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平头哥的卖萌,谁都扛不住。
原路返回,赵捷到之前遇到沙落水地方的时候,太阳刚好逐渐开始下落。
有了之前数次估计沙的行为失败的经验,赵捷已经放弃揣测对方的想法。
他觉得作为一个正常人,他和思维明显不太正常的沙,大概不可能想到一起去。
但赵捷在约好的地点,看到的人不是沙,而是脸上挂着迷之微笑面对河水的狡时,还是十分惊讶。
直到捷和欢逐渐走近,狡才慢悠悠的抬起头。
三天没见,狡脸上的肉更少了,就像是仅仅被层皮包裹着骨头。
捷,你来。狡听见动静,转头发现赵捷,露出个僵硬的笑容。
赵捷不进反退,往后好几步。
如果说三天前见面,狡给他的感觉是阴郁偏执。
现在的狡给赵捷的感觉,就是不小心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病人。
他除非是疯了,才会按照狡的要求走过去。
为什么在这里不是沙而是狡,难道这两个人早就有联系?
回想起几次和狡相处的不愉快经历,赵捷后知后觉的想到了之前都没有想到的一种可能。
也许沙根本不是想要借着他的手陷害谁,而是本来就冲着他来的。
狡见到赵捷退后也没介意,再次转过身去看着平静的河面,像是自言自语般的道,捷,你为什么要将花语推下去?就算你们有再多的矛盾,他毕竟是将你生下来的亚兽。
赵捷下意识的往身侧靠,却靠了个空。
这才想起来他身边的人是欢,而不是凛。
欢摸了摸脑袋,语气莫名,这个兽人是谁?怎么大白天就开始说胡话了?
赵捷扯了下嘴角,左顾右盼的观察周围不起眼的地方,试图找到凛的影子,随意道,他之前因为无缘无故攻击我和凛,被白他们送到公共山洞老兽人们那里接受处罚,可能是怀恨在心吧。
欢将装着盐的筐放下来,抬脚就要往狡的身边去,没事,打两顿就知道不能乱说话了。
就在赵捷打算要拉住欢的时候,原本神经兮兮的狡忽然大喊一声,转过头朝着赵捷的方向冲了过来,捷!你为什么要推花语下水?
赵捷和欢下意识的想要将狡制服,没想到狡居然忽然换了个方向,冲着赵捷和欢放下的背筐冲了过去。
赵捷:???
欢:!!!
变成兽态的赵捷完全没有插手的余地,眼睁睁的看着鬣狗被愤怒的蜜獾兽人打的汪汪惨叫,就连浑身的精神病气息都不知不觉的消失了。
直到沙带着好几个兽人以兽态飞奔过来,赵捷才在一边低声提醒,欢哥别打了,来人拉架了。
然而打上头的蜜獾根本就不可能停下来,最后还是被劝架的兽人强行拉开。
悄悄给以一敌多,不仅没挨揍还踹了敌方好几下黑脚的欢哥点个赞,赵捷将突然出现拉架的兽人尽收眼底。
很好,除了在最后面被扶着往这边走的老兽人株,一个他眼熟的都没有。
因为表现的太过无辜,在欢和狡都被压在地上限制行动的情况下,只有赵捷还老老实实的站着,在老兽人株终于走过来后,还热情的打了个招呼,株爷爷。
株停在原地,眼睛眯了好一会才认出来都谁是谁,对着赵捷招手,捷崽也在啊,下次见到这种情况叫人来拉架,别自己上,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赵捷瞬间就笑了,尤其是看到沙扭曲的脸色后,笑的更灿烂了。
沙轻咳一声,感觉到大家的注意力都移到自己身上,愤怒的指着欢道,你为什么要打狡?不知道部落不允许兽人们在野外攻击彼此吗?
