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派杀手来杀他???
净瞎扯。
孟长洲道:言尽于此,信与不信,就看殿下自己了。
说完,孟长洲起身,朝郁衍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见人下了楼,郁衍浑身才松懈下来,按了按眉心:老狐狸
不多时,有脚步声靠近此处,高大的影子笼住了他。
郁衍听声都能听出是谁,一动不动,头也不抬。来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随着油纸窸窣之声,一阵清甜的桂花香飘了出来。
郁衍抬起一点点眼皮,余光看见牧云归将盛满桂花糕的油纸包推到他面前。
这里的桂花糕做得不如江都好,颜色不够纯,也没有放郁衍喜欢的蜜糖。
郁衍把头埋回去。
呵,现在知道来讨好我了?
牧云归单膝落地,温声道:主人从昨晚开始就没怎么吃东西,这是属下特意去镇里买的,主人先吃点好吗?
他不善与人交流,和旁人说话总是冷冰冰的,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但私下完全不是这副模样。
只有在面对郁衍的时候,他才会这样温声细语的说话。
这样的温柔。
气氛平白有些暧昧,郁衍心跳漏了半拍,随后急促跳动起来。
自从雨露期过后,他就很容易被这人牵动情绪。
哪怕没有进行最终标记,坤君体质仍然记得这为他做过临时标记的乾君,本能想靠近与依赖。
坤君怎么这么麻烦啊啊啊!
牧云归见他不回答,又把糕点往里推了推:主人?
郁衍坐直身体,恼道:不饿,拿走!
刚说完,腹中便传来咕噜一声。
郁衍:
牧云归:
你刚才笑我是不是?郁衍眯起眼睛。
牧云归:没有。
郁衍:我看见了!
牧云归低下头,属下知罪。
窗外传来嘈杂声,似乎是使团又要准备出发。郁衍冷哼一声,绕过牧云归往外走。
刚走出门,又倒退回来。
牧云归一动不动跪在原地,连看都没有看这边一眼。
郁衍:
这人明显就是故意的。
牧云归。
属下在。
郁衍头扭向一边,冷声道:把糕点带上,再去买三袋饴糖。
牧云归:
郁衍快速道:出发前不给我送上车,你以后都都别想上我马车!
说完,扭头往外走去。
牧云归起身,将桌上的糕点重新细致包好,放回怀中。想转身离开时,恰好看见郁衍快步走出茶社。
往日游刃有余的青年,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
牧云归注视着郁衍进入马车,嘴角浮现出一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笑。
他的小主人还是这么好哄。
.
车队继续启程。
郁衍从昨晚开始就没怎么吃过东西,此刻吃完糕点,心满意足地靠在马车的软榻上。
那姓孟的老东西,提谁不好,偏要提郁鸿。郁衍含着饴糖,含糊道,我出门前郁鸿还拉着我哭恼了足足两个时辰,他会派人来杀我?
牧云归倒了杯茶递过来:主人不信他的话?
郁衍唔了一声,没回答。
生于皇室,这些年的成长经历对郁衍或多或少有些影响。
多疑,敏感,不敢轻易与人交好。
这些过去让郁衍在年少时嗤之以鼻的习性,渐渐也成为他性格的一部分。
孟长洲今日的话或许是故意为之,但坦白而言,这对郁衍并不是毫无影响。
他一面提醒自己不要中计,不要这么多疑,可又无法克制的怀疑。
万一真的是他
主人。牧云归轻声唤道。
郁衍恍然回神:怎、怎么了?
主人无需为此介怀。牧云归道,谨慎并不是错,身处皇室更应该如此。
他蹲在郁衍面前,仰头看着郁衍,眸光温和:主人身份特殊,本就不该轻信任何人,这不是错误。主人若心有疑虑,查出真相便是。属下会陪主人一起。
郁衍心头一暖,心里那点烦闷也跟着烟消云散。
半晌,他笑了笑:你这话说得不对。
哪里不对?
郁衍认真看着他:至少我很相信你。
在这孤立无援的世上,他只信牧云归。
也只有牧云归,配得上他这份信任。
牧云归一怔,耳根莫名有些发红。
不等郁衍注意到,他忽然站起身,说了句我再去替主人打些水,飞快从窗户跃了出去。
动作快得几乎叫人反应不过来。
郁衍盯着晃动的车帘,困惑地眨了眨眼:他不是刚打完水吗?
还有,这人是走窗户上瘾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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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使团抵达江都这日,城门大开,万人空巷。
这是燕国首次出使他国,何况亲自出使的又是深受百姓爱戴的二皇子殿下,江都城主干道的长街上早早地挤满了人。
锣鼓喧天,人声鼎沸。
使团的马车自远处缓缓驶来。
燕国大皇子率几位重臣亲自在城门相迎。
马车停在城门口。
众人下马跪拜。
郁衍没让人扶,亲自下车,朝大皇子行了个礼:臣弟参见皇兄。
大皇子郁殊的年纪比郁衍大不少,眉宇间与郁衍有几分相似。不过郁衍继承了自己母妃的容貌,温润雅致,而郁殊则与燕王更相像一些。
郁殊性子古板冷峻,与郁衍的性情相悖,何况皇族几位皇子之间明争暗斗,两人关系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他冷淡地朝郁衍一点头,示意他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