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尧?好看的哥哥?
秦时律酸溜溜的嗤了一声。
唐煜知道秦时律受不了他说别人好看,可这话又不是他说的,他看了秦时律一眼,“你不是要去上班吗?”
秦时律解开西装的扣子,坐了下来:“不想去了。”
怎么跟耍赖的小孩似的?
唐煜不管他,这人又开始瞎吃醋了。
他问沈一池和余乐洋:“你们怎么连小学二年级只见过一面的人都记得怎么清楚?”
沈一池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高材生脑子都好使。”
余乐洋也学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没用的事一向记得清楚。”
沈一池问唐煜:“你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唐煜也指了指脑袋:“没用的事一向懒得记。”
沈一池和余乐洋一副理所应当的表去给你,并不觉得他的话多稀奇,反而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秦时律看着他们三个的交流方式,觉得他们不是朋友都天理不容。
唐煜不认为这个人是他的父亲,小说里唐煜的父亲在他两岁的时候就死了,那个在他小时候给他开过家长会,现在又突然出现的叔叔肯定不是他爸爸。
唐煜决定去见见那位叔叔,他总觉得这个世界跟小说里写的不太一样。
第二天上午唐煜又去了公司,余乐洋陪他一起,沈一池撤了公司门口的保安,到了中午,三个人气势汹汹的站在公司门口,跟上门要债的似的,路过的人都忍不住看上他们几眼。
姜尧吃完饭回来看见他们还站在这:“你们等的人还没来?”
太阳太大,三个人都被晒到阴凉地方去了,沈一池用手扇风,他奇怪道:“之前明明只要唐煜一来那个人就会出现的。”
姜尧高深莫测的推了推眼镜:“都说了是巧合。”
沈一池用他高材生的脑袋打包票:“绝对不是巧合!”
见他们这么顽固,姜尧心说还好没让他爸过来,不然这三个小崽子疯起来他都不知道该拉谁。
余乐洋拍拍唐煜的肩:“别灰心,明天我们再来!”
唐煜点头:“嗯。”
之后三天,唐煜和余乐洋天天来堵人,那人却再也没出现过。
八月的天儿,太阳毒的厉害,余乐洋站在树荫底下都感觉自己快要晕过去了:“沈一池这个狗,把我们骗过来晒太阳,他自己倒是回办公室去吹空调,他哪是个人?”
沈一池没他们两个这么闲,他还有工作要做,两天没有堵着人他就知道这个人可能不会出现了,他之前觉得有人通风报信,现在也这么觉得,不过现在通风报信的人报的可能是让他不要再出现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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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姜尧第二次在这招待秦时律了。
“秦总今天是专门来找我的?”
秦时律说是陪唐煜来的,可来了就往他办公室进,意思很明显了。
秦时律:“确实有点事想请教一下,可能会涉及到姜总的隐私,还希望你别太介意。”
姜尧并不意外:“秦总还没死心?”
秦时律说:“没弄清你的目的,我怎么可能死心。”
姜尧假装遗憾:“所以秦总今天来是弄清楚了?”
“没有。”秦时律谦虚道:“所以才来请教姜少。”
一句“姜少”就把姜尧唐氏副总的身份扭转了,姜尧挑了挑眉,“请教不刚当,秦总有什么话直说。”
秦时律习惯先礼后兵:“我不喜欢把危险和未知放在身边,这一点希望姜少可以理解。”
姜尧点头:“理解。”
姜尧拿起一根烟叼在嘴里,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燃——
“顾文礼......”
姜尧看着打火机火苗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烟还没有点燃,食指一拨,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打火机的盖子又合了起来。
秦时律故意停顿了几秒,等到姜尧抬眼,他看清了他眼底的寒意,才继续往下说:“听说顾文礼生前视你如己出。”
姜尧脸上笑意尽褪,镜片下的那双眸子像两把凌厉的剑,见血封喉。
姜尧没说话,秦时律却十分满意他的反应:“顾文礼当年救了姜伯言,后来又视姜伯言的儿子如己出,可惜不长命,年纪轻轻就死了,死的时候无儿无女,清明忌日连给他上香的人都没有。”
秦时律啧了一声:“真可怜。”
姜尧拿掉嘴里的烟,用手碾碎,他直直的看着秦时律:“我劝你你说话最好小心点。”
秦时律:“我说错什么了吗?”
