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舒钰就静静看着沈明云接下来的表演。
明明从系统中得知事情的经过,他却露出一脸诧异表情:你们这是怎么了?大家有事可以好好商量。
罗舒钰觉得沈明云现在像个处理邻里纠纷的大婶,越看越像,他抬了抬眼皮:怎么,表弟也要插一脚我们罗家的事吗?还是觉得自己有本事替我已故母亲做决定,连死人的便宜你都要占?
沈明云一惊,罗舒钰在说什么:什么占死人便宜?
罗舒钰淡淡地给他扣个帽子:我在跟父亲商量我母亲的嫁妆,你所谓的好好商量是什么意思?你也想要分掉我母亲的嫁妆不成?
沈明云顿了下,他快速在脑子里看一遍任务面板,罗舒钰母亲的嫁妆,但信息描述不是这么写的啊。
【任务内容:罗仁寿被人索要亡妻嫁妆,限宿主在一个小时内协助其解决该问题,助其夺回其亡妻的嫁妆。任务完成后奖励50点商城币。】
系统任务向来都不会出错,任务描述也没有问题,可是夺取罗仁寿亡妻嫁妆的是罗舒钰,这个是不是不对?不会的,系统不会错的,它从来没有出错过。
难道罗舒钰不是罗仁寿的儿子?可这个也没办法验证啊,滴血认亲本就不科学,也不能现场验dna。
不过这次的任务点数不少,嫁妆这种小事应该很容易解决,他以前也看过好些宅斗小说,他觉得自己能行,最近也不是没接过刘氏和几个姨娘斗争的任务,他哪一次不是完成得很好。
倒是头一回接到与罗舒钰相关的任务。在他看来,罗舒钰不过是替他进三皇子府的替代品,带什么嫁妆进三皇子府。不过,三皇子那张脸他倒是念念不忘,放弃了确实可惜,要换到现代妥妥的是顶尖流量人设。
沈明云强词夺理道:既是舅舅管着嫁妆,你何必多问呢?由家长决定似乎也没有错吧。
罗舒钰头一回与他针锋相对,对沈明云的蛮横不讲理的认知又更上一层楼。
对付这种人,只有一种办法,罗舒钰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半点不着急:你姓沈,我姓罗,我们罗家的事与你何干,你有什么余地在这儿插嘴,我母亲的嫁妆更没有你置喙的余地,清官都还难断家务事,这还轮不上你说话。表弟,无规矩不成方圆,你最好先去看一看咱们大夏国的律法再来考虑是否要当这个和事佬。
沈明云头一回见罗舒钰这个假清高跟他说这么长的话,他确实不是懂大夏的律法,但那又如何,他可以改变。
他自认自己的话总有几分道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为了点嫁妆何必搞成这样呢?还有,我怎么就不懂大夏国律法了。
罗舒钰不咸不淡地笑了下:如若懂的话那现在就应该闭上你的嘴,而不是在这里胡言乱语。他转头望向罗佳寿,父亲作为礼部尚书,自然知道大夏的礼法,知道女子嫁妆该如何处置的吧。
罗仁寿现在也颇没脸,他是指望沈明云搅和一下,但没曾想他口不择言,要是帮着沈明云,这不等于被罗舒钰骂了进去,礼部尚书不懂礼法,真被下人学了去,他臊得慌,出门都得用袖子捂脸。
不得已,罗仁寿朝沈明云说道:明云,你确实该学学,以前你在乡下可能没有好的先生,明天让你舅母给你找个好的,先学学规矩吧。
沈明云一脸蒙逼:舅舅,你刚说学啥?靠,他是来帮罗仁寿的,怎么成了他要学习怎么规矩,学个卵,学他鸡b!
一旁的罗舒雨还指着沈明云的战斗力,没想到两个回合就败下阵来,被罗舒钰堵得哑口无言,还被指桑骂怀不学无术,头一回觉得沈表哥也不过尔尔。
罗仁寿也是头一回觉得沈明云有点傻,不懂看人脸色,这个时候闭嘴就是了。
他望向端坐着的罗舒钰,只见他落落大方,姿态挑不出半点错,罗仁寿忍不住拿他和站得歪歪斜斜的沈明云比对,到底是罗家的孩子礼仪更符合礼部尚书的家族作派。
沈明云心里着急,这罗仁寿是几个意思?他不配合自己就没办法完成任务啊!怎么办?之前的任务都很好完成,怎么今天就有点难度了呢?
