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宜皱眉。
不知道他在胡说些什么。
唐煜每天不是在花房里挖土就是跑西郊去挖土,送他一个鸽子蛋他还不得天天扔家里?
戒指盒是宝蓝色细绒的,唐煜好奇秦时律买的是哪种不耽误他挖土的款式,兴致勃勃的盯着戒指盒。
戒指盒打开,一对儿嵌着蓝宝石的戒指并排放在里面,宝石不是凸起的款式,而是嵌在了戒圈里,显眼却又不突兀。
秦时律拿起较小的那枚戒指,摘掉唐煜手上原来那枚戒指,换上新的。
唐煜指尖轻轻一颤,秦时律看着他的手......大小刚好,蓝宝石也很衬他。
秦时律摘掉自己手上的那枚戒指,把手递给唐煜:“帮我戴。”
唐煜盯着手上的戒指,一动不动。
秦时律把戒指从盒子里那出来递给他:“宝宝,帮我戴上。”
一阵窒息的恐惧突然袭上心头,唐煜一把抓起戒指扔的老远,大声喊:“不要,不要这个。”
他慌慌张张的就要把手上的戒指撸下来,指节拔的通红,可怎么都拔不下来,他咬着牙使劲往下拽,嘴里重复的喃喃着“不要”。
林宜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
秦时律连忙按住唐煜的手:“唐煜。”
唐煜一把抓住秦时律的手,满眼都是慌乱的哀求:“摘掉,我不要,我不要这个。”
秦时律:“好,我们不要,我给你摘掉。”
戒指从唐煜的手上摘下来,唐煜无名指的关节都肿了,他恐惧的盯着那枚戒指:“扔掉,快扔掉!”
秦时律想也不想顺着窗户扔了出去,回手搂紧怀里的人:“好了,已经扔了。”
林勉和林宜站在一旁都不敢说话,他们看着突然崩溃的唐煜,这怎么还被戒指给吓着了?
唐煜情绪不好,晚饭他们没留在这吃。
秦时律把人带回家,车停在院子里,唐煜却不下去,秦时律坐在车里陪他,一坐就坐到天黑。
几个小时里唐煜一句话都不说,两眼发直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时律试着去勾他的手,见他没有反抗,秦时律把他的手拉过来握在手心里:“饿不饿?”
唐煜摇头,几个小时没说话,嗓子有些发哑:“秦时律,你能抱抱我吗?”
秦时律把人搂过来,这个姿势并不舒服,唐煜闭上眼睛:“我困了。”
秦时律:“抱你回房间?”
唐煜点点头。
秦时律把唐煜抱回房间,唐煜衣服都没换就睡了。
睡到凌晨,唐煜醒了过来,窗外一轮明月照进窗内,照亮了秦时律熟睡的脸。
这两天他没有再做那个梦,可他却记得梦里的戒指跟今天那两枚一模一样......
第二天秦时律一睁眼就看见唐煜睁着那双溜圆的眼睛冲他笑,对秦时律来说没什么事是比一早起来就能看见这张笑脸更让人开心的。
“早。”秦时律把人捞过来,在他脑门上印上一个吻。
唐煜还给他一个脑门亲亲:“你也早。”
秦时律受宠若惊的挑了挑眉:“今天心情不错?”
唐煜在他臂弯里蹭了蹭脑袋:“我想明白啦,我可能是之前在哪见过那个戒指,所以才会觉得眼熟。”
他可是大半夜的一个人坐在那想了好久才想明白的,这是最完美的解释了,不然他找不到别的理由来解释为什么他会梦到同样的戒指。
秦时律没说话。
那枚戒指是按照他的想法设计的,他根本不可能见过。
秦时律说:“扔都扔了,还想它干什么?”
唐煜仰起脸:“我们去把它捡回来吧。”
秦时律捏他的腰:“......折腾我?”
唐煜被他捏的痒,躲了躲:“反正就在舅舅家,肯定没丢。”
秦时律拿他没办法,吃完饭就带他去了林家,林勉见他们一大早过来说是要找戒指,一阵无语,“你们两个这是玩什么呢?”
