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栎仰头笑的有些傻。
他被萧染牵着,跟随她的脚步走出琴嫣殿,走出坤宁宫,走到太和殿门口,同她并肩站在高阶之上,垂眸俯瞰群臣,听她们齐声高呼“君后千岁千千岁”,那一瞬间时候,楚子栎整颗心都是满满胀胀的。
他小声同萧染说,“阿姐,我好像更喜欢你了。”
先前他被幽居寒凝宫,卑贱的连个最下等的内侍都能欺辱他,那时楚子栎想的是能吃顿饱饭就好,何曾想过有朝一日,他会高高在上,耀眼到让众人不敢直视?
而这一切,都是他身边这个女人给与他的。
萧染闻言眼里露出笑意,抬眸看向大萧江山,侧头同楚子栎说,“你衣食无忧,朕实在想不出该送你什么,子栎你朝前看,但凡你能看到的地方,都是朕的聘礼。”
太和殿是皇宫轴,之所以被称为轴的原因就是站在此处,能将江山收入眼睑。
楚子栎心里一惊,扭头回视萧染。
萧染道:“朕愿以江山为聘,求娶若南之子楚子栎。”
萧染以江山为聘,楚子栎只能以真心相许。
入夜后,帝后同房。
楚子栎身着红色衣盘腿坐在床上,招呼萧染过来。他心里攥着铜板,抬眸看向萧染,眼睛晶亮,“阿姐,我为咱俩卜一卦。”
两人在一起那么久,楚子栎都没为两人的未来占卜过。
萧染挑眉,身着衣坐在床沿上,“卜与不卜你都是朕的。”
楚子栎双合十,心情平静,丝毫不怕卜出来的结果不好。
直到此刻楚子栎才明白爹爹的那句话,那时候他还小,问爹爹为何那般厉害母皇却不同他在一起?
爹爹当时垂眸苦笑,随后抬摸了摸他的脸蛋,说,“一些事情,问卦没用,要问心。”
楚子栎神色平静,双摊开,将铜板掷在红被褥上。
萧染好奇的凑头去看,可惜术业有专攻,她虽是处理政事的能,却丝毫看不懂卦象。
楚子栎目光直直的盯着卦象,嘴巴微张,神色震惊。
一瞧见他这个表情,萧染心里莫名一紧,立马说道:“无论如何,你都是朕的。”哪怕国破家亡,她都不松。
“咱俩、咱俩──”楚子栎呼吸不稳,抬眸看向萧染,眼睛晶亮,他突然扑过去搂住萧染的脖子,垂眸对上她的眼睛,声音惊喜雀跃,“阿姐,咱俩天生一对!对到不能再对了!”
萧染心情由最低瞬间荡到高处,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她一用劲将楚子栎从床上抱起来,在床前转圈,楚子栎开心的咯咯笑。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看到卦象的那一瞬间楚子栎还是高兴无比。
萧染将楚子栎按在床上,低声凑到他耳边说,“既然咱俩天生一对,那今晚就别辜负天意了。”
楚子栎被转脑袋发懵,抬头看萧染。
萧染解他衣带子,“君后,夜深了,我们就寝。”
床前龙凤呈祥的红烛燃着,发出“哔啵”声响,饶是如此都不能压住床上传来的喘息声。
这一夜注定天意难违啊。
第76章 婚后依旧被罚站
早上萧染上朝后, 留楚子栎一个人躺在床上抱着被子补觉, 后宫里唯他一人最大, 上没有太君后需要他去请安, 下没有诸多妃嫔前来问安,楚子栎就是睡到晌午再起也没人敢多说什么。
两人决定大婚的时候,萧染曾派人去宫外太君后修行的寺庙, 将自己求娶楚子栎的事情同太君后说了一声。
听闻萧染娶的人是楚子栎,太君后神色略微惊讶了一瞬, 随后一脸“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
当初她对这个前朝皇子百般维护的时候太君后便该猜到的, 不然以皇上冷漠的性子,若是心里没楚子栎, 不会对他这般好。
“她要是愿意娶就娶。”太君后搭在碧螺的背上, 说道:“娶谁都一样, 这江山是她的,她高兴就好。我老了, 只想在这里安静的待着, 其余的事情我也过问不了。”
自从吕青庭去世后, 太君后仿佛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连当初吕晟被处死时都没去看过。他每日就吃斋念佛,闲暇时听听曲,只是再也不往水池边走, 就怕触景生情。
萧染听宫人过来回话说她大婚之时太君后不回宫的时候,心情喜忧参半。喜的是楚子栎成亲后不用被条条框框的规矩束缚,忧的是太君后这个消极的状态对他身体不好。
以前有吕青庭在太君后身边闹腾, 他要调动心思去养孩子,去给惹祸的吕青庭“擦屁股”,整个人状态积极,连带着容貌也年轻了不少。如今倒是老态尽显了。
萧染想了片刻,着人去送只猫儿给太君后,说让他养只小宠调节心情。
至于这猫儿是太君后自己费心养,还是扔给碧螺去养,这事萧染都无心过问了。
因着太君后不回宫,宫里一切事情都由楚子栎说了算,他又懒得过问杂事,所以后宫的凤印还是搁在青衣里。
楚子栎成亲后同成亲前并没有两样,平日里没事依旧会去太学里祸祸李太傅。
平日里与楚子栎私交一般的学子们猛的瞧见他过来的时候都很惊讶,心道这是谁家少年郎,怎生的这般白皙清隽楚楚可爱?
毕竟她们印象里的楚子栎是张消瘦的小黄脸,脸颊往里凹陷,没有一点肉,长的像个没发开的死面窝窝。
如今的楚子栎却脸颊红润皮肤白皙,瞧着跟块上等的羊脂玉似的,前后变化实在太大,尤其是现在一丁点都不痴傻。
对外楚子栎一概声称是安太医医术了得,这事被传开后引的不少官宦前来求药,可真是忙煞了安太医。
自从楚子栎成亲,房吉对他的偏见和仇视似乎就放了下来,偶尔会同他说两句轻松话,不像之前那般同他处处耍心了。
楚子栎眨巴眼睛,看着房吉前后态度的转变,觉得自己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