难怪以前都是1至10点的商城币,今天突然变成50点,看来是难度增加了。
沈明云在脑海里跟系统对话:系统,咱们能出个任务难度系数吗?
系统:可以。
沈明云:今天的任务难度是几颗星。
系统:按照难度级别最高五颗星算,今天任务难度三颗星。
沈明云:艹哦!这么简单的剧情任务居然值三颗星,一个破嫁妆怎么就值三颗星的中等难度了。
系统没有给予他的碎碎念反馈。
沈明云的话不好使,还被罗仁寿批了一顿,刘氏开始变得紧张起来,一向都是有事别人站前头冲,她躲在后头见机行事,陈氏的嫁妆真的不好说,她这些年用了挺多的,这罗舒钰到底是怎么突然想起这茬来。
罗舒钰也没打算给沈明云继续做任务的机会,他要让沈明云看着他的任务失败,目前能看到他的脸色越来越僵硬,全然没了往日的运筹帷幄的亲和面孔,也许他心里正在骂娘,在书中,只要沈明云遇到不如意,总会骂天骂地,粗口一句接着一句。
罗舒钰看向刘氏和罗仁寿:父亲,刚被表弟搅和了一下,咱们还记得聊到哪儿吧,四弟不是想要证据证明谁是豺狼是吗?那我真不介意告诉表弟,证据就在这儿呢。他对身边的冯嬷嬷说,嬷嬷,麻烦把五弟头上的簪子取下来瞧瞧,让他们看看什么叫证据。
冯嬷嬷动作利落,两步上前,大力拽过罗舒雨,一把一把将他罗舒雨头上的白玉簪子拔下。
罗舒雨听沈明云的少吃减肥法保持身材,早上也没吃饱,被冯嬷嬷松开后,身形微晃,差点摔倒在地,他捂着头,气得脸色涨红:罗舒钰你别欺人太甚,还我簪子!
冯嬷嬷用干净的帕子垫着将白玉簪子呈给罗舒钰瞧一眼:罗公子。
罗舒钰说道:这个白玉簪子是刘姨娘给四弟的吧。
罗舒雨气极道:是又怎么样!这不过个普通的簪子,还给我!
罗舒钰观察着刘氏愈发苍白的脸色,轻笑:在场的都是人证,表弟,你也听好了,这白玉簪子是刘姨娘给四弟的。他又对冯嬷嬷说,嬷嬷,你瞧好了,簪子上是不是刻有小字,上边是不是写着玉祥记字样。
冯嬷嬷凑上前瞧了又瞧:回公子,有玉祥记三个字。
罗舒钰看也不看刘氏,反而似笑非笑地望向脸色铁青的罗仁寿,故意问他:那父亲可要验上一验?坐在位置上的罗仁寿一句话也不出来,罗舒钰继续说道:想必您也知道玉祥记的规矩,他们店每造一件玉饰,每卖一件出去都会登记造册,一式四份,分店一份,主店一份,玉祥记的老板手中也持有一份,买家手上也会有他们家出示的一份鉴定书。这个证据够不够,不够的话我想刘姨娘的住处,大哥二哥、罗舒悦、罗舒雨,还有刘氏的娘家还能找出更多来。父亲,你觉着呢?
要不是坐着,罗仁寿现在可以上演一出身形微晃的戏码,然后晕过去,假装自己不在这儿。
罗仁寿被逼到这个份上,心知他允许刘氏挪用嫁妆一事再也掩盖不住,他又突的拍桌而起,怒道::刘氏!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偷挪用陈氏的嫁妆!来人!送夫人回院子,没我的允许这半个月都不能出院门!
刘氏大喊一声:老爷!老爷这是要把罪名安在她头上啊!要弃车保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