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阿波罗打断了修普诺斯虚假的感叹。
修普诺斯一愣:你
阿波罗看了付臻红一眼,随即对着修普诺斯微微一笑,仿佛之前的怅然失措都只是错觉,他仍旧是那个温和有礼的太阳神:既然修普诺斯你诚心邀请,今晚便打扰了。阿瑞斯皱了皱英挺的剑眉,在付臻红和阿波罗的脸上来回打量了几遍后,抿了抿削薄的唇,也随即回了一句:那我也留下。
阿瑞斯虽与阿波罗接触不多,但也知道这个终日里笑容明媚的家伙根本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般阳光无害。
能让他的母神时时碰壁,足够说明阿波罗的心思深沉。直觉告诉他,选择留下来比直接离开更有意思。
据说冥界的神祇神力不低,正好他还可以平息他体内叫嚣的战斗因子。
邀请的话语已经说出,自然无法再收回,修普诺斯顿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错觉。
最后,阿波罗取下了额头上那价值连城的红宝石,将这巧夺天工的精美饰品递给了卡戎,算是阿瑞斯损坏船只的赔偿。
修普诺斯驾驶着神车,不情不愿的看着神车上比来时多出来的两个人,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愿你们今晚在冥界有个甜美的梦。
阿波罗回以一笑:承你吉言。
阿瑞斯没兴趣听修普诺斯与阿波罗这种故弄玄虚的对话,他走在神车后座的前方,双手交叠搭在车壁,对坐在车前位置的付臻红发出战斗邀请:厄里斯,今晚我们来好好打一场。
如果不是他的神色并无任何的旖旎与暧昧之处,就冲这言语和跃跃欲试的语气,就很容易让人想歪。
后膝不痛了?
阿瑞斯不屑的哼笑:你不会以为那点小伤就能让我心有余悸了吧?他说完,顿了一下又说道:正好冥界的土地足够宽敞,不用顾忌用力过大会破坏建筑。
修普诺斯不乐意了,插嘴道:阿瑞斯,你把冥界当什么了?
阿波罗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绿叶小口琴,看着前方付臻红的背影,修普诺斯与阿瑞斯被他从眼睛里摒除。
最开始是他太过急切了,从厄里斯的嘴里得到那样的答案之后,思绪就一下变得紊乱,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厄里斯与平日里的不同。
等他后面收敛住心神,再稍微回想了一下后,才发现了一些被他忽略的细节。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冥界的勒特河水能让神祇的意识变得分散,神祇的神识如果受到影响就会显示出不同寻常的一面。
他不确定厄里斯是否就是受到了勒特河里的忘川之水的影响,他需要求证,所以不可能就这么回去。
神车很快驶到了冥界的中心。
付臻红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修普诺斯带着阿波罗和阿瑞斯去了冥王神殿。
哈迪斯是冥界之王,太阳神和战神这两位代表着奥林匹斯山的高阶神祇,他们作为远道而来的客人,是需要去见他一面的。
付臻红回宫殿没多久,侍女就前来传话,说是冥王陛下见完阿波罗和阿瑞斯就会换上那件最特别的服饰过来。
付臻红隐隐明白了哈迪斯的意思,他勾了勾唇,示意侍女先下去,随后便拿起了放置在一旁的服饰开始换了起来。
付臻红的身材本就高挑欣长,他穿上这身圣洁的纯白色的衣袍,那种不染凡尘的清绝之感便越发的明显。
素色的腰带包裹住他柔韧纤细的腰肢,不对称的织物让他细长的脖颈一览无遗,他的锁骨与肩膀也裸露了出来,白皙细腻的肌肤像光洁的月华,又像是冰川之上纯色无暇的霜雪。
