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晟昀没有说谎,江苓确实很美,五官精致明艳,一双杏眼仿佛会说话一般,当你被那双眼专注看着的时候,忍不住想要沉沦。这是一种超出性别的美,不带任何攻击性,像悬崖边开出的花,让人移不开眼。
“我也觉得自己好看。”摸了摸自己的脸,江苓嘴角上扬,这具身体与他原来的身体一模一样,若不是确定这具身体没有灵力,他都要怀疑这就是自己的身体了。
少年手上沾了泥,摸脸的时候泥蹭到脸上都没注意,偏偏表现出一副你很有眼光的赞赏模样,像只高傲的小花猫。
萧晟昀被逗乐,招了招手:“过来。”
刚被夸了江苓很高兴,喜滋滋靠过去:“怎么,想近距离欣赏一下我的美貌?”
“是,看看我们太子妃多漂亮,”萧晟昀抬手,用里衣布料拭去少年脸上的泥点,“即使成了只小花猫,也很漂亮。”
听出男人语气里的打趣,江苓直接抓住男人的袖子,把手上的泥擦到他袖子上:“不许笑话我!”
“没笑你,”衣服被弄脏了,萧晟昀也不恼,“孤说的都是实话。”
江苓狐疑看着他,显然不信。
“好了,”萧晟昀拿帕子擦了擦手,也给江苓擦了擦,岔开话题,“都种完了,先去洗漱一下。”
江苓是株爱干净的小灵参,脏兮兮的确实不太舒服,乖乖跟在萧晟昀后面去洗漱。
皇帝发令彻查陈御史一事,兵权的事暂时搁置,萧晟昀难得有了个清闲日子,带着江苓去景明宫看皇后。
因为用了一段时间香和黄金汤,皇后身体有些受损,好在不严重,调养了几天后,恢复健康。
见两人来,皇后很高兴,拉着江苓说了好一会话。
如果不是江苓,他们不会及时发现香料和黄金汤的问题,没能及时发现的后果不是皇后和太子所能忍受的。
没坐多久,有宫人进来禀报,说王美人求见。
皇后当即冷了脸色:“她来做什么?”
皇后在江苓面前一向都表现的很温和,这还是他第一次见皇后如此明显的表现出对一个人的不喜,拉了拉萧晟昀袖子,小声问:“这个王美人是谁啊?”
“是父皇的一个妃子。”
“母后好像不怎么喜欢她。”
“她是这几年后宫里唯一怀有龙嗣的,刚进宫的时候,仗着父皇宠爱对后宫其他妃嫔很不敬,有孕后更肆无忌惮,欺压不受宠妃嫔,闹到母后这来好几回了,父皇又偏袒她,每次都轻轻放过。”
江苓明白了,原来是那个把老皇帝迷得找不着北的美人。
皇后不想太子和江苓牵扯进后宫的糟心事里,打发不走王美人,便让两人先离开。
离去时,江苓见到了这位怀着身孕的王美人。确实是一个很美的女子,与江苓想象中的张扬模样不同,穿着浅色宫装的女子楚楚动人,属于非常能激起男人保护欲的那一类。
只是一个简单的照面,江苓本没有放在心上,不料第二天,他又听到了这位王美人的消息。
午后,张太医来给萧晟昀看诊,同时带来一个消息:宫里那位王美人情况有些不好。
“今日辰时,宜香宫传了太医。”宜香宫里住的,正是如今后宫里唯一怀有龙嗣的妃嫔,王美人。
“情况如何?”
“发现得太晚,这个孩子……”张太医顿了顿,继续道,“怕是难以保住。”
“父皇知道了吗?”
“宜香宫瞒下了消息,陛下暂时还没得到消息。”
“让母后早做准备,这件事不可能被瞒住。”
宫里,要乱了。
不出萧晟昀所料,一天时间不到,皇帝就得到了消息,大发雷霆一番不说,接连惩治了好几个妃嫔。
就连皇后也吃了挂落。
江苓有些担心:“母后不会有事吧?”
“不会,”萧晟昀放下正在处理的公务,揉了揉江苓脑袋,“别担心。”
孩子到底没保住,这个孩子是皇帝好不容易盼来的,说没就没了,他怎么能接受?偏偏这个时候,民间不知从哪传来说法,说是因为皇帝失职,御下不严,才留不住这个孩子,气得皇帝砸了御书房所有能砸的东西。
陈御史一案被重点关照,皇帝将此事交给太子:“朕知道你的能力,这件事一定要严查!严惩!”
萧晟昀本就查出了许多被陈御史压下的陈年旧案,由他接手后,案子进展飞快,除了吴家,更多受害者得到了迟来的正义。
犯下数桩重罪,陈御史被夺去官位,秋后问斩,至于他背后的人,因为断的太干净,没受到牵连。
事了,七皇子璃王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怄的不行,这一回他损失惨重,太子反而扭转了在民间的名声,他怎么想都咽不下这口气。
“难道就只能看着太子名利双收吗?”
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点亮书房蜡烛:“王爷若实在不甘心,宜香宫那边倒是有可操作的余地。”
“乌先生请说。”
乌先生低声开口。
渐渐的,璃王脸上的表情变了,等乌先生说完,一把握住他的手:“先生大才,本王这就吩咐下去!”
王美人不愿接受孩子没了的事实,一直哭诉是有人想害她,皇帝怜爱她没了孩子,派人细查了一遍宜香宫,本意是为了安王美人的心,没想到竟真查出了东西。
顺着这道线往下查,越查越心惊,牵扯到的人太多,一夜之间,宜香宫血流成河,皇帝下令此事必要追究到底,一时间,宫里人人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