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拍卖会的最后一天,拍卖的东西不见得多,来的人却不少,很多人都是奔着开开眼来的。
拍卖开始,不得不说,每拿上来一个物件都是叫得出名字好东西,但价钱也是动人心魄,令人头皮发紧。
拍卖师:“下一件物品是今天早上临时决定拍卖的。”
谭南山猜到是什么了,他看了看唐煜——这淡定劲到底是跟谁学的?
红布掀开的瞬间,霍军傻眼了......
听着拍卖师详细的介绍牛头锁的来历,以及起拍价格,霍军面部表情抽搐,老半天都缓不过劲来。
牛头锁是全场起拍价最高的一件物品,四千万起拍。
余乐洋愣了好一会,听着价钱不断上涨,他不可思议的问唐煜:“这东西,是你昨天跟霍老板买的那个,对吧?”
昨天晚上回到酒店,余乐洋对着那牛头研究了半天,越看越觉得吓人,他就把牛头搬到洗手间去了,怕对着这东西睡不着。
大半夜的,王辞起来拉肚子还被这玩意儿给吓了一跳,最后被唐煜搬去了门口看了一宿的门。
余乐洋觉得自己应该不会认错,然后就听见唐煜“嗯”了一声。
余乐洋:“......”
所以他为什么要担心他乱花钱?
余乐洋一言难尽又佩服的看着唐煜,耳边是不断上涨的的叫价,他突然觉得唐煜也不是很败家,虽然他花钱无度,但他赚的也没个数。
之前一幅画卖了一千万,现在两百万买了个牛头,转手就是好几千万!
余乐洋觉得以后他可以不再管唐煜花钱了,唐煜过手的钱跟他所认知的钱好像不是一个次元的,或者说更像是一个阳间的,一个阴间的......
牛头最后以一亿两千万的价格被人拍走,唐煜从始至终都没回头看过一眼拍走牛头的人,他站起来:“走吧。”
唐煜发现他们几个脸色各有各的精彩,他奇怪的问:“怎么了?”
谭南山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没怎么,就是觉得秦时律不工作应该也没多大问题。”
唐煜:“!!!”
这叫什么话!
秦时律不工作他岂不是要饿死了!
唐煜皱起眉头:“秦时律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谭南山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他没遇到困难,霍老板可能遇到困难了。”
唐煜看向呆坐在那石化了的霍军:“霍老板,你没事吧?”
霍军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你这小子,真是——”
“霍老板。”谭南山除了刚认识霍军的时候叫他霍老板,之后就再也没这么叫过他,“银货两讫,落子无悔,霍老板该不会想坏规矩吧?”
很少见谭南山认真,霍军愣了一下:“说什么呢,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又不是第一天干这行,我要是想弄他,你以为你一个外地人拦得住?”
闻言,谭南山再次露出那副笑眯眯的表情:“也对。”
霍军白了他一眼:“瞅你那样,护的这么紧,你别是对人小唐有想法吧?”
谭南山说:“我可没那爱好,对我弟婿有想法。”
霍军从没问过他们的关系,听谭南山说唐煜是他弟婿,霍军稍微愣了一下以表敬意。
霍军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稍稍惊讶一下也就过去了,他看着唐煜说:“我就纳了闷了,你这个年纪到底是怎么做到眼睛那么毒的,那东西你昨晚一眼就看出来了吧?”
穿书前唐煜每天闲着没事干,喜欢的东西都会有专门的人送到他面前,不用东奔西走,也不用费心思赚钱,闲下来的时间就研究各类古董和书籍,他还有个老师,快九十岁了,什么稀罕玩意儿都见过,唐煜耳濡目染,知道的自然也就比一般人多了点。
要说霍军不酸那是不可能的,煮熟的鸭子就这么让人给骗走了,他那颗心都快酸的发酵了。
霍军吓唬他:“你一会从这出去的时候小心点,这里这么多人,什么路数的都有,知道这东西是你卖出去的,当心他们绑架你。”
唐煜一点都不怕,他说:“只要你不喊,就没人知道牛头锁是我卖出去的。”
财不露白这个道理唐煜懂,所以他才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去看那个买走牛头锁的人,只要他表现的事不关己,就不会有人知道卖牛头的人是他。
整个拍卖场,只有这里的老板知道牛头锁是他带来的,就连台上的拍卖师都不知道,所以他很安全。
霍军服了他了:“要不你留在这别走了,跟我合伙做生意吧,我看你这火眼精金挺适合干这行的,我出钱,你出眼睛,咱哥俩发家致富去!”
