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观点陆北恨认可,他点点头,歪脖夹着手机,拧开了保温杯喝了一口。
被烫得舌尖发麻,这才吸溜着凉气说道:你说的对,我已经开始保温杯里泡枸杞了。
青秋同轻轻地笑了一阵,喝吧,补肾的,祝总应该喜欢你喝。
陆北咂了一下嘴,耳根有点红:你也别乱说啊。
青秋同似乎掩着笑,嗯嗯了两声,然后说道:行了,不和你贫嘴了,你快去和导演请假吧,我们后天落地了见。
嗯,好,拜拜。
陆北挂了电话,就去监视器那边找付红。
这会付红已经找到了钟晨曦,用幼儿园园长的语气,一个字一个字指导着钟晨曦走人物情绪。
可惜钟晨曦似乎和付红有壁,所有的知识点,碰到了他那眨巴的空洞无神的大眼睛以后,全部被拒之门外。
付红的叮嘱仿佛撞上了金刚罡气护体,油盐不进。
付红用笔点着一句台词,看着钟晨曦的眼睛,说道:晨曦,这里人物的情绪是,他本来就比张野站得高,觉得张野不如自己,而此时张野得了绝症,他就有种同情的情绪,但是更多的还是拿来比较自己的优越感,就是觉得他好可怜啊,又弱又可怜。
明白吗?解释了一大通以后,付红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遍。
钟晨曦立刻点点头,明白了!
付红迟疑地看着他的眸子,那你说说你的理解。
钟晨曦虽然觉得导演小题大做,但还是在一旁钟明明的鼓励下,说出了自己的理解:其实就是去看笑话嘛!很简单!
付红按住了自己的前额,看来自己刚才讲的全白讲了。
似乎平复了一下呼吸,付红摆摆手,说道:不是!是你要同情,同时还要表现出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你没把张野当朋友,也没把他当敌人,在你眼里,张野什么都不是,你来看他是因为你觉得自己心肠好,明白吗?
当然不明白。
钟晨曦歪着头,明显是想说:那是什么?
付红捂住心口,你自己再慢慢体会一下,明明,你给你外甥说说情绪吧,我出去透口气。
导演助理都恨不得给付红嘴里塞一颗速效救心丸了。
钟明明一脸讪讪地,一连说了几声好,拉近了椅子和钟晨曦低语去了。
其实他是艺术总监,没有义务给演员说戏,但是奈何他这个外甥实在是不争气,那个最佳新人奖还是花了大价钱公关下来的,他也心虚。
付红从监视器后面走开以后,随手拿了一瓶纯净水,拧开了以后,站在门口咕嘟咕嘟喝水。
就好像被气狠了,喝水发泄似的。
陆北端着自己的粉色保温杯过来了,他白嫩的手指捏着保温杯的杯盖,然后喝了一口枸杞水。
粉色的保温杯也不是他自己意愿选的,是太奶奶她们给他那盒饭盒搭配的。
可是莫名地搭配他的肤色,显得像个瓷娃娃抱着小杯子,有点惹人喜欢。
付红一抬眼眸就看见了陆北,她被逼得快爆炸了,这会看见陆北心情能好一点。
有烟吗?哪怕是心情有所缓解,可胸中那股气还在翻滚,一时半刻排解不了,就想找人要根烟抽。
陆北愣了一下,举了一下自己的保温瓶里的枸杞水,导演你忘了,我不抽烟。
哦,我忘了。付红抓了一把自己的短发,瞥了一眼他的保温瓶:哎,现在二十岁的小伙子都开始养生了。
陆北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反倒是举着杯子又喝了一口。
他笑了一下,开门见山道:导演,我来和你请假的。
付红刚经历了一场拍摄浩劫,这个男二她指望不上了,就打算给陆北多排几场戏,让陆北扛下大梁,但这大梁和她说,要请假?
这下又要折损她的一员大将,付红还是有点不甘不愿地,你要接商演?总不会是轧戏了吧?
陆北摆摆手,不是,哪能是轧戏,现在都要喝枸杞水了,敢轧戏我命还要吗?
付红转念一想。
也是,陆北哪里是那样的人。
于是她疑惑地问道:那怎么了?要请假?
之前签下来这部电影之前,不是还在录一个综艺嘛,需要进组几天。陆北说。
付红这才想起来,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幡然道:是了,是有这件事,你看我这脑子,都被气得不灵了。
行吧,她停了停,喝了一口手中的水,说道:那行,你把确定行程告诉我,我排场次的时候给你排开。
陆北露出笑容,谢谢导演。
付红喝完了水,气也消的差不多了,她拍了拍陆北细瘦的肩头,小伙子,你未来无限可能,保持下去就好。
说完,付红就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回去继续给钟晨曦讲戏去了。
把陆北一个人留在了外面。
本来想跟着导演一起进去,但是进去之前,陆北想起来了,自己似乎应该和祝羽说一声。
这是他之前从未有过的情绪。
他这自诩的猛a,过去也是我行我素惯了。
但是现在,就觉得应该和自己男人说一下自己的行程。
犹豫了一下,陆北没有直接打电话。
心中有种懵懂时情窦初开的心思,怕直接打电话打扰了祝羽的工作。
于是这个举着保温杯里泡枸杞的懵懂情窦初开的少年,给总裁大人发了一条link。
[后天一早飞沙漠绿洲录综艺,刚拿到的行程。]
发完以后他就后悔了,后天的行程,晚上见面说不就完了,至不至于一有消息先发消息给祝羽啊?
这眷恋的也有点太明显了一点。
幸好,祝羽在忙着,没有第一时间回复link消息。
陆北连忙又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枸杞水压压惊,然后,他把杯盖拧紧了,往拍摄现场走去。
。
祝羽此刻已经出了公司,他的手机一直都是调整的震动状态。
大概是不喜欢过分吵闹,影响了他的冷静思考。
可他眼下所要做的事情,就显得有那么几分脱离了冷静保守的范畴。
十五分钟后。
祝羽站在一家咖啡厅的门前,想了想,推门走了进去。
他身高腿长,又样貌出众、一身贵气,一走进去,立刻沐浴了一片瞩目的目光。
祝羽来到一个卡座坐下,向着对面看报纸的人敲了敲桌子。
那人缓缓放下了自己手里的报纸。
屏退了服务员的靠近,随后取下了墨镜,露出了一双冷冷的眸子。
正是祁危。
祁危看着祝羽,终于说话了:祝大总裁,我可万万没想到,你们夫夫俩连着来找我套取涉密信息啊。
祝羽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但是立刻又展开了,似乎不大意外,但还是问了一句:他也找你了?
祁危好整以暇地整理着手上的报纸,将报纸沿着缝隙仔细地折叠起来,似乎是一种强迫症的游戏。
半响,他吊够了胃口,终于说道:是啊,陆北此前通过金稷和我打过电话,问二处下辖的保密机构研究的方向和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