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去衙门闹腾不成?衙门说打,十板子你这身板肯定挨不住,别再拖累了沈大哥!陈昭不屑地说。民不得告官,他不是说至少要秀才嘛。我就是啊。太后娘娘给朕造的路碟身份,就是个不知道哪年考了秀才的孟小五。再说了,真闹到谢云洲面前,朕还就不信了,谢云洲能有胆子打朕。等等,太后娘娘是猜到朕会需要这么个秀才身份吗?作者有话要说:陈昭: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高析:孟小五不是好人,呵呵。感谢小天使:砂糖橘给秃子灌溉了营养液10瓶;成为富婆浇灌了秃子营养液3瓶=3=二合一,今天写得怪顺溜地,早了半个小时唉。第55章☆·55朕就静静地看着你表演。事实证明,老话说的官大一级压死人,真是一点儿也不错。朕跟着沈十方到锦县衙门以后,能见到的人还是只有昨天的文书,大约是昨天沈十方要告隔壁县萧宝玉的行为令人印象深刻,这个文书看见沈十方以后就说: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跟你说了,民不能告官吗?不要来捣乱。文书抬手就要让旁边的衙差把人轰走。大人,我们不是来捣乱的。沈十方有武功在身,但却没有朝这些衙差动手。这些衙差主要目标是人高马大的沈十方,他们没留意朕,朕便趁着空档把状纸拍在文书桌上,对他说:就是你说民不能告官的?文书看着朕一愣,可能是没想明白朕怎么窜过来的,也不明白朕一个小孩儿,怎么有胆子把状纸拍在桌案上,气势汹汹,像是问罪一样。是我。文书气性还不错,脸上露着笑,上下打量一番后说道:怎么,你这小孩儿,难不成还有功名不成?朕点点头,给他看太后娘娘给朕准备的路碟。大齐的路碟是大齐百姓往来各地,重要的身份证明,一般由户籍地给出,上头会记录本人年龄,性别,籍贯,以及特殊身份。比如考中过童生、秀才、举人,又比如经营着什么店铺,再或者官职之类的。除了这些,会写上该人外出的简单理由。当然没有路碟其实也不影响大齐百姓外出,只是有路碟的人,在一些场合会更方便。比如找衙门办事儿,证明自己身份的时候。文书看了看路碟,问道:孟小五,十五岁,秀才,应天府人。朕点头。你这路碟是假的。文书睁着眼睛说瞎话,他甚至开始胡编乱造这路碟假在哪里。朕觉得吧,要是太后娘娘在,估计能动手揍人。路碟不可能是假的。就算朕的身份是假的,但这路碟绝对是比金子还真的路碟,对此朕还是很有把握的。然后嘛,就闹腾起来了。两边争执起来之后,大约是有衙差报信,来了个师爷打扮的人。他看看文书,问清是怎么回事儿以后,看看路碟点头道:的确是真的路碟,先前柯文书冒犯了。听了师爷的话,其他人都停了手。虽然在京城里面儿,秀才不值钱,但已经能算是正经编制了,是正经朝廷给发银子养着的一批读书人。现在是秀才,兴许下一届就成了举子。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能料到未来的事情呢?而下头县级单位的文书,大多都是下头衙门雇佣干活的,基本都是没什么希望走科举路,连童试都没过的一些人。再说了,应天府的秀才,指不定家里是什么显贵呢。朕看这师爷明显是在心里头猜测朕的身份,有点犹豫要不要亮出身份来。师爷拿着状纸看了半天,对朕说:在下是知县大人的师爷,小姓赵,这个咱们案子受理了,证据一并留下,孟秀才回去等消息吧。朕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于是问他:既然受理,总要给我们个凭据。好说。赵师爷顿了顿,笑着拉着朕和沈十方离开了文书办公的地方,走着却指了指旁边的案桌,介绍道,那些都是锦县每日受理的案子。朕看了看,有小半人那么高,心里面儿默默同情谢云洲江南首县的知县不好做啊。每日案子繁多,积压的事情多,文书他不想惹麻烦罢了。赵师爷说话的态度特别好。赵师爷领着朕和沈十方在隔壁无人的房间案桌旁坐下,询问所有的证据是怎么查到的。沈十方刚想回答,朕拦着他问道:证据怎么来的不重要,师爷收下证据的凭据还是快些写好,到时候将人证、犯人传唤到场,我们自会说明。赵师爷像是被朕逗乐了,并没有强求说出调查经过,而是十分和善地写好了凭据,又给状纸上用印,表示已经受理。接着便说:待人证传唤到位,衙门会去找你们的,留个住址吧。