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心,这些旧事很容易就能被查出来。
“乐章说,他的仇人是韩王,任谁也猜不到,看似和四皇子关系最好的韩王,才是造成这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江苓看着暗卫交上来的密报,叹了口气。
“正是因为伪装的太好,才没有人怀疑到他身上。”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四皇子和四皇子母妃都对他那么好,只要四皇子有的,韩王都能有,就算皇帝不在意这个孩子,四皇子母妃还是尽可能给了他最好的一切……”江苓想不通。
“这个答案,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江苓一直想着这件事,夜里做梦还梦到了那位惊才绝艳的四皇子,书里的描述活了过来,醒来后,怅然若失。
詹乐章的治疗进行到了紧要关头,江苓又为他渡了一丝本源力量,褚峤没有问他是如何做到的,因为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做。
褚峤擅长的是以毒攻毒的法子,这次也不例外,较他人不同的是,有本源力量的保护,风险减少了许多,但药力冲撞该承受的痛苦避免不了。
詹乐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每日大半时间都在昏迷中度过,即使昏迷,紧蹙的眉头也没松开,可见承受着多大痛苦。
药浴、针灸、汤药……每次治疗结束,青年都像是在水里洗了一遍,汗水浸湿衣衫,头发湿漉漉披在肩头,身上没有一处是干的。
每每这个时候,定远侯世子都会将人拢在怀里,恨不能以身代之。
詹乐章从无尽痛苦中找回一丝清明,看着薄唇紧抿的男人,心中一片安宁。
江苓和褚大夫在一旁收拾药材,突然,听到剧烈的咳嗽声。
詹乐章攀着定远侯世子的肩膀,咳得停不下来。
“怎么回事?”江苓忙放下手边的东西,走过去。
拉住詹乐章手腕,江苓给他把脉。
定远侯世子抱着人,轻拍青年后背:“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咳起来了?”
咳到最后,詹乐章吐出一大口血。
“他的情况不对,褚大夫,快将左边第二份药拿来!”
一阵兵荒马乱,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定远侯世子将人抱回榻上,寸步不离守在他身边。
江苓和褚峤翻找医书,终于找到了原因。
“我们需要找到药引。”
秘药里用了一种来自嵘裘的独有药材,这种药材很特殊,必须用它的伴生药草为引,才能化去药性。
“现在派人去嵘裘旧地,怕是来不及了。”
江苓用指腹摩挲医书上描述这种药和伴生药草的部分,不确定道:“看描述,我在宫里养的花草和这种伴生药草十分相似,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同一种。”
第176章
詹乐章被放到床上,面无血色,刚被喂了应急的药,此刻整个人恹恹的,定远侯世子守在他身边,一眼不眨看着他。
“我没事。”詹乐章拉住定远侯世子的手,轻声安抚。
他的声音很轻,折腾这么大一出,早已耗尽了他的力气。
“你躺好,不要说话。”定远侯世子反握住他的手,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担忧。
他如何能不担忧?
每次治疗结束,詹乐章都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他从褚峤口中得知,治疗过程会带来痛苦,虽然过程痛苦,但结果总是好的,随着一次次治疗,詹乐章的精神确实比之前好了不少。
原本,今天这次结束,就可以换新药了,那药的药性比现在的温和,再治疗时不会像从前那般痛苦,谁能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詹乐章伏在他怀中吐血的模样,将是他永远挥之不去的梦魇。
他永远不想再经历抱着人,感受着怀中人生命一点点流逝的感觉。
胸口一阵阵绞痛,詹乐章平躺在床上,闭上眼,抵抗这阵突如其来的疼痛。
和治疗时产生的痛不一样,这次是沉闷的,连绵不绝的,像是体内的药物在做最后反扑。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他现在实在没有力气,意识渐渐陷入混沌。
“乐章,乐章。”定远侯世子小声唤了他两声,青年双目紧闭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反应。
心中升起巨大恐慌,定远侯世子尽全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寻到另一头的江苓和褚峤两人。
“乐章好像又昏过去了。”
江苓和褚峤对视一眼,停止讨论,来到床前。
把完脉,褚峤眉头紧紧蹙起:“得尽快找到药引。”
“什么药引?”定远侯世子紧张地问。
“乐章中的秘药里有部分成分来自嵘裘,这种药材十分奇特,需要伴生药草才能化去药性。”方才江苓和褚峤讨论的时候,定远侯世子不放心的守在詹乐章身边,没有听到他们的讨论,江苓又解释了一遍。
“嵘裘……”定远侯世子低喃着这个名字,“浮世教和这个被灭的小国有关么?”
嵘裘距离京城遥远,不眠不休赶路、一来一回也需要一个多月时间,更不用说,在嵘裘故地寻找到伴生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