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躬了躬身,退了出去。
遥遥望着他身影,楚羡眸中闪过一丝探究,旋即消失。
羡儿,太后担忧道,伤口可还疼。
楚羡唇角弯弯,笑容温和,亲昵道:不疼了,早就不疼了,母后不必为儿臣忧心。
你啊,就会贫嘴。太后难掩笑意,戳了戳他额头,天色不早了,一路奔波劳碌,快些去歇息。
楚羡起身拜别,母后也早些歇息。
本宫知道了。太后摆摆手,让他快些去歇息。目送他离开,直至灯火辉煌处,看不到他的身影,太后脸上笑容褪去,转眼变得满面怒容。
抓起身旁白瓷茶盏,掷了出去,嘭一声茶盏破碎,茶水洒了一地。
阿郦一惊,主子莫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太后胸膛起伏,咬牙切齿道:枉本宫养大那个畜牲,他竟如此待本宫与羡儿,与本宫的羡儿争抢!
太后的话愈发大不敬,阿郦内心忐忑,只能大着胆子劝慰,主子,当心隔墙有耳,皇宫上下皆被陛下控制
呵,太后不屑的轻哼一声,本宫还说不得了?不过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还真当自己是回事了?
阿郦额头落下冷汗,主子
太后瞪了她一眼,停了话语,转口道:本宫乏了,沐浴更衣。
阿郦松了口气,是,主子。
.
那厢,郁陶刚被许太医处理完伤口。
伤处本就疼,又被淋着纯酒清洗,郁陶恨不得疼的晕过去。
可狗皇帝抱着他,抓着他爪子,不时抚摸毛发,轻声安慰,郁陶就是想晕也晕不了。
埋首在楚尧怀里,郁陶吸了吸鼻子,眼眶通红忍着不落泪。
楚尧轻轻揉捏着猫耳朵,不疼了。
郁陶:喵。
疼。
你又不是本殿下,怎知疼不疼。
楚尧:乖。
郁陶抬爪,啪一声拍在他手背上,咪!
才不乖!
猫儿如霜打过的茄子般没精神,却会回应他说的话,楚尧眼中闪过笑意,真乖。
郁陶皱眉,谁乖了,他就不乖!
眨巴眨巴眼,挤出泪水,郁陶蹭上楚尧衣衫,蹭了又蹭,将脸上的东西全糊他衣裳之上。
完事后,郁陶嫌弃的挪开猫脸,搭在楚尧胳膊上,舒服的眯着眼,喵~
楚尧:
楚尧皱了皱眉,又嫌弃又无奈,沐浴。
伺候之人手脚利索,很快便备好了一切。
楚尧抱着猫儿,往浴房走去。
浣莹见他抱着猫,便道:陛下,猫儿给奴婢抱着吧。
楚尧:不必。
水面雾气腾腾,楚尧试了试水温,不烫,给猫洗澡刚好。
郁陶趴在他怀里,看着地上的盆,又看了看楚尧的动作,圆溜溜的大眼中有迷茫有疑惑。
狗皇帝洗澡,用个盆?
太惨了!
郁陶暗自感叹,摇了摇头。
温热水流淌过身子,打湿了毛,顺着黏在一起的毛落下,郁陶忍不住颤了颤。
咪!
扭了扭身子,郁陶挣扎着要下地。怪不得狗皇帝沐浴还要弄个盆,原来是要给他洗澡。
他才不洗!
挣扎不开,郁陶理直气壮又叫了两声:咪咪咪!
许太医说了,不能碰水!
瞪了楚尧一眼,郁陶继续喵喵叫,公然违背医嘱,狗皇帝你是何居心!
一把按住挣扎不停的猫,楚尧:别乱动,小心碰着水。
郁陶:
握着受伤的猫爪,楚尧将它放在手臂上,让猫儿后腿踩在水中。
收着腿,郁陶:咪咪咪!
本殿下不洗不洗!
郁陶挣扎,身子一扭,视线蓦地扫过一旁的铜镜,愣了。
即使沾了水,毛黏成一缕一缕的,郁陶也能看见毛透着灰暗,哪有前些日子照镜子时的冰雪好看。
真脏。
郁陶嫌弃地撇撇嘴,放弃了挣扎。
脑袋蹭了蹭楚尧手臂,郁陶仰头,讨好的叫了声,喵~
狗皇帝,洗、洗干净点。
楚尧嘴角半弯,掬了一捧水浇在猫儿身上,小心避过受伤的爪子。
郁陶享受的眯着眼,尾巴在水里晃悠,毛茸茸的尾巴在水中漾开。
打了泡沫,抚在猫儿毛发之上,楚尧轻轻揉捏,手掌从头至尾抚过猫儿身子,清洗猫儿身上的脏污。
郁陶难得乖顺,软着身子任由楚尧动作。然而,却在楚尧手掌抚过后颈时,忽然叫了声,僵直了身体。
被捏着后脖子的疼痛似乎犹在,经不起一点刺激。
楚尧手一顿,立马移开,转而轻抚他头顶,别怕,孤在。
喵。
郁陶低低叫了声,耳朵尖儿抖了抖,放松下来。
目光落在他后颈,扫过他受伤的爪子,楚尧眸中神色幽暗。
郁陶放松地靠着楚尧手臂,等了好一会,也不见楚尧继续动作,忍不住催促:喵!
狗皇帝!快点快点!
楚尧垂眸,就见猫儿信任地将头搭在他手臂上,偷偷瞥着眼神瞧他,乖巧、灵动的紧。
避开猫儿后颈,楚尧动作耐心轻柔,洗去猫儿身上脏污。
猫儿乖巧配合,楚尧动作也不慢,很快就给猫儿洗好了澡,裹上毛毯子放到了一旁。
从毛毯子里拱出头,郁陶眼神飘忽,不敢落在楚尧身上。
楚尧的手很热,比之沐浴的水温都要热。
手掌在身上拂过的触感清晰依旧,郁陶毛茸茸猫脸下的皮肤涨红,似烂熟的番茄般。
嘀咕了一句,别扭的把头埋在毛毯里,郁陶哼哼唧唧,在毛毯里扭做一团。
不过是被狗皇帝洗了个澡罢了,本殿下有什么不自在的,又不是没人伺候过本殿下沐浴。
说服了自己,郁陶钻出毛毯,目光灼灼地看向楚尧。
这一看,却看直了眼。
楚尧背对着他,褪去身上衣裳,露出流畅的身体线条。
喵
郁陶愣愣地叫了声,张着的嘴巴都忘了合上。
听到动静,楚尧回头,正好瞧见猫儿色迷迷的模样。
楚尧身形颀长,腰身劲瘦,手臂腹部覆着薄薄一层肌肉,不夸张却恰到好处。
郁陶呆呆地看着,目光从他脸庞移到胸膛、手臂,停留一会后缓缓向下移,停留在了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