朕心里头不放心,但是经过刚才赵师爷的好说话,沈十方已经完全相信这位赵师爷会来处理,说明了他住的地方,随即表示他会相信衙门,充分理解衙门事情多,好好等待。从锦县衙门出来,沈十方像是松了口气儿似得,拍拍朕的肩膀,说道:若不是小五,我们今天不会这么顺利,来,我请你吃点东西。沈十方拉着朕,坐在街边的小吃铺子边儿上,叫了两碗云吞面。等待的时候,沈十方说着这位赵师爷人真不错之类的话,朕撇撇嘴,问他:那些证据,你可留有备份、副本?沈十方一愣,讷讷地说:我们找来的时候,便是那么零散地,那有什么副本。说完之后,沈十方意识到朕话里头是为什么事儿觉得不妥,想了想,自我安慰。赵师爷看起来人不错,都交给衙门了,还有凭据在手,应该没什么问题。说着,沈十方站起身,在身上找了找,掏出赵师爷写的凭据,白纸黑字在上头写着。赵岩修的名字挂在上头,锦县衙门师爷的印也印在旁边,看起来让人安心极了。看吧,没什么问题。沈十方非常乐观,夸了夸谢云洲,大齐官员也不是一味的护着对方嘛,总有好官的。朕想了想,那位赵师爷,听口音也是京城来的,可能是谢家安排给谢云洲的帮手,事情会怎么处理,还真不好说。不过此时沈十方高高兴兴,朕也不好现在来坏人心情,便没再多说其他。老板此时端着两碗云吞面过来,让沈十方赶紧坐下。哦,哦好。沈十方乖乖坐着,拿起筷子吃了两筷子,还是挺开心的。吃了云吞面回去,沈十方和其他人开心的分享了今天衙门的经历,都说是碰见了好人。入了夜,朕还是不怎么放心证据只有一份的事情,左思右想吩咐了戚风,把证据从衙门找出来。戚风呵呵一笑,松了口气似的对朕说:头前时候王喜福就说,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证据已经拿了。朕听了怔愣,思索片刻后问戚风详细情节,戚风给朕讲了经过。王大聪明老早就觉得事有蹊跷,于是在朕和沈十方离开衙门没多久,就让戚风杀了个回马枪。戚风把所有证据都拿了出来,随便换了点东西放在赵师爷搁证据的卷宗袋子里头。结果嘛,戚风还没走远,那赵师爷就把证据连同状纸,找了个差役送出锦县,看方向是萧宝玉所在的浮县。哦对了,戚风看着架势,顺手又把状纸也一同拿了出来。朕看着戚风,跟他说:没看出来,还怪有做盗圣的天赋。戚风被这么一说,顿时脸色就垮了下去,跟朕说堂堂皇家暗卫,成天被陛下指挥着打人黑拳,偷盗公文,真的一点都不符合他们的身份,都像什么话!朕叹气,这不是情势所迫,你看朕堂堂大齐的皇帝,还要和这群江湖人士混在一起呢。成天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自己照顾自己。戚风一秒被朕带偏话题,开始安慰起朕来了。后续嘛,戚风把赵师爷的身份查清楚了,还真的和朕预料中一样,他就是谢家派来给谢云洲打下手的人。只不过赵岩修他自己在江南经营多年,和谢云洲并不是一条心,反而跟那浮县的萧宝玉更熟悉。赵岩修把沈十方要告萧宝玉的状子、证据,全都送到了萧宝玉手中,还附带书信一封。信中说暂时他把事情压着了,告状的人他也看着呢,让萧宝玉赶紧查清楚,卧底是谁,是哪里走漏风声云云。当然因为戚风过了一道手,送到萧宝玉手中的状子和证据都是二手假货。嗯,这件事能顺利瞒天过海,王大聪明要记一功,他最先察觉出问题,而且迅速地制造了送到萧宝玉手中的假证据。而沈十方这头,他们等到第十天的时候,终于是等不下去了。衙门是不是忘了咱们的案子?不如去问问看?沈十方被同伴们催着去衙门询问,直接就要来找赵师爷。结果嘛。赵师爷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认识你,那是你说见就见的人吗?门口守门的衙差颐指气使,这回已经根本不让沈十方进去了,比先前文书拒绝受理的时候还要蛮横些。看沈十方想要硬闯,衙差们过来警告:若是再靠近,拉你们进去打板子!朕拦着意识到事情不对头便逐渐暴躁的沈十方,离开了衙门,走在路上,沈十方的颓废气息,简直像是要实质化地直接传染到朕身上一样,朕不由得和他拉开了一点步子。拐到一个小巷,沈十方忽然出声:狗官!官官相护!朝廷里就没什么好东西!说着一跺脚,抽剑就要转身回衙门。朕:你要不是朕的救命恩人,朕八成是不会管你的。而且你骂朝廷,是不是连着朕一起骂了!朕拦着沈十方,跟他说:沈叔莫急,状子的内容我记得,回去再写一份就可以。