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后一步，离郁陶不远不近。
再看一眼楚尧，蔫哒哒的垂着脑袋。
郁陶抬眸，看了眼楚尧，低头轻抚阿焱脑袋，捏了捏他耳朵。
楚尧：走罢。
几人朝听雨阁走去，楚尧走在最前方，郁陶与楚廷跟在后面，阿焱趁楚尧看不到，又贴到了郁陶腿边。
手里抚摸着狗头，郁陶目视前方，眼帘映入楚尧背影。
郁陶轻哼一声，移开了视线。
楚廷侧头，看了他一眼，却不想四目相对。
顿时，伞下气氛略显尴尬。
楚廷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善意的笑，郁陶亦如他一般。
好在阿焱在身旁，蹭的开心满足了，终于想起了饲主，溜到两人中间，碰碰这个又碰碰那个，极大程度缓解了两人之间的尴尬。
听雨阁到了，楚尧率先迈了进去。楚廷与郁陶紧随其后。
大臣们见着楚尧前来，纷纷起身行礼，看着他身后跟着的郁陶，面部改色，却是心思各异。
楚尧入了坐，丝竹声便接连响起，舞女鱼贯而入，随着鼓点，翩翩起舞。
楚尧举杯，看向郁陶，道：五皇子远道而来，此杯便为你接风洗尘。
郁陶亦举杯，各自饮下。
待郁陶放下酒杯，良图便紧张的观察一番他的脸色，见他眼神清明，脸色自然，才松了口气。
主子不胜酒力，不说一杯倒，两杯定是会醉的，三杯......许是不省人事。
楚尧放下酒杯，便有不少大臣上前敬酒。楚尧来者不拒，敬酒的大臣换了一轮，他便喝了一轮。
郁陶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自然，丝毫没有醉意，又扭开了头。
五皇子，可否与我共饮一杯？
略熟悉的声音自上方传来，郁陶顿了顿，抬起头，道：闲王。
楚羡嘴角笑意温和，与人说话就似清风拂面，若不是郁陶见过他私下的模样，许是会被他这张带着人品面具一般的脸给骗了。
郁陶暗自咬牙，真想往他脸上揍一拳，看他还能不能维持得住脸上的假笑。但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前有狼后有虎，他动一下，财狼虎豹可就纷纷朝他奔来了。
他只得忍下。
郁陶举杯，饮了一口。
楚羡道：五皇子何不饮完此杯？
王爷，我......郁陶刚要说他不胜酒力，便见楚羡将酒杯一翻，杯底朝下。
郁陶：......
良图咬牙，主子不胜酒力，奴才替主子喝可好？
楚羡笑容温和，说话却不留情，本王在与你主子说话，轮得到你插嘴？
望着郁陶，他又道：你饮完此杯，你我也算有了交情，日后在楚京，本王护着你。
郁陶：......
谁要你护着？！
王爷费心了，只是我
郁陶正婉言谢绝，就听楚尧声音响起：闲王，五皇子大病初愈，便不喝了。
楚羡握紧了酒杯，手背上青筋暴起，面无表情道：臣弟知晓了。
说罢，他看了眼郁陶，回了位置。
他离开，那些等着与郁陶共饮的人皆打了退堂鼓，围到了楚廷身边。
楚廷身边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蹲坐在他身旁的阿焱吐息，甩了甩头。
楚羡离开，郁陶松了口气，脸颊泛起不甚明显的红晕，朝楚尧道了谢。
主子，可是醉了。
良图凑上前问道，目露担忧。
郁陶不胜酒力，在打量之时，太子便叮嘱过他，让他看着主子，不要让他喝醉了，可方才出现上来劝酒，他实在无法。
主子喝了一杯半，许是已经醉了。
郁陶忽的笑了笑，没事，本殿下没醉。
良图不信，伸出了两根手指头，主子，您可知这是几？
郁陶看傻子似的瞪了他一眼，按下他的手，复又坐的端正。
良图：......
楚尧恰好目睹，目光不住在郁陶脸上转了一圈。
脸颊眼尾泛着红，一双好看的眸子里氤氲着微醺的雾气，却是做的端正，乖巧的紧。
醉了。
一杯倒。
楚尧移开目光，晃了晃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郁陶目不斜视，望着前方，忽然感到手背痒痒的，后知后觉低下头，看着靠在手上的毛茸茸脑袋。
阿焱抬头，喉咙里咕噜作响，望着郁陶眼神晶亮。
陶陶，蠢饲主被人缠住了，你陪我玩吧！
郁陶听不懂他在嘀咕些什么，歪了歪头，伸手，捧着阿焱的脸，使劲挼。
阿焱：？？？！！！
呜呜呜呜
陶陶，放开我！
阿焱爪子抓地，不一会又搭在了郁陶手上，使劲往外推，从始至终没伸出爪子。
楚尧百无聊赖，恰好看到这一幕，眼里闪过丝笑意。
五皇子倒似陶陶一般，与阿焱投缘。
歌舞继续，鼓点逐渐变得密集，将晚宴气氛推向高潮。
舞池中旋转跃动的舞姬摆了一仙女飞天的动作，谢幕退下，换上另外一组舞姬，敲打的歌曲也变得舒缓，鼓声逐渐弱了下去。
散了罢。
晚宴开始至结束，约摸一个多时辰，楚廷被灌的满肚子酒水，闻言最先起身溜走，放水去了。
郁陶反应了半晌，和百官一同行了礼，才慢悠悠的退了出去。
许是醉了，他走的极慢，落在了朝臣身后。
楚尧坐在高位，望着他背影，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丝龟裂。
只见郁陶停在门前，低着头看着，歪了歪身子，抬起腿，迈出一只脚。而后，又以同样的方式，迈出另一只脚。
好似腿弯曲不了一般。
楚尧：.......
刘方伺候在一旁，满脸是忍不住的笑意。
走罢。
半晌后楚尧道，起身出了门。
暴雨来的快，去的也快，雨后空气潮湿，微风拂过，带着凉意。
迈出听雨阁，楚尧脚步一顿。
早些时候就已出门的五皇子，蹲在名雁池旁，他身边伺候的太监在一旁低声诱哄劝导。
可五皇子不为所动，不知在做些什么。
楚尧转了方向，朝他走去，五皇子。
啊？
郁陶茫然转头，见到熟悉的脸，眼眶微红，蓦的站起了身。
他蹲的久了，忽然站起，不由趔趄，好在良图扶了他一把，没让他摔着。
但，他领口散开了些许，挂在颈间的铃铛，显了出来。
叮当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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