付臻红紧接着戴上了极尽华丽的首饰。
黄金制成的宽领项链缠绕在他雪白的脖颈,冰种玉髓制成的臂环套在他的手臂上,手腕处是镶嵌着翡翠石和玛瑙的手镯。
这个世界注重饰品的奢华与艳丽,哪怕是男性神祇也会在盛大的仪式上戴上璀璨夺目的耳环。
付臻红将那色泽明艳的天青石耳环戴在了耳朵上,这抹别样澄澈的蓝让他突然想起了阿波罗的眼睛,阳光璀璨,温润空灵如碧海蓝天。
就是不知道那双眼眸能否始终如一的不被无边深邃的黑夜所浸染。
而今晚的冥界,注定不会是一个沉静平凡的夜晚,不管是因为阿波罗和阿瑞斯的做客,还是因为那隐藏在深处的暗涌。
付臻红看了看窗外的月色,冥月越发冷沉,漆黑的天幕隐隐泛红,这是冥界的黑夜与白昼的交替。
他坐在镶嵌着珍珠与象牙的砌砖椅上,拿起两个酒杯缓缓倒起了酒,醇厚的酒香随着那流动的液体散发在空气中,付臻红十分闲适的等待着另一杯酒的主人到来。
那么究竟会是特意让侍女传了话的冥王哈迪斯?还是在神车上自顾自的说着要与他好好打一场的战神阿瑞斯?亦或者是已经看出了他与平日有不同之处的太阳神阿波罗?
付臻红正想着,敲门声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第71章
敲门声很重, 毫无节奏和规律, 看得出来弄出这声音的人平时是一个极其随性又肆意的主。
先来的神祇, 是阿瑞斯吗
进来。
付臻红话音刚落,门就被一股大力推开。
身材挺拔强健的战神大步走了进来,转过拐角,颇为兴奋的说道:厄里斯,我们来好好比一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阿瑞斯就蓦地禁了声,他愣愣的看着穿一袭华服佩戴着精美饰品的付臻红, 被这副绝艳而极具有冲击力的模样给弄得怔在了原地。
阿瑞斯的个子很高,付臻红此番又是坐着的缘故,于是两人的视线差便错了很大一截。
由于角度的缘故,阿瑞斯无比清晰的看到了付臻红白皙光洁的额头, 深邃漆黑的眼眸, 秀挺精致的鼻梁, 而这之下的, 双唇、脖颈、锁骨, 也一并映入眼底。
阿瑞斯一直觉得男性就该有最强健雄伟的身躯, 该有古铜色的皮肤包裹着结实紧致的肌肉, 然此时此刻他才发现,原来无暇的白也可以这么迷人。
这些精美的首饰有着斑斓璀璨的明艳色彩, 称得付臻红的肌肤愈发白皙,让阿瑞斯有一种错觉,仿佛只要他稍一用力, 就可能会在那吹弹可破的月华上留下淤青与红痕。
阿瑞斯觉得自己好像被蛊惑了,他竟有些移不开眼,直到付臻红微微皱了皱眉,他才猛然惊觉自己竟然就这么盯着厄里斯看了好几十秒。
他看着那微拧的秀挺墨眉,突然想起了这个家伙曾说过不喜欢被俯视,于是下一秒,身体就已经先于意识,迅速坐到了凳子上。
坐下去之后阿瑞斯对上付臻红含着丝丝笑意的眼眸,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实在有些不符合他平日里一贯嚣张的态度。
他动了动唇,想解释,然又觉得这个时候如果他越解释反而会显得越发刻意,于是干脆就什么也不说。
阿瑞斯不语,付臻红也不说话,就这么直直打量着阿瑞斯。
阿瑞斯有着极其英俊又锋芒的五官,面部轮廓深刻硬朗,眼神锐利而明亮。他桀骜不驯,敏捷、肆意,算是奥林匹斯山过得最随心自在的神祇。
他这样崇尚武力,喜欢在战场上纵横厮杀的神祇,从某方面来讲,确实是意外的直白又单纯。
阿瑞斯被付臻红看得莫名有些发慌,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怪异极了,他皱起眉头,最终还是率先打破了沉静,脱口问道:你这家伙,一直盯着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