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温热的气息喷洒到唐僧的耳垂,让他的耳根迅速蹿红,心脏处仿佛有一根羽毛落入了其中,带动出了一阵不适的酥痒。
他想起身避开少年这过于亲密的接触,却被对方察觉到了意图而抱得更紧。
付臻红的胸膛贴到了唐僧结实紧致的后背,他身上冰冷的体温隔着衣料传递到了唐僧的身体里,让白衣僧人因这毫无活人之气的温度而下意识颤动了一下。
你如若需要我帮忙,便不可再起顽劣之心。唐僧温润的嗓音里难得泛出了一丝冷意,他似乎是在告诫付臻红,也似乎是在告诫自己。
付臻红嗤笑一声,终究什么也没说的松开了对唐僧的环抱。
唐僧松了一口气,这才起身转向了付臻红。
而这一转,便蓦地撞进了少年惊心动魄的美貌当中。
少年的身形本就高挑秀雅,一袭华丽的锦绣红裙越发显得他身姿曼妙,大有一种飞燕临风之姿。
明明未施粉黛,却气韵天成,无不透着一股素面清绝的潋滟容光。
媚色入骨,入艳三分。
只需一个眼神,就足已让人魂牵梦绕。
唐僧一直都知道没有谁比眼前这个少年更适合红色,穿白衣时少年是矜贵的、虽眼角眉梢间会流露出些许的媚色,然更多却是一种幽深又冷漠的高不可攀。
而此刻,艳丽的红色嫁衣衬得少年肌如白雪,配上那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姝色容颜,便是艳光芳影,勾人心魂。
便是唐僧,也在付臻红这样的惑色之下看呆了些许。
如果只是普通的红色衣袍还不足以让白衣僧人有如此直观的呆愣反应,偏偏这是代表着新婚燕尔、鸳鸯交颈的红,代表着是情丝缠绕、洞房花烛的艳,更代表着情之所至时能一点点被脱下的旖旎婚裙。
在少年抬眸看向他这一瞬间,唐僧的心里竟然徒然蹿生起一种仿佛是他在迎娶对方的错觉。
太荒唐了。
白衣僧人赶紧错开视线,摒除掉心中背离佛法且大不敬的可耻遐思。
付臻红勾唇一笑,走到镜案前,拿出大盘盒中那短小精致的眉笔和云纹彩绘漆盒的黛砚。
我要你帮我描眉。
唐僧抿唇不语,面露一丝抗拒,这描眉是只有关系亲近的夫妻之间才会做的亲密举动,而他并不适合。
付臻红看出了他的不愿,用清悦冷幽的声音讥讽道:和尚,我们更亲密的事情都已做过,你现在又何必这番故作矜持?
唐僧猛地一顿,他知道少年是在说那莲花洞发生的事,他想说那次是破于无奈之下的抉择,然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再多的理由也无法掩盖结果。
更何况,他也没有那个底气说当时的自己脑海里没有浮现出任何旖旎的心思。
或许从一开始决定带上这少年,就已经错了。
白衣僧人轻轻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走到了付臻红的面前。
付臻红抬起手,将眉笔和黛砚递向唐僧。
他穿得是女款的嫁衣,随着他这抬手的动作,那薄如蝉翼的纱袖之下,便半遮半露出了如藕般晶莹的皓腕,朦胧飘渺的红纱更衬得这纤纤素手越发的白皙而光洁。
唐僧接过了付臻红手中的笔墨黛青,他抿了抿唇角,垂下漆黑的眼眸,在付臻红的目光注视下拿起墨笔沾上了黛砚。
付臻红的眉毛本就十分的秀气和整洁,并不需要过多的描摹,只需顺着眉形淡淡的扫一下便可。
付臻红并没有闭上眼睛,而是直直的凝视着正在为他描眉的唐僧。
尽管最开始这僧人是抗拒做这件事的,然此刻真正描摹起来之后,却也如同他的性格一般,温润而细致,清隽的脸上是一派专注和认真。
隔得近了,付臻红便闻到了唐僧身上那浅淡的白旃檀香,这个白衣僧人平日里总是带着一种高远的空寂和沉静,付臻红喜欢看他脸色一变的样子,更喜欢将这样一个高洁到不染凡尘的圣僧拉下看不见底的黑色深渊。
