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忙吧,我去洗漱了。”
盛玉柯顶着一脸绿油油从洗手间出来,见祁禹秋拿着手机发呆,促狭笑道:“是闵煜?”
“啊,你怎么知道?”祁禹秋放下手机,打开行李箱拿出一身衣服和洗漱用品。
盛玉柯哼笑两声:“这不一猜就猜到的事儿嘛。”
冲了个热水澡,换了身衣服,两人在房间里休息一会儿,便有人敲门让他们下去吃饭。
程雨大手笔的包下了整个酒店,餐厅里,工作人员聚在一边,空下的几张桌子则坐着程雨和几个艺人。
“祁哥盛哥,这边!”祁禹秋和盛玉柯一走进餐厅,林亦便朝他们招手。
“禹秋快过来,尝尝清溪的特色小菜。”程雨也笑着招呼两人。
饭桌上,几位艺人都热情的和程雨搭话,大手一挥就能自己掏钱做节目,程雨的身份他们不明了,但是他的身家绝对不小。
祁禹秋和盛玉柯安静的吃饭,偶尔被程雨提到,便应和一两句。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服务员端上了最后一道菜。
浅浅的瓷盆里,活灵活现的十二生肖躺在青色的汤里,服务员手里提着一只精致的银色小壶,轻轻将里面的水倒进瓷盆中,汤的颜色退去,小动物竟然慢慢动了起来。
“有意思。”程雨看着服务员的动作道。
服务员笑着解释:“这汤是特制的,雕刻的小动物加了可食用的特殊材料,发生反应后便可以动起来。您放心,这些食材都是我们镇里的特产,安全无害。”
程雨先夹了一只猴子,笑道:“我属猴,这只是我的了。”
程雨动完筷子,剩下的人也笑嘻嘻的将剩下的分了。
很巧的是,坐在这一桌上的人,刚好是十二个属相,没有人重合。
祁禹秋将剩下的龙夹进自己的碟子里,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厨房通往餐厅的走廊口,上菜的小姐姐正微微伸长脖子看着这边,猛然和祁禹秋对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祁禹秋朝她比了个手势,表示菜很好吃,服务员赶紧低着头回后厨了。
吃完饭,众人没有多聊,便各自回了房间休息。
半夜,熟睡中的盛玉柯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他应了一声,那声音便停了,没多大会儿便又响了起来。
盛玉柯烦躁的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上自己的头,却仍然能听到烦人的声音一直在响。
“烦不烦啊,干什么啊我还要睡觉呢!”他大吼了一声,叫声顿了一下,然后加大了声音继续叫,距离却更近了,仿佛就贴着他的耳朵。
“滚!”
盛玉柯被气得锤了一下枕头,彻底清醒过来,刚要发脾气,才想起来,他和祁禹秋住在五楼,房间里除了他们两个并没有其他人。
他猛然把自己整个缩进被子里,放轻了呼吸,生怕错过外面的声音,等了一会儿,那个声音没有再出现,他才慢慢把被子拉开一道缝往外看,借着透过窗帘洒进来的月光,他看到祁禹秋的床上是空的。
“!!”盛玉柯顿时慌了,迅速把被子拉过头顶,心脏都要蹦出来了。
完了完了完了,大佬不见了,就剩他自己在这里,这可怎么办!
他忽然就觉得窗外、洗手间,都站着看不见的阿飘。
特别是他的背后,一阵阵发凉,会不会,那东西就站在他的床边?!
平安符,对了他还有平安符!
盛玉柯内心啜泣着迅速伸手,把床头柜上的平安符拿进被子里,捧在胸口处,闭着眼嘴里念念有词。
这时,房间里响起了窗户被敲击的声音,一下一下,仿佛敲在他的心上,把盛玉柯吓得撇着嘴快要哭出来了。
“咚、咚、咚。”那声音一下接一下,没完没了,一直响着,盛玉柯精神高度紧绷,等了好久没有其他事情发生,他又不敢探头看,慢慢神经麻木,竟然睡死了过去。
一觉睡到天亮,盛玉柯做了一夜被阿飘追的噩梦,睁开眼睛,便看到祁禹秋的脸凑在他的眼前。
“啊!”他猛然起身,喘着气拍拍自己的胸口。
“昨晚睡得好吧?”祁禹秋笑着问他。
盛玉柯一拍脑袋,昨天晚上那恐怖的回忆涌上来,他控诉的看着祁禹秋:“你昨天晚上大半夜去哪儿了?我一睁眼就看到你不在,屋子里还闹鬼,给我吓死了!”
