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楚尧顿了顿,没说什么,左手径直伸向白玉勺。
郁陶看着,莫名觉得愧疚。好歹楚尧是保护他才受了伤,他却小肚鸡肠郁陶抿了抿嘴角,我帮你。
楚尧看了他一眼,罢了。
郁陶不服气,按住他左手,夺了勺子,嘀咕道:本殿下都说帮你了。
他舀了一小团饭,又夹了菜,放在米饭上,勺子递到楚尧嘴边。
楚尧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张嘴。
郁陶娇生惯养,平日里都是别人伺候他,哪有他伺候别人的时候。照顾楚尧,不仅小心翼翼,还手忙脚乱。
打仗似的伺候楚尧吃了饭,郁陶肚子咕噜一声,瘫坐在椅子上,幽怨的看着楚尧。
楚尧:
他是不是太过了?
认真反思了一下,楚尧看了刘方一眼。刘方自打郁陶开始伺候楚尧用饭时,就低下了头,此时没接收到楚尧的眼神,依旧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楚尧:咳咳。
刘方蓦地抬头,目光在他与郁陶之间转了圈,旋即明白。面向郁陶,刘方脸上扬起笑,就要殷切开口。
然不想郁陶坐直了身体,直勾勾看着楚尧,问道:你身子可有不适?
刘方笑容僵在脸上。
楚尧:无事,只是嗓子有些难受。
嗓子难受干疼,可是染上风寒的前兆,郁陶不免担忧,除了嗓子,还有其他不舒服吗?比如头晕脑胀身体发热?
楚尧:没有。
说罢,他朝刘方递了个眼神。刘方脸上笑意重新扬起,还未开口,就见郁陶探起身,手伸向楚尧额头。
刘方话都到了嘴边,却也只能吞下肚。
郁陶掌心按在楚尧额头上,掌心传来热度,是温热的,不烫。
一只手落在额头上,楚尧一愣,身体微僵。
从未有人待他如此。
母妃在时,也只是传太医替他诊治。
郁陶收回手,又按在了自己额头上,感受了一下,差不多。
只是他还是不太放心。
刘公公
郁陶才开口,刘方就笑着道:五皇子有何吩咐?
郁陶迟疑道:宣太医吧?
刘方不住看向楚尧右手上缠的绷带,道:这、昨日许太医才来瞧过,陛下身体康健
额头残留着被触摸的温热触感,看着担忧他的人儿,楚尧眸子里漾着暖意。
他轻声道:陶陶。
郁陶回眸看向他:?
孤无碍。
郁陶盯着他看了又看,楚尧是不是觉得他操心太过越矩了?
低低应了声,郁陶坐下,安慰饿得咕噜直叫的肚子。
楚尧薄唇微动:你、不必担忧。
郁陶嗯了声,不接话了。
眼见两人之间氛围变得不对劲,刘方瞅了瞅楚尧,不知该不该开口。
殿内一时变得寂静,只有郁陶进食时发出的轻微声响。
楚尧道:陶陶。
嗯?
你关心我,我很开心。没有嫌弃,也没有不耐烦。
郁陶抬起头,小眼神瞥向他。
刘方见情况不对,识时务的悄悄退下。
楚尧伸手,陶陶,过来。
郁陶别开头,哼了声。
本殿下才不是你召之即来呼之即去的!
楚尧又说了遍,郁陶磨蹭磨蹭,坐到他身旁,手放在腿上,恍若没看见那只伸着的手。
楚尧笑了笑,握住他的手。
郁陶挣了挣,楚尧将牢牢握住他的手,包裹在掌心内。
楚尧低低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惹你不开心,是我的错。
郁陶耳朵悄然染上红晕,毫无遮掩的落在楚尧眼中。
才、才不是郁陶道,本殿下才没有不开心。
郁陶继续嘀咕:你没错。
楚尧揉了揉他柔软的发顶,正要说话,郁陶却小心翼翼捧着他那缠着绷带的手,神情严肃:别乱动。
忘了用的是缠了绷带的右手,楚尧怔了瞬,温声道了声好。
郁陶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得仔细养着,莫要留了病根。
二哥常年征战沙场,身上大伤小伤皆有。在战场上又疏于调理,一到下雨天就难受。
他不想楚尧难受。
楚尧颔首,好,听你的。
听他的干嘛
郁陶耳朵红的滴血,若无其事的点点头,你别拉着本殿下的手,本殿下要用膳!
楚尧应了,却没松开。
郁陶绷着一张俏脸,松开。
楚尧依言放开了手,显得莫名失落,好似被他欺负了一般。
郁陶:
郁陶迅速扭开头,本殿下看不见!
看着郁陶通红的耳朵尖,楚尧目光危险,就似等待着兔子自动窜入陷阱,而后美美享受一顿的狼。
然而,背对他的人却未察觉半分,反而因为担忧他,日日往养心殿跑。不用楚尧让人请,自个就来了。
来的多了,不仅在殿内伺候的太监宫女,就连在殿外值守的御林军,都熟识了他。
见他来,不必通报,便将他迎了进去。
朗日东升,楚尧下了朝,换下朝服。
郁陶从殿外跑来,脸颊绯红,喘着气,楚尧!今日许太医
楚尧穿上单衣,左手系着衣带,闻声侧身回眸,就见郁陶呆呆地立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
楚尧垂眸,胸前衣襟散开,露出好看的锁骨与大片肌肤。
楚尧不由想到,因盯着他身体,被抓包几次的猫儿。
当猫儿时盯着他便罢了,恢复人身,也爱盯着他。
过来,陶陶。
楚尧嗓音低哑,落在郁陶耳朵内,诱惑十足。
郁陶朝楚尧走了几步,离他越来越近,却忽的停了下来。
郁陶蓦地回过神:?!
一股热气直冲头顶,郁陶忙移开视线,你、你快把衣服穿好!
楚尧朝他露出缠着雪白绷带的右手。
郁陶:
郁陶咬牙,两步上前,三两下系好衣带,看也不看他赤.裸的胸膛。
楚尧:腰带紧了。
郁陶抬眸,瞪了他一眼,手环在他腰间摆弄。
楚尧身形颀长,郁陶手在他身后,几乎半靠在他身上。他一垂眸,就能看见柔软的墨发与白皙的颈项,楚尧神色微动,指尖蜷了蜷,抬起手,落于少年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