姜尧知道自己上了秦时律的当,秦时律今天是来给他他下套的。
他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但是没办法,别的事他或许可以无动于衷,但顾文礼不行,从他嘴里说出顾文礼尤其不行!
姜尧扔到手里捏碎的烟,也懒得装了:“那不是你该侮辱的人。”
秦时律把他破罐子破摔的反应全都看在眼里:“理由?”
姜尧看了他一眼:“我说过,有些事不知道要比知道更好。”
秦时律不这么觉得:“我也说过,我不喜欢任何危险和未知。”
姜尧觉得这个人简直麻烦透顶,他甚至有给唐煜换个对象的想法,沈一池都比他好,不会像他这么刨根问底抓着不放。
姜尧说:“如果你所探求的未知会让他受到伤害,你还会这么做吗?”
秦时律皱了下眉,“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姜尧冷笑一声:“别太高估自己,有些事往往都发生在意料之外,没人可以肯定保证一个人的安全,除非这个人一直生活在远离纷争的舒适圈里。”
最后这句话秦时律听懂了。
活在远离纷争的舒适圈里确实是保护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尤其是曾经活在刀口上的人,把人带在身边总会招人惦记,但远离他,他就会一直安全。
死了的人终究已经死了,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秦时律没再问下去,话说到这,有些事已经是心照不宣了。
姜尧见他一脸“我已经懂了”的表情,他摘掉眼镜骂了句脏话:“操,你就在这等我呢是吧?”
秦时律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已经问出他想知道的了。
事已至此,姜尧也懒得再跟他兜圈子,他翘起腿,重新点了根烟:“你怎么查到的?”
从唐煜出生时起,知道这个孩子存在的人就在极力隐瞒他的父亲是谁,这么多年了,姜尧没想到最后是从他这暴露了。
姜尧怪自己没用,但又好奇秦时律到底用了什么通天的本事。
秦时律说:“猜的。”
听他这么云淡风轻,姜尧好奇:“怎么猜的?”
秦时律也不怕把自己的分析跟他分享:“你们家孤儿寡爹......”
姜尧戴上眼镜:“你会说话吗?”
秦时律看了他一眼:“不太会,你要听就听,不听拉倒。”
姜尧脾气好,不跟他计较:“说。”
秦时律:“知道你的身份,事情就很容易猜,你爸这么多年没有再娶,即便是在外面生了孩子也不可能不闻不问,你的出现说明你们父子都很在乎他,不然你也不会在富阳一待就是这么多年。”
“能让你们父子俩都去保护的人,要么是亲人,要么是恩人,能给你们父子当恩人、又是少说恩情在二十年以上的人,我能想到的就只有顾文礼。”
秦时律顿了顿,“另外我还干了一件对你而言可能会难以接受的事。”
姜尧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事?”
秦时律清了清嗓子:“我叫人开了顾文礼和唐乐亚的墓。”
姜尧:“......”
唐乐亚的墓在富阳,顾文礼的墓在临江,秦时律也不想这么做,但是为了查清事实他还是做了,他开了唐乐亚的墓发现里面是空的,而顾文礼的墓里却有两副骨灰。
虽然骨灰盒上没有写名字,但是很显然,顾文礼并非传闻中那样到死都是一个人,最起码有个人跟他一起合了葬。
姜尧猛地窜起,一把揪住秦时律的领子,扬起拳头就要砸下去:“秦时律,你他妈活够了!”
唐煜推门进来,脚步一顿,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你们在干什么?”
秦时律偏头看过去,姜尧扬着拳头的手顿在半空,两人就着一个要打人,一个等着挨打的姿势僵在那。
唐煜眨了两下眼睛,默默拿出手机放在耳朵边上,他慢吞吞的“喂”了一声,“什么,我这边信号不好听不清,你等一下。”
看着他拦都不拦一下就走了,姜尧茫然的问:“他在干什么?”
秦时律衣领还在姜尧手里:“......假装接电话。”
先不说电话没响,连屏幕都是黑的,他甚至连按下接听的姿势都没有。
姜尧看了他一眼:“他不怕我揍你?”
秦时律叹气:“他可能更怕拉架的时候被误伤。”
姜尧放下拳头:“还挺懂得自我保护。”
秦时律铺平衣领,无奈道:“就是有点过于惜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