“我一直都在床上睡觉,并没有动啊。”祁禹秋起身坐回自己的床上。
盛玉柯哑了,然后快速起床换衣服:“不行不行,我们得赶紧走,立刻马上,我去找程雨,这个酒店没法住,这个小镇也没法呆了!”
祁禹秋摆手,安慰他:“你昨天那是做梦了,有什么异常我还发现不了?你看群里消息,昨天的菜有一道炒的香菇,食材出了问题,酒店已经出面和程雨协商了。”
盛玉柯把外套放下,将信将疑的看了祁禹秋一眼,拿出手机点开这次的工作群。
程雨发通知,说昨天晚上的菜有一道是毒性微弱的野蘑菇,吃了后症状轻微的会产生微弱的幻觉,重的则会拉肚子,并不严重,让大家不要惊慌。
盛玉柯缓缓坐下,看着祁禹秋:“真的是因为吃了毒蘑菇?”
“是吧。”祁禹秋摊手,“不过这蘑菇是不是故意做给我们吃的,那我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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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四十六章
早上, 清溪镇起了薄薄的雾气, 远处的山林隐藏在雾气中, 影影绰绰。
小镇从五点便开始热闹起来,远处最大的一条街上敲锣打鼓, 酒店的人也早早出了门,按照节目组的安排开始行动。
盛玉柯临走前,可怜兮兮看了祁禹秋一眼, 等祁禹秋朝他摆手, 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摄影师已经开始拍摄, 林亦笑着对祁禹秋道:“盛哥和祁哥的关系真好啊。”
祁禹秋看了他一眼, 道:“刚一起拍完戏嘛。”
程思云是个长相明艳的小姑娘,性格也十分开朗, 她站在酒店门口左右张望,道:“咱是不是也要出发啦?是要自己去找人吗?”
林亦摇头:“不知道, 真要找,我们去纸扎店问问他们能不能教。”
此时一个带着眼镜,瘦瘦的青年跑过来, 气喘吁吁的在他们三人面前站定,有些腼腆的笑道:“你们好, 我叫陶江, 是清溪镇文宣队的, 我带你们去找镇上的老艺人学习纸扎。”
说完有些不好意思的推推眼镜。
程思云跳到陶江身边,微歪着头笑嘻嘻道:“那谢谢陶哥,我们正发愁去哪儿找人呢。”
陶江立马红了脸, 结结巴巴道:“不、不客气,本来就是我该做的工作。”
程思云哈哈笑了起来,张扬的样子越发的明艳,让陶江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
“麻烦陶哥了,那我们现在出发吧。”林亦温和笑道。
陶江赶紧点头:“好、好,这就出发。”
四人身后跟着几个工作人员,朝今天的目的地步行。
清溪镇是一座保存还算完好的古镇,处处可见小桥流水,白墙黑瓦,随意一眼便是一副美丽的风景画。
陶江在镜头前有些放不开,但是还是尽职尽责的给三人讲解小镇的风景和纸扎文化。
程思云跟在陶江身边听得一脸认真,林亦也时不时搭话问上一两句,只有祁禹秋一脸闲适,东看看西瞧瞧,还拿出手机拍几张照片留念。
林亦发现祁禹秋几乎不说话,主动把话丢给他,指着前方道:“祁哥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人在唱歌?”
所有人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座破旧的院子在周围整整齐齐的院落中十分显眼,而院子里确实传出了奇怪的声音。
不像唱歌,倒像是在念经。
“有点渗人,要绕过去吗?”程思云抖了一下道。
林亦看向陶江,陶江推推眼镜,为难道:“这,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本来也能从另一条路走,可是那边今天因为纸扎节封锁了……”
几人正说着,院子摇摇欲坠的门突然倒下,几个穿着青色道袍的人被推了出来,紧接着一个年轻人举着铁锹从门里走出来,恶狠狠的拍向其中一个老道士。
两个年轻道士没有纠缠,扶着老道士灰头土脸的快步离开了
“哎,怎么打人啊!”林亦和程思云俱是一惊。
陶江有些尴尬道:“可能是价钱没谈好吧……这边家里人去世都要找道士来家里的。”
“那、那我们继续走吧。”陶江有些无措的看了一眼摄影师。
林亦笑道:“放心,到时候这些镜头会剪掉的。”
陶江松了口气,笑笑道:“好,谢谢。”
路过那座院子,里面走出一个穿着灰色背心的大汉正把破旧的门扶起来,见到一行人和身后的摄影师,嗤笑了一下,转身回屋里了。
“这院子已经没法住人了吧?”程思云悄悄往里面看了一眼,小声道。
陶江也有些疑惑道:“我记得这院子确实是好久没人住了,好像这家人早就搬到大城市去了,可能这是又回老家了吧。”
院子里传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接着刚刚那大汉抬着一人高的东西走出来,本来就十分好奇的程思云回头看着这一幕,悄悄伸手拉了拉祁禹秋。
“你们看,那是什么?”
