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里有虫子?怎么会有虫子呢?”他有些惶恐的探头看了看。
祁禹秋视线移向一直站在角落里的灰绿衣服的男人,嘴角挑起一丝笑:“那就得问问他了啊,说说,为什么要往文彬水里放虫子?”
本来一直低着头的男人见自己暴露,将手里的水壶往地上一扔,就冲向了门口。
门口只有闵煜一人守着,男人本以为自己现在力气奇大,对付他一个人绰绰有余,并没有将人放在眼里。
然而就在他靠近闵煜,伸手往前推的时候,却感觉到身体忽然软下来,瞬间萎靡在地,想抬手都抬不起来了。
他费尽力气抬头看着闵煜,眼中闪过一丝茫然,怎么会这样?
他明明才靠近过来,这个人连手都没伸,怎么就把他放到了?他遇到的那些道士,每一个都被他收拾了,况且这个人看着根本不像是道士啊!
祁禹秋慢悠悠的走到闵煜身边,踢了男人一脚:“傻了吧,我家这位克邪哈哈哈!”
这房间本就不大,闵煜站在门口,身上的阳煞便已经将此人笼罩起来,他完全靠身体里的一口邪气撑着才能行动,邪气遇到浓烈的阳煞,就如同冬雪暴露在炎夏的阳光中,慢慢消散了。
闵煜虽不知道祁禹秋在说什么,但看他小嘚瑟的模样,还是忍俊不禁,伸手揉揉他的头。
而此时,门被敲响,乐山等几个玄学协会的青年也找过来了。
他们看到躺在地上的男人,皆是脸上一喜,崇拜的看着祁禹秋:“祁先生,您真是太厉害了!”
而呆坐在沙发上的安义终于反应过来,脖子僵硬的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不得不信了祁禹秋的话,这人往水里放虫子了!
那虫子还被他吃下去了!
他颤抖着将手放在肚子上,欲哭无泪的看着祁禹秋,小声道:“祁、祁……祁先生,我肚子里的虫子还能拿出来吗?”
祁禹秋回头看着他,然后笑了:“当然能,你过来,我这就给你取出来。”
说着把胳膊伸到闵煜面前,闵煜看着他脸上的坏笑,纵容的笑着给他把袖子挽上了。
安义听到祁禹秋要帮他,心里一喜,忙不迭起身朝他走去。
然后就被祁禹秋抓着,一拳打在腹部,愣是把他打得吐了出来。
祁禹秋打完后立刻拉着闵煜后撤,避开了安义吐出来的浊物。
一股恶臭随着安义吐出来的东西飘散开来,整个屋子里的人顿时都嫌弃的捏住了鼻子。
安义扑倒在地上,紧紧握着拳头,眼睛通红。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他根本没对宗文彬动手,也已经打算回去就撤了对付宗文彬的计划,祁禹秋竟然还不让过他!
就算是他嘴贱,说了宗文彬几句,但也被那小子怼了回来,且这杯水本来就是宗文彬该喝的!
祁禹秋这个虚伪的家伙,表面表现出一副大度的样子,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他下如此狠手,该死的!
祁禹秋示意站在他旁边的乐山把人扶起来,乐山点点头伸手要扶住安义的手臂,却被他挥手狠狠打开了。
安义捂着肚子慢慢起身,表情有些狰狞的看着祁禹秋,咬牙切齿道:“好,好,我得罪不起你们,我道歉,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这种人,总有一天老天爷会收了他!
祁禹秋挑眉看着他:“你说什么呢?你以为我打你是在报复你?我出手可都是十万起步的,你看看自己配吗?哦对了,等下别忘了让你经纪人联系李琦,把钱给我打过来。”
“你太过分了!”安义瞪大了眼睛,恨不得吃了祁禹秋,想要扑上来,却被闵煜一脚踹翻在地。
一直旁观着一切的几个新人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露出愤怒的表情。怪不得祁禹秋黑料那么多,以前还有人在网上给他洗白说那些料是假的,现在看来那些黑料八成都是真的,当着他们的面就敢对安义动手,为人实在是又蠢又坏!
祁禹秋扒着闵煜的胳膊看着他,啧啧啧道:“你这人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睁眼看看自己吐出来的东西,若现在它们还在你肚子里,能把肠子给你啃穿。”
安义虽愤怒,但还是不由自主的看向那堆秽物,仔细看了两眼,竟然真的看到有东西在里面蠕动!