他看着唐僧那因垂下眼眸而被浓长的乌睫半遮的瞳孔,他想知道当拥有着这样一双宛若被溪流浸泡过澄澈眸子,再彻底的染上俗尘的欲念和灼热的渴望之后,又会是怎样一番动情的光景。
付臻红目光的深意并未有任何的掩饰,唐僧被他这么直直的注视着,面上虽依旧没什么变化,沉稳而平和,然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内心深处是有着些许的慌乱。
鼻尖里充斥着少年身上馥郁浓烈的香味,而他正做着只有最甜蜜的夫妻之间才能有的描眉之举,此番此景,穿着一袭红嫁衣的少年就像是他的新娘,而他则是被美色俘获的丈夫,宛如一场最旖旎绮丽的梦。
他看着少年的秀挺的眉随着他手的动作,在那细软的毫毛之下慢慢变深,心中那原本被刻意压抑的遐思似乎也随着这加深的墨色而越来越重。
明明是最简单的描摹,两分钟都不到的时间,对于唐僧来说,却仿佛过了很久很久。
等白衣僧人终于画好之后,他落下了笔与黛砚,然付臻红却不准备像他放下这笔墨黛青一般,就这么放下他。
付臻红唇角边噙出一抹细浅的弧度,他抓住唐僧的手腕,另一只手抚上了唐僧的雪白的僧袍,冰冷的指尖顺着领口缓缓往下。
和尚,你的那串佛珠为何已很久不曾戴上?他的指腹停在唐僧的胸膛处,低低的嗓音里透出几分意味深长。
唐僧沉默了,是呀为何不曾戴上?
明明佛珠早已从金角那里拿回。
然当他在那床榻纱幔中为这少年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他又有何资格再去摩挲那代表着佛家圣洁的法物?
和尚你已经脏了。付臻红的手指滑向了唐僧心脏的位置,这里,萌生出了不该有的心绪。
他说完,坏心眼的一笑,将唇凑到了唐僧的耳边,缓缓说道:和尚你呀对我动了心。他放轻了语气,低软的嗓音宛如一场悄然漫布的诱惑。
他撕开了一切表面的假象,直接挑明了白衣僧人的内心深处最想要逃避也最不愿去深究的问题。
唐僧的唇角一下绷得笔直,墨玉般的眸色里闪过一抹慌乱,他一把推开了付臻红,摇头道: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付臻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唐僧直接打断。
够了!
唐僧的眉目之间染上了一层愠怒,这一贯沉稳平和的僧人第一次对人如此厉声言语。
他看了付臻红一眼,对上付臻红那似笑非笑的讽刺眼神,有那么一瞬间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我先出去。他说完之后就不在去看付臻红,而是转身快速朝着门口走去。
那加快的脚步昭示着主人内心的极度不平静,怎么看都像是落荒而逃。
孙悟空在付臻红把唐僧拉走之后,就一直靠在偏殿的门扶手位置,时不时的用眼神瞟着付臻红房间这边的情况。这会儿,他见唐僧突然急匆匆的打开房门走了出来,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待唐僧走近之后,他才发现自己这师父的神色似乎很慌张,俨然就是一副心绪不宁的模样。
孙悟空心道莫不是那白骨小妖在房间里又做了什么事?
师父,孙悟空喊了唐僧一声,却见对方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一般,直接无视的从他面前走过。
孙悟空顿时眉头微微一皱,他看了一眼唐僧的背影,又偏头看向付臻红的房间,犹豫了片刻,他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看着紧闭的房间门,孙悟空没什么顾忌的敲了起来:喂,你这白骨小妖是不是刚刚又对我师父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