说话的功夫,已经不知不觉走到欢和狡中间的沙轻轻踢了狡一下。
狡想要将捷好不容易找来的盐打翻!我没打死他就不错了!欢比沙还要气愤,竟然将身上压制他的三个兽人都掀翻了,转身又要往浑身皮包骨的鬣狗身上扑。
我看见捷将花语推进河里,他们要杀我灭口!这是撕心裂肺到眼珠子都凸起的狡发出最后的声音。
赵捷身侧的手掌紧紧握在一起,尽量不让自己去深想狡不停重复的话。
直到现在为止凛都没出现,他应该相信凛。
前来劝架的兽人们同样全都愣住了,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欢围了起来。
你说什么?
盐!哪里有盐?
我刚才好像听见你说有盐,在哪里?
......
被众多人高马大兽人围在中间的欢哥看起来可怜极了,再也没有刚才踩着鬣狗揍的威武。
株也想凑过去问欢盐的事,身体却跟不上思维,还被地上无人问津的筐绊了下,要不是赵捷即使伸手扶一把,可能就摔倒了。
株反手抓住赵捷的手腕,发昏的脑子终于清醒了点,刚才欢是不是说你找到盐了?盐在哪?
赵捷微微低头,惊讶的发现株居然比他还要矮一些,心中翻腾过莫名的情绪,还没来得及分辨,已经弯腰从筐里捡出来一包树叶包裹的粗盐打开,就放在老兽人的眼皮底下。
株和赵捷见过的每个兽人见到盐时的反应都一样,先是不可置信,然后欣喜若狂。
赵捷眯着眼睛看向鬼鬼祟祟靠近筐的沙,大声呵斥道,沙要干什么?你是不是也想和狡一样,将这些盐全都扔进水里?
围着老兽人株和他手中盐包的兽人们纷纷转头,刚好看到蹲在筐边,手扒在筐上的沙。
好巧不巧筐最上面的树叶突然裂开了,白花花的粗盐就这么撒了出来。
那一刻,赵捷似乎看见了从兽人们背后升起的熊熊火光。
狡早就被接连的变化吓破胆了,抱着头沉默的卧在地上,哪怕已经没有人按着他限制他的行动了,他也丝毫没有起来看看情况的意思。
赵捷看见沙踹了狡好几下,每一次狡都是默默移动位置,让自己距离沙更远点,从头到尾都没抬头看一眼。
就在兽人们终于过了兴奋劲,将赵捷和装着盐的筐簇拥在中间,打算快点回部落告诉所有人这个好消息的时候。
沙终于彻底对狡失望了,决定自己上。
他硬是扯着狡挡在了老兽人面前,声音急促又尖锐,株老,狡说的事就那么算了吗?就算捷找到盐对部落有功,部落也不能留下能对生自己亚兽都能下手的兽人。
没等完全被盐吸引全部注意力的兽人们理解沙话语中的信息量。
赵捷抡起他早就物色好的大树枝就朝着沙的脸上砸,这个畜生,肯定是对花语下手了,现在才能这么信誓旦旦的说是他对花语下手。
沙下意识的想要反抗,最后却为了博取同情,什么都没做。
这样赵捷就更不客气了,他直接变成兽态,将沙当成了猫抓板,连沙的兽态都抓到斑秃了,才被终于反应过来的兽人们拉起来。
他疯了...捷疯了!他要杀了我!上午在他就在这里,趁着我没有看见他的时候,将我推下去了。斑秃的猎豹捂着刚才被小花豹作为蹦迪场地的肚子,连说话都觉得生疼。
小花豹甩甩脑袋,对着沙呸了一声,转头看向懵逼的株,株爷爷,对同部落孕期亚兽下手,还故意陷害同部落的兽人,最后怎么处置?
株浑浊却睿智的目光依次划过赵捷和沙的眼睛,始终激动的声音沉了下去,无论是谁,只要对同部落兽人或者亚兽攻击,都要被逐出部落,而且部落并不干涉私人寻仇。
赵捷对株的态度还算满意,这样看来,就算株推荐过沙成为新祭司,也不会在大是大非上偏袒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