他抖了一下,惊疑不定的忍着臭味靠近,才看清里面密密麻麻全是芝麻粒大小的虫子。
“呕——”安义受不了,转过脸干呕起来。
祁禹秋抱臂看着他:“我救你一命,你这是什么态度?”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干出恩将仇报的事儿,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祁禹秋害他,安义虽人品不咋样,但也觉得脸烫的不行。
乐山冷哼道:“祁先生,也就是你心好,这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我说,就得让他受几天罪长长记性。”
祁禹秋叹了口气:“谁让我心肠好呢,没办法啊。”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来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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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第一二八章
祁禹秋的“好心肠”让在场不明就里的几个学生一头雾水, 有人悄悄探头看了看安义身前的东西,才发现了那些蠕动的虫子,顿时理解了为什么刚刚还一脸仇恨的安义,突然又变成了刚刚那副对祁禹秋带着三分惧怕的模样。
“真的, 好多小虫子。”离安义最近的人看完那摊东西后, 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抖了一下动动嘴唇对同伴道。
挨着他的娃娃脸嘴角顿时拉了下来,满脸惶恐道:“我的天啊, 我刚也喝了水, 肚子里会不会也有虫子?”
一想到自己肚子里全是虫子在爬,他就又膈应又害怕,但是刚刚祁禹秋给安义那一拳实在是不轻,他真的也要被打一拳吗?
“……要不你也去让祁、祁先生给你一拳?”刚刚那人附在他耳边悄声提议。
娃娃脸哭丧着脸道:“可是,他打一拳也要钱,十万起步呢, 我没那么多钱,这可怎么办啊!”
他们虽然说话不敢发出太大声音, 甚至有时候只动动嘴唇,但祁禹秋在有人往前探头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几人,他朝玄学协会此次来的四人中年纪最大的萧未兆示意, 让他把几个普通人都领出去。
萧未兆点点头, 走到几人面前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证件, 便带着他们离开了房间, 宗文彬也一起出去了。
安义被祁禹秋救了, 又发生刚刚的乌龙事件,十分臊得慌,一直不敢抬头也不敢开口。直到看见几个新人被领出去, 他便明白接下里的事情不是他们能听的,便起身低着头轻声跟祁禹秋道了谢,跟在萧未兆身后要一起离开。
祁禹秋拦住他,似笑非笑道:“这些虫子在你体内孵化,吸收了不少阳气,以后你便是最容易招脏东西的半阴体质,行事最好安分一点,不然气运耗尽又无足够的阳气护体,一旦被反噬,那就等着百鬼缠身吧。”
安义只觉得,祁禹秋的眼睛像一面镜子一样,把他心里那些肮脏的念头全都映了出来,他迅速点头,小声道:“我、我不会了,谢谢祁先生。”
祁禹秋让开路,在安义要关上门的时候又提了一句,让他别忘了去找李琦付钱,等安义应下才满意的点点头。
没多大会儿便来了一个保洁阿姨将地上的秽物清理干净,并喷了空气清新剂。
等无关人员离开,祁禹秋让乐山把趴在地上毫无力气的记者翻了个面,拉过门旁边的椅子坐下,问他:“说吧,为什么在文彬杯子里放虫子?”
那些虫子分明就是刚孵化的幼年蛊虫,若是在人体内生存下来,便会将人的身体作为厮杀的场地,直到剩下最后一只活着的虫子,那便是成年蛊了。
若他没看错,这种虫子应该是用来影响人的神志,进而让宿主听命于蛊师的幼年蛊。
但是宗文彬只是个刚踏入娱乐圈,毫无地位毫无身家的小艺人,怎么成□□控的目标了?而且除了宗文彬,其他几个人杯子里并无那些虫子的痕迹。
记者闭着眼睛一句话不说,装作一副晕过去的样子,可惜他轻轻颤抖的眼睫毛出卖了他。
“说话,别在我面前装哑巴哦,反正你也是个死人,我这里可有无数种让你生不如死的方法,再不吭声,咱们就一一试过。”祁禹秋脸上出现一丝冷笑,“肚子里的五脏六腑全都烂了吧?信不信我马上把你身体里那个虫子掏出来碾碎,让你体验一下内脏腐烂的痛苦?”
这话一落,记者立马睁开了眼睛,看着祁禹秋的眼神带着深深的恐惧与一丝难以察觉的愤恨。
“我、我只是听命行事,是别人让我往他杯子里放那些东西的啊!”记者声音极其嘶哑,脸上换上了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祁禹秋压低身子,看着他的眼睛:“可我怎么看你是自愿的呢?你这条命便是帮那些人做事的报酬吧?不过我不关心你是自愿还是被迫,我只想知道,是谁,在哪里,为什么要对我的人动手。”
记者虚弱的摇摇头,眉头皱起,面色苍白到无一丝血色:“不、我不知道,我就是想活着而已,他们是在主动联系我让我帮忙做事的,他们给我能救命的仙丹,我真的只是奉命行事啊!”
