦削,腰却是软而瘦,隔着薄薄的衣料,皮肤的温度传过来。


江向笛被他一揽反倒吓到了,惊魂未定地反抓着靳北的手:你怎么不看路?!


靳北被他反问了一句,弄不清楚江向笛这突然爆发的怒气,便抬头看了看,江向笛方才走反了方向,而且他也放慢了脚步。


江向笛松开了手,弯腰去把地上的单子捡起来,靳北想去帮忙,被他拦了一下,皱眉问:你的单子?怎么样?


江向笛镇定了下来,佯装轻松道:没什么大毛病。


靳北:让我看看。


靳总。江向笛丈量了一下,靳北的衬衫袖子下的手臂藏着爆发的力量,包括家世背景等,确实能够完全满足孟川在车上跟他描述的内容的条件。


江向笛眸色微冷,他平日里总很有风度、却与软弱和包子性格不沾边。这一点靳北在那次大马路上见识过了。


江向笛不笑的时候气场也很足,颇有几分威势,说:我们之间其实连朋友也不是。就好比我不能过问你来医院干什么,我生病和不生病也是我自己的隐私。


靳北意识到了这人吃软不吃硬,硬抢单子固然不是办不到,但靳北担心自己又把人推的更远。


小猫机灵又敏捷、防备心和警惕性也高的不得了。这个时候更强硬,江向笛反而会更炸毛。


靳北便告诉他:我来医院陪我爸复诊。


江向笛一愣,想起那位不苟言笑、总是严肃却一见面就给他发红包的长辈,给的红包又大又鼓,还给过一次银行卡。


也算收了人不少钱了,江向笛语气和缓了些:这样啊,那麻烦代我向老靳总问好。


我会传达的。靳北又问,你刚刚在找什么?这边过去就是住院区了。


江向笛迈出的豪爽的步伐一顿,低头又去看指示图。


他微微睁大眼睛,像是才发现似的:啊好像走反了。


靠。


方才还又冷淡又凌厉的茶色眼睛带了点迷惘和懊恼,像极了发现了自己迷路了气急败坏又迷迷糊糊的小猫。


靳北忍不住勾唇:那走吧,我带你出去。


-


出去后靳北要去拿药,江向笛去往反方向。


沿路都是女士,不过江向笛并不突兀,趁着没人注意进了科室。


检查并不复杂,很快结果就出来了,医生说:没什么大毛病,胎儿很健康。大概快两个月,要多注意些。两周后再过来检查。


江向笛问:孩子可以不要吗?


医生不怎么惊讶,只是看到这么年轻好看的男生有些可惜,柔声道:可能对身体有无法估计的损害,所以并不建议。


另外,如果打胎的话,必须带宝宝另外一个爸爸过来签字。


江向笛微愣。


三个月之内,其实是打胎的最好时间。他与靳北已经离婚,江向笛没有把孩子留下的必要。


但是他犹豫了。


江向笛说:好,我记下了。


他的神色平静了下来,只是眉间有些疲惫。


在医院里跑来跑去真的挺累,江向笛拿了些补药、中途还被塞了两本讲生宝宝的册子,走出了大门。


裹挟着热气的夜风吹来,吹去了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江向笛实在走不动路了,便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一会儿。


他伸手把手机照明打开,看了看周围,便觉得这幅环境有些熟悉。


便叹气道:原来是这里。


风吹过树林和灌木丛,带来沙沙的声音,路灯的光辉洒在地上。如果是在白天,这里会有不少散步的老人或者病人等等经过。


如果是在夜晚,便会有行迹匆匆的行人走过。


几年前,白天,江向笛坐在这里,等待着探望蒲望之病房的时间的到来;夜晚,他从蒲望之的病房里出来,也坐在这里,消化那无法排解的痛苦和煎熬。


他什么也不会想,因为没有余力去想学业、去想画画、去想自己的生活、或者休闲娱乐。


他坐在这里,总是有些放空地,想着进去后该怎么面对蒲望之,面对对方越来越糟糕的病情和状态。


然而他又不得不让自己保持足够的放松、坚持,然后去镇定又冷静地扮演着鼓励对方积极乐观应对治疗的角色。


病情摧折着蒲望之的命,绝望和无力是一点点累积起来的、慢慢侵蚀着江向笛的精神和坚持,就等着最后的崩塌。


大概是那些回忆陡然间卷土重来,江向笛觉得自己全身冰凉,连丝毫起身逃离的力气都没有。


他有些痛苦地喘息。


直到有一道手电筒的光打过来,江向笛忙侧头避开。


抱歉。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


江向笛愣了愣,看到靳北关了手电筒走过来,在他旁边坐下。


椅子增加了一个人的分量,江向笛也能感觉到,甚至能闻到靳北身上熟悉的冷冽的男士香水残留。


江向笛没有动,对方的相貌让他一阵晃神。


他昔日在这个长椅上坐着时候,也有人来找他看他跟他说话,认识的不认识的,却没有一个是他最想见到的。


靳北看江向笛愣着看自己,皱眉说:你在这坐了多久了?


休息会儿,江向笛摇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吃惊道:你怎么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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