沈十方有些痛心地说:那些证据,是弟兄们拼了性命送出来的,多耽搁一天,就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在那矿中。道理朕当然懂,但是吧,要处理萧宝玉,总得有个章程。安慰着沈十方回去,正义盟的人一开始是想直接杀到赵师爷家中的,不过却被沈十方拦住了。重新冷静下来的沈十方,已经把事情理清楚了,他对众人说:锦县是江南首县,浮县又是在锦县附近,那赵师爷若是跟浮县有私下来往,也并非不可能。咱们告官的事情,恐怕已经打草惊蛇,现在证据不在我们手中,大家就都十分被动。沈十方说完,所有人都面露难色,陈昭甚至把罪责怪在朕的头上。若不是你说你爹当过官,咱们也不会把证据都交出去。陈昭已经选择性失忆,完全忘了提出来锦县告状这个主意的人是沈十方。朕撇撇嘴,没有搭理陈昭。朕不和小孩儿计较。沈十方斥责陈昭,对他说:阿昭你都说的是什么话!若不是小五,咱们连衙门都进不去。而且现在手头上的证据,就只剩下这份,小五让赵师爷写的凭据,上头还有印鉴,应当是有用的。沈十方还真是个明白人,又勇于承认错误。朕想了想,跟他说:其实告官这一道,未必不可行。这件事儿若是被赵师爷给拦下了的,那么谢知县恐怕还不知道,今晚咱们趁着夜里,把状纸递到谢知县面前。这案子,谢云洲他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朕说得斩钉截铁,其他人都不知道朕是哪里来的自信,可他们一时间也想不出其他办法,只得同意。江湖人武功高强,想趁着夜色潜入府衙,并不是太困难。稳妥起见,沈十方亲自去把新写好的状子放在了谢云洲的案前。重新回到屋顶,沈十方有点紧张,小声问朕:这样就可以了吗?朕小心地掀开瓦片,正好能看见下头的桌案,对沈十方说:先看看谢云洲的反应。谢云洲是今年才调来锦县的,他原先是在乔县做县令,先前他不愿意留在京城,还是朕安排他来锦县来着。不过被调来江南首县是不是好事儿嘛,现在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但谢云洲还在办公,朕真是担心谢云洲会直接熬秃了头。刚才沈十方和朕等了老半天,才抓住谢云洲出去倒茶的功夫放了状子。想到堂堂京城万千少女梦的谢探花,回头会成个秃头,那场面真是,暴殄天物!朕不由得扼腕叹息。大约是朕的表情影响到了沈十方,他有些犹豫地说:要是他不会的,他可是谢知县。他以前在乔县的风评很好吗?朕只知道谢云洲的考评分数很高,具体政绩,朕真的没有那么清闲,可以把全国所有官员做出的成绩都记下来。朕能把官员名字和任职的地方对上就不错了。毕竟乔县只是个仅仅万余人的小县,和锦县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语。很好,先前在乔县的时候,谢知县他亲自下地种田,帮老百姓秋收乔县的百姓就没有一个不喜欢他的说话间谢云洲已经从外头回来了,显然连日的疲惫让他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桌案上的状子,并不是他出去时候放在最上面的那一张。而下意识地查看状子,在昏黄的烛火下,谢云洲的神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其实,朕也不知道谢云洲能不能认出朕的笔迹,毕竟谢云洲并没有在京城做过官,和朕的交流仅限四年前科举而就算认出来,朕的面子在这事儿上好不好用,还两说。不过看着谢云洲狠狠地在桌子上一拍,朕就知道,不管理由如何,事情成了。果不其然,第二天府衙来了差役,传唤朕和沈十方。到了公堂,衙门里的差役还算客气。朕跟着沈十方走进来,看见谢云洲高坐清正廉洁的匾额后头,他也看见了朕,表情忽然愣住。沈十方看见这严肃的场面,率先跪下磕头,喊道:草民沈十方,拜见大人。朕随意地拱手行礼,谢云洲被吓得站起来,想说点什么,看见朕的表情,吞吞吐吐半天却没讲出来。旁边做记录的柯文书率先开口:堂下何人,见了知县大人,为何不拜!在下孟小五,秀才出身,可以不拜,大人您说呢?朕回答了柯文书,却是看向谢云洲。谢云洲被朕看得紧张,一张俊脸不自觉地皱起,又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方帕子,擦了擦额上的汗,说道:按律的确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