唐煜的人生目标可不是劳心劳力去发家致富,他摇头:“我不要,我老公还在家等我呢。”
霍军像个人贩子一样循循善诱:“男人嘛,哪还找不到个好的,你老公有你会赚钱吗?他赚的有你多吗?他每个月给你多少零花钱,有你一个牛头卖出去的多?”
霍军的话直击唐煜最脆弱的地方......秦时律给他的零花钱,确实不多。
唐煜低下头,像是在犹豫要不要跟霍军一起干,这可把谭南山给吓坏了,“霍爷,霍爷,你饶了我,我要是把人带出来不带回去,我那个表弟能开轰炸机来缅江把这给炸平了。”
霍军啧了一声,继续戳唐煜的肺管子:“瞅瞅,这脾气还不好,你跟他过什么劲儿啊,自己赚钱不舒坦吗?”
自己赚钱舒坦吗?
唐煜不这么觉得,哪有咸鱼自己翻面的?
而且,就算他想自己翻面,可万一没翻好,那是要丢小命的!
唐煜义正言辞的拒绝了霍军,秦时律都已经认错了,他得回去。
从拍卖场出来,唐煜请客吃饭,饭桌上霍军还不死心的在劝他留下,可唐煜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说什么都要将咸鱼的使命贯彻到底。
霍军喝了不少酒,喝到最后话都说不清了,唐煜一直陪他喝,喝到最后却跟滴酒未沾似的,半点都看不出来他喝了酒。
唐煜叫服务员打包了饭菜,“我回去给王辞送饭,你们送霍老板回家吧。”
余乐洋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我跟你一块去送饭。”
唐煜看他站都站不稳,嫌弃的推开他。
......你想累死谁啊?
唐煜把余乐洋推给谭南山:“我不要扛着他走,你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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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煜住的酒店从大路下车还要经过一条小路,白天的时候他也不觉得这条小路有多长,可天一黑唐煜突然觉得这条路又黑又长,还阴森森的。
路灯明明灭灭的闪了几下,唐煜隐约听见身后好像有脚步声。
脚步声从路口就一直跟着,他偷偷回头看了一眼,昏暗的小路上果然有个人影,他回头那人就停住不走了。
想到霍老板之前说的那些话,唐煜害怕的想,该不会真的被他的乌鸦嘴给说中了吧?
唐煜抱着打包回来的饭菜加快脚步,突然看见墙根底下摞了一摞砖头,他假装蹲下系鞋带,趁机塞了块砖头在外卖袋里。
他拎着袋子刚要起身,肩膀突然被人从身后扣住,唐煜闭上眼大叫一声:“救命!”手里的外卖袋抡圆了,朝身后呼的甩出一道风声——
身后的人一把扣住他的手腕,语气惊骇道:“是我。”
这声音......
唐煜睁开紧闭的眼,黑暗中慢慢的看清了那张脸,“......秦,秦时律?”
秦时律差点被他吓死,他抠出唐煜手里紧紧攥着的塑料袋,看清里面的东西后眼皮一跳:“你这是要杀人?”
这东西要是呼他脸上,他还有命活吗?
几天没见,秦时律没想到他会给他准备这么“硬”的一份大礼,真的是想要他的命!
确定了真的是秦时律,唐煜紧绷的身体瞬间软乎了下来,软糯的声音还带着一些颤抖:“我以为是坏人。”
坏人就用砖头砸?
......好像也没毛病。
秦时律把砖头连带着打包回来的饭菜一起扔到角落,里面的打包盒都被砖头压扁了,他把人拽进怀里,手安抚的顺着他的背:“这么晚了怎么就你一个人,谭南山呢?”
自从唐煜单方面跟秦时律冷战,他已经好久没有被他这么抱着过了,大概是刚才被吓着了,现在被秦时律这么抱着,唐煜觉得特别的安心。
“霍老板喝多了,谭南山和余乐洋去送他了,王辞水土不服拉肚子,我回来给他送饭。”
秦时律心里暗骂谭南山不靠谱,让他照顾人,结果大晚上的让他一个人在路上晃荡。
要是真碰上坏人了怎么办?
他胆子这么小!
回到酒店房间,进门秦时律就把唐煜抱到了门口的柜子上,秦时律问:“想我了吗?”
算是想的吧,在在火车上想他会不会回去之后被他打断腿,前天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想让他陪着他睡。
虽然想的方式不是很纯粹,但......