乐山听到他的话,附在祁禹秋耳边道:“祁先生,这段时间魝城到处都出现了与蛊虫有关的案子,但是所有的当事人都是通过快递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我们的人手几乎都派出去也没能查出那些人的影踪,此人八成与那些案子当事人一样,都是与同一伙人联系的。”
祁禹秋皱眉:“这么久还没找出来?”
“那伙人真的藏得太深了,而且蛊师本身就很诡异,我们与湘南那边又不太熟悉,实在是无从下手啊。”乐山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不过湘南林家已经昨天已经派人过来,想必今天下午就能到了,有他们在可能会快一点。”
祁禹秋摸摸下巴道:“他在魝城搞这么多事儿,肯定有什么目的。”
说着他又踢了记者一脚:“除了宗文彬,你以前还对谁动过手?”
记者抱着头,呜咽道:“别、别问我了,我说了肯定会死的,他们知道了就再也不会给我送仙丹了,我不想死,你们放过我吧!”
“你本就寿命已尽,又做出这种事情,等走出这道门,我们便送你上路,就别想这回事儿了。”乐山冷着脸道,这人为了活下已经连做人的底线都没有了,现就能为了拿到所谓的仙丹视他人性命于无物,将来总有一天会干出更可怕的事情来。
记者愣愣的看着他,仿佛被吓到了,紧接着便用尽力气翻身让自己跪趴在地上,涕泗横流道:“我、我真的不是自愿的,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不怕死,可是我不能死啊!”
“我真的不怕死,但是我还有女儿和老婆,我走了她们可怎么办?我老婆双腿瘫痪,根本没办法出门工作,女儿今天才三岁,还在上幼儿园,离了我她们两人肯定是死路一条啊!”
“我不能死,我答应了老婆今天晚上回去给她做最喜欢的糖小排,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说,我都说!”
和乐山一起的小孩虽然愤恨他的行为,但听到这话脸上已经隐隐出现了不忍的神色。
祁禹秋则嘴角微微翘起,眼中带着嘲讽的笑意。
“三个月前我查出为肺癌晚期,当时我就想一了百了,将家里的财产全都留给她们母女俩。本想着有房子有存款,没有我她们母女也能好好活下去,但是当我忍不住回家想要见她们最后一面时,却正好遇到她妈过来找她借钱,还一借就是二十万!”
“她们家重男轻女,一直想办法从她手里抠钱补贴她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我在的时候他们还敢明目张胆,要是我走了,我的老婆和宝贝女儿没人保护,岂不是成了任他们欺凌的孤儿寡母!没了我,我老婆又是那副样子,那些人肯定要趴在她身上吸血,我们的存款、房子,最后肯定落不到宝贝女儿手里。”
说着记者脸上出现了浓烈的恨意,对他们岳母那一家人恨到了极点。
“所以我知道,我不能死,一旦我死了,我最爱的两个人就会成为无壳的蜗牛,被人宰割。”
而就在他下定决心要想办法活下去的时候,有人加他微信好友,说有办法让他活下去,而且不会有丝毫痛苦。记者本以为是诈骗信息,并气愤医院那边竟然泄露他的消息,通过好友申请后直接把人骂了一顿就删了。
三天后,他再次从另一家医院的医生那里得到无法治愈的结果,整个人都陷入了绝望之中,然后回到家他便收到一个快递,快递里面是一封只有两行字的信和一颗药丸。
信上说,可免费让他试用一次,若有结果让记者再联系他们,下面是一串电话号码。
记者当时已经到了病急乱投医的地步,既然医院都无法治好他,那他再怎么着也不会有比死更坏的结果了吧?
然后他就吃下了那颗药丸。
吃下药他就开始吐血,本以为自己要死了,但是睡了一觉后,他明显感觉身体好了许多。
记者简直狂喜,立刻打电话过去,却发现那电话号码竟然是空号!
没有什么比看到希望之后,又眼睁睁看着希望离去更加的让人发狂,记者疯狂的想要找到神秘人的所在,甚至顺着快递地点摸到了一个小村子里,结果也什么都没找到。
当他再次绝望的时候,药丸又出现了,那些人再次在里面留了信,说只要记者拨了电话,他们便默认记者与他们签订了协议,从此记者帮他们办事,他们则一直给记者提供药。
“我从来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也不知道怎么联系他们,药丸会每七天准时通过快递送到我家或者我的单位,甚至我出差的时候,他们还会把东西送到我的出差地。”记者低声道。
“从那时候开始,我便按照他们的吩咐,做了许多莫名其妙的事情。以前只是将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从一处地点送到另一处地点,甚至有一次他们只是让我在规定的时间里在路口站一个小时,等一个老乞丐过来请他吃顿饭。”
“从上周开始,他们才让我干这种事,往、往指定的人饮食里放一些东西。”
“所以你就毫不犹豫的开始伤害别人?”乐山冷哼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