祁禹秋回头,那东西被灰色的纱盖着,大汉把它安置在门口,直起腰往这边看了一眼,脸上露出嘲弄的笑,接着便扬手拉开了纱布。
一只白色的凤凰跃入众人眼帘,它全身的“羽毛”洁白无瑕,随着微风轻轻飘动,仿佛下一秒便要展翅离去。
“哇~”程思云长大了嘴巴,他们昨天也查了有关清溪纸扎的资料,搜出来的图片虽然也十分逼真,比外面的纸扎作品要精细很多,但是没有一个能比得过眼前这只凤凰。
摄影师赶紧调转镜头,给了凤凰一个特写。
祁禹秋微眯着眼看向那个男人,男人朝众人比了个手势,十分不屑的哼笑一声,便进院子了。
林亦看向陶江:“陶哥,你们这里的人手可真巧。”
程思云也笑嘻嘻道:“那我们今天要去拜师的老人,是清溪手艺最好的,他那里肯定有更好看的作品,我们快走吧!”
陶江哂笑着应声,带着众人离开了这里。
走了十几分钟,一行人来到一座十分气派的院子前,和其他的院落相比,这户人家明显要讲究许多,一砖一瓦都严格遵守旧制,连门都多了几分严肃的气息。
陶江上前去敲门,等了好大一会儿,门才打开,穿着对襟短褂的年轻人不冷不热的看了一眼陶江,稍稍拉开门,抬下巴示意他们进去。
陶江尴尬的看了祁禹秋等人一眼,程思云和林亦倒是毫无情绪,程思云笑嘻嘻的和开门的年轻人打了个招呼,年轻女孩,特别是可爱的年轻女孩,比陶江讨喜多了,年轻人立刻缓和了脸色,朝程思云笑了笑。
祁禹秋最后一个进去,他站在门槛前,抬头看了一眼门框上悬着的一个木制麒麟兽,道:“你们这镇门兽该摘下来了。”
年轻人脸色瞬间沉下来,阴狠狠的看着祁禹秋,似乎下一秒就要扬手打人了。
陶江赶紧过来拦在二人中间,结结巴巴道:“韩翔,他们是外地人,你别那啥。”
被称作韩翔的年轻人冷哼一声,才让开了身子。
走进院子里,一条长长的龙形骨架盘旋在地上,不少人在骨架四周忙得热火朝天。
节目组的人进来后,院子里不少人忙于手里的活,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尴尬之下,陶江便开始自己解说起来。
“纸扎一共有十四道工序,其中扎制骨架是最重要的,这条龙都是胡老师自己一点一点扎出来的,从来不让被人插手,连他最得意的大弟子都不然碰呢。”陶江指着一个花白胡子的老人道,“这就是我们清溪镇现在辈分最大的纸扎工艺传承人,胡九河胡老师。”
他带着祁禹秋三人走向胡老师,凑到他身边小声道:“胡老师,这就是我们主任昨天和你说的,要来学纸扎的三个年轻人。”
胡老师放下手里的竹篾子,抬眼看了陶江一眼,冷声道:“我这里最有天赋的徒弟,也要给我刮一年篾条才能上手,他们来这里干什么?逗乐吗?”
陶江傻眼了,他们主任明明说了,已经和胡老师商量好了啊,怎么还突然反悔了呢。
林亦和程思云都十分尴尬的看着陶江,他又硬着头皮道:“他们主要是来宣传咱们清溪纸扎的……就、不用这么严格了吧?”
“哼,那你们去别处吧,我这里只收真想学手艺的徒弟。”胡九河冷哼一声道,他旁边的老人也跟着嗤笑。
陶江又回头看了一眼摄影师,林亦朝他安抚的笑了笑,走到胡九河身边道:“老师,您如果忙,可以让您的小徒弟指点指点我们,我们会努力做好的。”
“小师弟很忙,没时间。”胡九河还没开口,他旁边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便嘲讽道,“朽木不可雕,没天赋的人努力一天能干什么?能累得多吃两碗饭?”
林亦深吸一口气,才忍住爆粗口的冲动,他本以为这些节目组都安排好了,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情。
胡九河又抬头看着几人:“我劝你们赶紧走,这有什么好拍的?不去拍外面的纸扎节,找我一个老头子,没意思。”
“纸扎节也别拍了,赶紧离开清溪镇,天天整些有的没的,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们。”又有人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