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府正堂,卫国公府来的管家袁贵正坐在椅上用着暖茶,两侧是候着的小厮。
不远处的桌面上摆放着珍品补药,人参灵芝,出手着实阔气,穆家家大业大这点东西不过小意思。
宋意欢信步走近,尚未说什么,袁贵放下茶杯,吐了些茶叶,“呸呸,这是什么茶啊,味都没有。”
这话说得不大,正好入场的人皆听得到,几人也皆变了变神色。
袁贵侧首故作瞥见宋意欢到来,拂着衣摆,站起身来,“我到以为会见到宋夫人,出来的原来是二小姐啊。”
这袁贵正值壮年,是个十足的狗腿子,前世宋意欢去往国公府,没少着他明里暗里的轻视。
姿态傲然,不过是个跑路传话的。
宋意欢睨一眼他放下的茶,也懒得与他多费礼节,只是对张管家道:“夫人刚喝药睡下,一桩小事不必去惊扰她。”
她顿了一下,这才对向袁贵,淡淡笑道;“今儿是什么破败天气,竟害袁管家跑宋府一趟,晦气。”
还以为宋意欢会上来和他赔礼换茶,上来却是嘲了一句不好的。
袁贵蹙着眉,“二小姐这话说的,我等是不待见了?”
“哪的话,我这意思是操劳袁管家辛苦了。”宋意欢缓缓坐下,柳薇替她斟上茶水。
袁贵眼色沉了沉,许久不见,这二小姐的嘴倒尖了不少,国公府近来不闻不问宋家,也不看看宋家成什么样子。
要不是听穆老夫人执意,这才好心跑这一趟,她还倒有脾气了。
国公府上穆老夫人,年近八十,时常记不住事儿,也记不住人,是有些痴了,偏偏就记得这宋意欢,念念不忘世子同宋家的婚约。
多日来,府内上下是丝毫不提宋家的事,也不知是谁在老夫人多嚼了话语,非得让人来宋家慰问。
不久后世子的生辰宴本就办得不大,来得皆是熟络之人,老夫人非得要把这宋家二姑娘也请上。
袁贵不再与宋意欢多口舌,从衣襟里寻出一张檀色请柬,“七日后,我家世子生辰宴,老夫人说是要见见二小姐。”
宋意欢瞧着那张请柬,嵌着朱线,和前世一模一样的装饰,便让柳薇把请柬接下。
“真是沾了老夫人的光。”她淡淡开口,不见得有高兴的样子。
袁贵嗤了一声,果然见了这请柬,就眼巴巴的想凑上来了。
他轻睨着宋意欢的容颜,姝色柔媚,眉目精致,这般容颜在盛京城内没几个女子能比的,就连薛候千金都逊色几分。
只不过这小家子气的性子,怯弱胆小,宋家要什么没什么,空有这皮相,说白了就是除了这张脸,什么都配不上他家世子。
若不是有老夫人拦着,国公夫人推去这婚约再正确不过了。
袁贵收回目光,语气中略有不耐道:“行了,我话也带到这了,二小姐便准备着,我还得回去。”
说着,他便要领着两个小厮离开。
而宋意欢也没送他的意思,只是捧起茶水轻抿,目光落在桌上国公府送来的东西上,开口道:“国公府送来的这些东西,袁管家也一并带回去吧。”
袁贵顿下身形,侧首看向她。
只见宋意欢温和一笑,容色娇美,“咱宋府不缺国公府这点东西,我见不过区区二十年的人参,成色也不好,莫害了我母亲才是。”
上回黎术送了不少东西来,比这些不知好了多少,尚且还没用完呢。
袁贵面色一僵,道:“二小姐莫不是瞎了不成,分不清东西好坏,国公府还得你看不起了?”
宋意欢有些无辜,瘪了下嘴,“袁管家这是哪的话,宋家世代从医,这些东西再熟悉不过了,母亲身子自来病弱,自然是会谨慎些,若是我说话少了分寸,还请国公府体谅。”
袁贵哽住话,反驳也不是,不反驳也不是。
顿着片刻,让小厮去把东西拿上,他愤愤低念道:“不识货的,送到你们宋家也是浪费。”
宋意欢放下暖茶,静静地瞧着袁贵收拾东西。
直到这一众人退出正堂,她起了身,对张管家轻缓道:“这套茶具往后就不用了,我见着不太干净。”
张管家躬身应是,这话传到外头,出了正堂的袁贵听见这话,脚步踩得重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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