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渔坐起来,“是不是太傅去找阿娘了,您才过来?”
“太傅那么疼你,你哪次犯了错她去找过你阿娘了?”楚子栎说道:“太傅教了那么多学子,唯有你她没舍得动打过。”
想当年楚子栎自己掌心也挨过戒尺呢。
“你心情不好,这事不用太傅说,我们也是能看得到的。”楚子栎抬擦掉萧渔眼角的泪水。
“爹爹对不起。”萧渔鼻子一酸,“我就是好难受。”
他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
“我那么好,她怎么就不要我。”萧渔把龟壳摸出来,问楚子栎,“她是不是跟我有缘无分?”
楚子栎抬按下萧渔里的龟壳,神色认真,“感情这事要问心,不能问天。”
占卜出来的结果不管如何,都会影响到萧渔日后的感情。
萧渔依偎到
楚子栎怀里,哭着自我安慰说,“没事,我哭哭就好。没了她,我还有爹爹,还有阿娘,还有阿瑛,还有苗苗……我还有好多人疼,不缺她一个。”
若是他真随秦辰一起嫁到秦国,往后余生不能与家人相见,萧渔觉得自己或许也不会很快乐。不管如何选择,心里总会留有遗憾。
萧渔说的潇洒,却哭的难受。楚子栎抱着他,说哭完就好了。
时间眨眼一年过去,已经及笄的萧渔成了京里的香饽饽,不少大臣家的世女都有意于他,想要将其娶回家。
楚子栎一时间挑花了眼睛,不知道选哪个是好。萧染却没这个烦恼,因为她觉得谁都配不上她儿子。
萧渔依旧会爬树摘枣,不会因为及笄便留在殿内绣嫁衣。他似乎已经将秦辰这个人给忘了,只是偶尔看到身穿白衣的女子时会驻足愣怔片刻。
秋季枣熟的时候,秦国使团前来,说想同大萧修秦晋之好。
萧染后宫专宠楚子栎多年,周边各国无人不知,没一个敢说给她送男人的。那这个和亲,只能是秦国打算送皇子过来给萧瑛和亲了。
楚子栎本是这么想的,谁知道对方送的不是皇子,而是皇女。
他国皇女来做驸马,这事还是头一遭听说。
楚子栎心里一动,询问来者是谁。
盛夏道:秦辰。
萧渔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后,整个人
呆在原地。
悠悠心情激动,没将话说清楚,只是说,“殿下,秦辰殿下来娶您了。”
萧渔眼睛微微睁大,半响儿后才底气不足的说,“我不、不稀罕。”
秦辰进宫后先找的萧染,说她已经没有后顾之忧了。
时隔一年,她终究是做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萧染问她可后悔?
秦辰毫不犹豫的摇头,“皇位与我是压力,是束缚,我性子散漫,更适合看书逗鸟遛狗,”她垂眸笑,“只是我目前还不会爬树,若是萧渔殿下喜欢,我可以慢慢学。”
感情萧渔私底下是个什么性子秦辰都知道。
萧染顿了一瞬,“……你还是多跟他学点好的。”
秦辰从御书房出去,迎面遇上萧瑛。萧瑛似乎在等她,见她出来两人对视一笑。
这一年里秦辰是一直同萧瑛通信的。她有心于萧渔这事自然瞒不过萧瑛,从第一次见面后,出去的路上秦辰就对他们这对龙凤胎好奇的很,准确来说,是对萧渔好奇。
一年前他跌坐在东宫门口,她俯身去扶的时候,两人视线相撞,秦辰措不及防的跌进萧渔的眼睛里。
那一瞬间,秦辰觉得心里那片平静的湖水里像是被人投入了石子,翻起涟漪。
从那时候起,她便关注起了这位与众不同的小皇子。
只是两人之间的问题便是距离,所以在秦辰有十足把握前,没敢吐露心意,怕自己失败后会耽误了萧渔。
这一年里,秦辰都是通过与萧瑛的书信了解萧渔的消息。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秦辰笑,萧瑛极少见她笑的这般轻松,刚想替她高兴,就听秦辰接着说,“你叫我阿姐就好,不用喊嫂嫂了。”
“……”萧瑛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随后挑眉,“能不能当我阿姐,还要看你过不过得去萧渔那一关。”
随着年龄增长,萧瑛已经开始直呼萧渔其名了。萧渔背地里边说她太不像话了,边希望她以后不喊兄长,省的把自己叫老了。
秦辰打听一番后,得知萧渔在太学。
今日太傅有事,太学放假休息,整个太学几乎空
无一人。秦辰找了一圈都没找到萧渔。
秦辰抬眸看向远处的那颗枝繁叶茂的枣树,心里一动,抬脚走过去。
秦辰站在树下往上看,就见一颗枣朝着脑门砸下来,伴随着萧渔闷闷不乐的声音,“你找谁?”
“找你。”秦辰捂着额头,笑着抬眸看他,朝他伸,“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