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位瘦小的男人让邢泽产生了莫名的厌恶之情，他说不清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或许是对方褐色瞳孔中一闪而过的癫狂，或许是他苍白病态的肤色，又或许是他那在打量尸体一般的眼神。
总而言之，邢泽讨厌阿克曼，更讨厌和他坐在一起谈论事情，对方毫无波动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循规蹈矩的机械，让人感觉就像是在和一个机器人对话。
“我很高兴你能来，邢泽先生。”阿克曼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从他手边咖啡升起的稀薄热气来看，他应该到了有段时间了。
“我可算不上高兴。”邢泽丝毫没打算遮掩自己的厌恶。早在他第一次接受圣芒戈的精神治疗时，他就对阿克曼恶语相加过了。
“我并不感到意外。”治疗师平静地把咖啡推到了一旁，“但我们有协议，不是吗？我保证，先生，和我聊上一会远比你设法打发我来的省时间。”
“那就快说吧，阿克曼先生，或者我应该叫你赫伯特·韦斯特？”
在听到这个名字时，韦斯特的脸上没有丝毫波动，“一定是我哪个多嘴的同事告诉你了我的一些往事。
“这很好，这样我们就不用浪费时间在自我介绍上了。我就直说了吧，先生，你是一个特别之人。”
“我真是受宠若惊。”
韦斯特僵硬地笑了笑，“我的老师，汉诺·冯·温科勒。他一生都在研究关于梦境的……”
“说重点吧，阿克曼先生。”邢泽打断道，“我调查过他，还知道他因为精神状况退休之后，是你主导他的研究。”
“那我们又可以节约不少时间了。我的老师发现，有些人能够比常人更容易接触梦境。我们把他们称为入梦者。他们有时会在睡眠中进入梦境，但只会受到轻微的影响。
“当影响变得足够大时，他们会像普通人一样出现各种幻觉。而和普通人不同的是，他们中的一些并不不会步入疯狂。而是会被感召。”
“感召？被谁？”邢泽皱眉问道。
“被梦境之物。”
邢泽想起了伊德温曾他提起过：魔宴教团会把那些能和梦境沟通之人成为神之子。
“神之子。”
韦斯特向前探了探脑袋，疑惑地问道：“什么？”
“一些宗教组织，他们会把这种人称为神之子。”邢泽解释道，“就像……像基督教里的圣子。他们期望这些人能打开通往梦境的道路，从而能够让真神降临于世。”
“很有意思的理论。”韦斯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回到之前的话题。我们更愿意称那些受到感召并且没有失去理智的人为梦旅者。他们的精神，恩——他们的精神和理智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
“他们很难再会受到梦境的影响，至少在面对一些轻度的梦境污染时，他们没产生任何波动。不过，在对其使用更严重的污染后，他们的表现不一，有的很快崩溃，有得则能坚持很久。”
“你们拿那些人做研究？”邢泽质疑道。
“他们是自愿的。”韦斯特平静地说道，“我们的研究都得到了国际魔法委员的批准。”
邢泽没打算在这事上过多的纠结，“班森也是其中一个？”
“班森·普赖斯，没错，他是一个很不错的实验对象。”治疗师的脸上终于了有了些许是变化，是癫狂和痴迷。
“你到底想说什么？”邢泽有些不耐烦地问道，“你是在暗示，我也能和梦境沟通？所以，你想让我加入实验？
“可我还以为你们的研究已经被关停了。要不然的话，你也不会被调到圣芒戈来。”
韦斯特点点头说：“你说的没错。他们叫停了我的研究，但没有叫停汉诺的。”
“听起来有些复杂。我们能跳过吗？关于你研究的那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