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百度搜索了一下,意外发现对方竟然还有一个词条。
虽然内容并不多,但文在野看到了比较出名的两条。
第一是之前在网课平台上的任教经历和综艺。
第二是长宁省15年理科高考状元。
高考成绩出来后,还因为长太好看上过热搜
他终于想起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听过这个名字了。
大概两年多前,文在野本科专业学的是市场营销,老师拿这个人当过随堂案例分析,那时候对方才高一,他们同班的都在说这高中生有点nb。
因为这一层关系,文在野并没有直接拒绝他。
而是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从燕大毕业后,他其实不常登陆内网的校园bbs。
好不容易上去一次居然还遇到了,那就是缘分。
文在野:你打算投什么?
乔御:孪生素数猜想和哥德巴赫猜想。
文在野:
现在的学弟真是好有个性。
文在野犹豫了片刻,试探性询问:要不你先给我看看?
《数学学报》是季刊,一年发行两次。下一次的发行就在下月,原则上讲,应该已经不对外征稿了。就算有可以发表的论文,也要等半年后了。
不过文在野如今的导师是瑞典皇家科学院院士,也是《数学学报》的审稿人之一。
如果这位学弟真的把这两个猜想证明出来了,那他倒是可以不要这张老脸,让自己的导师强行加个塞。
乔御:可以把哥德巴赫猜想证明发给你看。
哥猜的过程是乔潜龙证明的,中间有一大截都用了孪生素数猜想的结果。
证不出孪生素数,那这几十页论文和废纸也差不多。
文在野思考片刻,觉得也行。
片刻后,他收到了pdf文件。
文在野本科学的经济,研究生读的数学,自认为数学水平应该强过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充当一下审稿人,看看乔御的论文应该不算难事。
不过很快,他对着屏幕陷入了沉默。
嗯
怎么说呢,丘成桐老先生曾经说过一句话,在数学领域,如果一篇文章的引用率很高,那就证明这篇文章的内容还不够深刻从而容易被人看懂。
文在野在几个小时后,给出了回应。
文在野:我导师看了。他说最近一个月编辑部都不审稿,但是他可以把主编的私人邮箱给你,并且给你写一封推荐信。
*
《数学学报》编辑部。
丹尼尔的私人邮箱收到了两封新邮箱。
一封,是《数学学报》的审稿人伯恩教授发来的邮件。丹尼尔点开一看,发现里面居然是封推荐信。
伯恩教授说,他从自己的中国学生那收到了一篇论文,但是他还不能确定真伪。希望学报的编辑可以把他发给其他教授看看。如果是真的,这篇论文足以载入数学界的史册。对了,这篇论文的投稿人叫乔御。
另一封,就是账号为乔御的人,发来的邮件。
学术圈虽然很大,但是整体来说,是个十分闭合的圈子。同样籍籍无名的投稿人,有推荐信和没推荐信,完全是两个待遇。
丹尼尔顿时对这封投稿采取了十二万分的重视。他在电脑面前坐正了姿势,感觉准备完备后,这才点开了邮件。
《孪生素数猜想的证明》,作者:乔御。
《哥德巴赫猜想的证明》,作者:乔潜龙。
丹尼尔浑身一震,顿时连呼吸都变的小心翼翼起来。
然后,他打开了邮件。
希尔顿教授今年六十七,他是犹太人,习惯用女儿送的黑框老花镜,眼里常带笑意,显得十分随和。
他是一位数学家。
如果一位获得过菲尔兹奖、沃尔夫奖和阿贝尔奖的学者也不敢称自己是数学家,那么恐怕全世界也没几个人敢说自己是数学家了。
同时拿到这三个奖项的难度,差不多相当于封建社会科举制度下的三元及第。
他就职于耶鲁大学,脾气是公认的好,学生和他开玩笑,他也能笑呵呵的回应。
每年学生投票,格雷戈里希尔顿的人气总是一骑绝尘。
但就是这么一位教授,今天早上却发了好大的脾气,怒气冲冲的声音几乎响彻整个楼层:不要打断我!
事情的起因是,助教进他的办公室时忘了敲门。
随后希尔顿教授表示自己要回家办公一周,或者两周。
不要给我打电话,除非学校图书馆起火。我有很重要的工作。
说完,他就带着电脑,匆匆忙忙地开车离去。
希尔顿实在太惊讶了。
他收到了《数学学报》编辑部发来的邮件,邀请他当审稿人。
主编丹尼尔道:除了您,我们实在想不出更好的人选。
希尔顿研究的领域是群论和数论,数论方向再分的细一点,叫解析数论。
数论是一门高度抽象的学科,一直以来,数论的发展都处于纯理论的研究状态。
并且,最近许多年内,都没什么突破性的进展。
因此,天知道在看见论文标题时,希尔顿的内心有多么震惊。
这也是他匆匆赶回家的原因。学校相对来说,还是不够安静,而且希尔顿有预感,他可能会忍不住熬夜。
一周后。
丹尼尔小心翼翼地给希尔顿教授打了个电话。
教授,很抱歉打扰您。不知道之前两篇论文,您审完了吗?
希尔顿怒气冲冲:这可是孪生素数和哥德巴赫猜想,你只给我一周时间确定吗?
因为还剩20天就是《数学学报》的发行日如果那两篇论文没有问题,我认为如此重要的学术成果,不应该再等上半年。丹尼尔小心翼翼地斟酌着字句。
其实这一期的《数学学报》论文已经定下。印刷厂本来十天前就该开工,但是被丹尼尔拦下了。
理由就像他说的那样。
只要希尔顿的审稿通过,那编辑部就会立刻重新规划版面,把几篇不重要的论文挪到下一期,以此给这两篇论文腾个位置。
他本来以为会被希尔顿训斥,不料,希尔顿却赞同地点了点头:的确。但现在真的不行。
我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也就是说它大概是对的,希尔顿没忍住,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it\'s
right.
再给我一周时间,我需要再慎重一些。
因为年事渐高,希尔顿已经很久没有如此高强度的工作了。
他挂掉电话,在原地团团转,像是一只亢奋的公鸡。
这篇论文会是谁写的呢?弗兰克?埃德蒙或者弗斯滕伯格?他的脑海里一连闪过几个在学术圈如雷贯耳的人名,随后又慢慢摇头,如果是他们,早就大肆宣传,并且召开学术发布会了。怎么会如此低调,我一点风声都听不到?
搞学术是很寂寞的,尤其是做数学纯理论研究。
一杯茶,一包烟,一个公式算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