秦时律并不是真的想知道他的回答,他头抵在唐煜的肩上,疲惫道:“我想你了。”
唐煜微微一怔。
是怎样的一种想?想打断他的腿那样吗?
唐煜品了品他的语气,感觉不是,他看了眼秦时律,秦时律却没有把头从他肩膀上挪开。
“喝酒了?”秦时律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唐煜点点头:“喝了。”
秦时律:“喝醉了吗?”
其实这话根本不需要问,就看他照着人的脸抡砖头,就知道他没喝醉。
从来都是依赖别人的唐煜看着靠在他肩上的秦时律,突然有种新奇的感觉,他胆子打起来,小爪子在秦时律的后脑勺上呼撸了几下,“我酒量很好的。”
秦时律抬起头,盯着唐煜的唇:“亲我一下。”
之前都是秦时律主动,他就像个上位者,控制着唐煜的命运,也控制着他的一切,唐煜第一次反抗,以为自己会小命不保,现在却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感受到秦时律的谦让。
唐煜虽然懒,但他也是个男的,没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被伴侣依赖。
唐煜凑过去贴了贴秦时律的唇,只可惜他学艺不精,伸出舌尖划了下对方的唇缝顷刻间就被人反过来攻城略地。
唐煜心想,罢辽罢辽,我已经很男人了,干再多也挺累人的。
秦时律亲的凶,他掐着唐煜的腰把人从柜子上抱下来,唐煜手脚并用的缠住秦时律。
秦时律低声笑了一下:“缠这么紧?”
唐煜搂紧了他的脖子:“怕摔。”
秦时律把人抱到床边,拍拍他的屁股:“别夹这么紧,下来。”
唐煜腿一松,没有预想中的掉在床上,而是被秦时律小心翼翼的放下,秦时律亲了亲他的眉心,“我去洗个澡。”
刚要起身,领口被一只手给扯住,秦时律坏笑,看着满脸绯红的唐煜:“怎么?”
唐煜使劲拽了拽他的领子:“别走。”
唐煜这声“别走”没有其他意思,他就是突然不想让他走,唐煜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可能......可能是刚才在路上吓着了。
可那两个字听在秦时律耳朵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他再次把唐煜抱起来,直接抱进了浴室:“一起洗。”
一起洗澡这件事算是唐煜的噩梦之一,主要是秦时律时间长,还要他一直站着,他的两条腿最后跟面条似的,秦时律不扶着他他都站不住。
可秦时律并没打算一次就结束战斗,回到床上,又开始了新的一轮掠夺。
唐煜已经累了,躺在床上任由他折腾。
手机在这时候响了一声。
唐煜分了心。
秦时律把他的脸给扳回来,吻住他的唇,“专心点。”
唐煜眼珠滴溜溜的转,一点也不认真,他这边点头,那边伸手去拿手机:“我就看看是谁。”
是谁都不该在这种时候让他分心,秦时律不满的用力,唐煜被撞的哼了一声,随着是一声惊呼:“坏了!”
秦时律动作一顿:“怎么了?”
“我忘了给王辞送饭。”唐煜挣扎着就要起来。
秦时律一把把人按回去。
这时候想什么送饭?
一顿不吃能饿死他!
秦时律突然有点凶,唐煜气都喘不匀了,他在他胸前推了一下,断断续续的说:“你,你等会,你先别......我给他叫个外卖。”
这事儿能等吗?
唐煜叫外卖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但秦时律也没等他,而是放慢了速度,但每一下都是又深又准。
唐煜被闹的急了就推他两下。
唐煜叫好了外卖,跟秦时律说:“我给王辞打个电话。”
秦时律邪笑着看他:“你打你的。”
打桩机开始加快频率工作,王辞接起电话听到的就是唐煜的一声诡异的叫声。
王辞吓了一跳:“小爷,你没事吧?”
唐煜挣脱不开秦时律的手,嗓子里断断续续的发出嘤咛:“我,我没事,我给你,给你叫了外卖,你一会啊,你一会记得开门......”
这声音听着可一点都不像没事,王辞有点担心:“你真没事吧,我听你说话怪怪的。”
“我,我没事,啊——”
电话里传来“啪”的一声,然后就听唐煜喊:“你不要动,我在讲电话!”
另一间房间里,秦时律生平第一次被人用脚踹了脸。
......躲过了唐煜挥舞的砖头,却没躲过他的脚,他这张脸今晚注定要挨一下子。
唐煜一脚巴子踹在秦时律的脸上,这会儿还没挪开,他对着电话说:“我这边有点事,你记得吃外卖,我先挂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