秦时律看了眼唐煜:“可能是想玩寻宝游戏。”
唐煜不管他的打趣,自己跑到院子里去找,窗户外面是一片草坪,还有几颗园艺树,戒指应该可以找到,顶多浪费点时间。
林勉看了他一眼:“你不陪他一块玩游戏?”
秦时律:“让他自己找吧,有点事干也省的他胡思乱想。”
秦时律跟林勉进了客厅,还陪着林勉在客厅坐下喝茶,林勉撇了他一眼,“还记得你上次陪我坐着喝茶是什么时候吗?”
秦时律:“不记得了。”
林勉:“不记得就对了,根本就没有过!”
秦时律:“......”
林勉放下茶杯:“有什么事就直说,别跟我整这出。”
秦时律笑了下:“我确实有件事想问您,您对姜伯言了解多少?”
林勉听到他最不愿意听的名字,像吃了苍蝇一样皱起眉头:“你问他干什么?”
“有点好奇。”秦时律说,“你们一个在富阳一个在临江,八竿子打不着,他怎么得罪你了?”
林勉说脸色一沉:“他没得罪我,我就是看不上他。”
林氏跟擎海并不是一开始就像现在这样泾渭分明,虽说在不同的城市,但都是走一条道的,生意场再大也难免会在路上照面,起初两家还合作过几年,那时候擎海的掌家人并不是姜伯言,而是顾文礼。
姜伯言是顾文礼从死人堆里挖出来的,他年纪比顾文礼大,做事却不通人情。
顾文礼却不一样,他走的是黑/道,通的却是白道的情,谁见了他都会给他三分颜面,林勉很欣赏这个人。
顾文礼人如其名,长得文质彬彬的,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做这行的,可他狠起来也不是随便什么人能承受得住的。
黑/道走多了难免会遇上鬼,顾文礼是被仇家杀的,这件事没被大事宣扬,毕竟道上的事,不方便惊动媒体,当初那个名声赫赫的人最后就那般安静的死了。
顾文礼死的时候孑然一身,无妻无子,姜伯言作为他的亲信,顺理成章的接手了擎海。
这些年林勉处处看不上姜伯言,觉得他捡了这么大个便宜却从不提给顾文礼报仇,在林勉眼里他就是忘恩负义!
姜伯言脾气也没好到哪去,几次跟林勉撞了生意他都不退不让,一来二去两人这梁子就算结下了。
说起来林勉还想到一件事:“他最近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病,前几天我走了一批货路过临江,他这次倒是没拦着,还跟关口那边打了招呼,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呢。”
秦时律挑了下眉,转头看了一眼还在院子里找戒指的唐煜,“姜伯言跟唐家有什么关系吗?”
林勉怔了怔:“你说的唐家是......”
秦时律:“唐乐亚。”
林勉有些意外:“你怎么会这么觉得?姜伯言的妻子是难产死的,她死的时候唐煜还没出生,之后也没听说他续过弦。”
说起唐乐亚,林勉不免惋惜:“唐乐亚当年一个人建立起公司确实让人挺意外的,不过确实听说过她背后有人,但她也有实力,一个女人公司建立不到一年就碾压了很多资深的公司,她的手段很霸道,要不是她死的早,唐氏保不齐早就是上市公司了,也不会被唐伟宏祸害成这样。”
听到林勉这么说,秦时律更想不通了。
姜尧到底为什么出现,他为了唐煜弄断了唐伟宏的腿,让唐洛无处可去,他明显在护着唐煜,可他为什么要护着唐煜?
他不相信这世上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另一个人好,尤其是姜尧这种人。
林勉反应过来什么,问秦时律:“你该不会怀疑小煜跟姜伯言有什么关系吧?你是哪来的这种危险的想法?”
院子里,唐煜终于找到了那枚戒指,他挥着拿着戒指的手冲着秦时律笑,阳光下,草坪上,他就像一朵向阳花,灿烂又耀眼。
秦时律看着往回跑的唐煜,问林勉:“顾文礼呢?”
林勉:“顾文礼怎么了?”
秦时律转过头,眸光深沉:“顾文礼死的时候,真的无妻无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