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怒道:“飞升?你只是将人类杀害,再制造出他们拙劣的模仿而已!”我从未有过如此的愤怒,呼吸时胸口似乎都快要炸开。我始终没弄清楚太阳王究竟是什么玩意儿,但它无疑践踏了生命的尊严。
他说着冠冕堂皇的话,毁灭了整个世界,并从中享受着巨大的乐趣。那是一场卑鄙无耻的强爆,一次残酷无情的掠夺。
太阳王说:“我认为是一场拯救,可你如果那么坚持,我们不妨来一场辩论。你也看到了,人们在我体内无忧无虑,永葆青春,不再受饥寒交迫,不再会唉声叹气。可如果放任人类不管呢?他们会散播毁灭,整个世界的生灵都会遭殃,因为人类是如此的傲慢,认为能挑战上帝的权威。”
他挺直了身躯,说:“所以,我是上帝之鞭,下凡了制止人类,约束人类,从而拯救人类,拯救这世界的生命。”
我叫道:“我只知道人类最终没毁灭什么,而你毁灭了一切!”
太阳王以奥奇德的身躯高举双手,又化作了里昂,说:“从结果论而言确实如此,但你怎知我不是人类酿造的产物呢?我不是人类心中聚合愿望的实现呢?”
拉米亚笑道:“你刚刚还说自己是上帝之鞭,现在又说自己是人类的实验体?你听听你自己都自相矛盾了。”
刹那间,太阳王的脸变得千奇百怪、支离破碎,像是万花筒中看到的玻璃碎片,一秒钟后,他恢复了,又是里昂的模样,他一扬手,血潮向拉米亚涌来。我唤起了暗影,向那血潮斩出暗影剑,这一剑我凝聚全力,祈祷万不能有失,血潮中剑之后平复,成了一潭死水。
太阳王叹道:“月光与暗影,当然以太也有小小的影响,我还是不够完美啊。”
以前的太阳王是不会刻意避开月光的,他们只有在被月光照到的情况下才会逃跑,才会试图躲避,但下一次明月当空时,他们仍会一不小心被照到。他们确实像人类的集合体,永远不会吸取教训。
但现在不一样,里昂知道得很清楚,他能运用自己的智慧,他能趋利避害,他能悄然间高效地杀死所有人,甚至懂得伪装接近这一套,他未必强得过亚伯、朗利、该隐,可他带来的是另一种层面的恐怖,一种长久的,知道自己无法逃脱的宿命感。
太阳王里昂突然发动激流,我身后的回音、海啸也使出异能,我双手握剑,施展“血刃”,以暗影为剑刃绕身盘旋,他们先后中剑。里昂“啊”地一喊,又哈哈大笑,说:“真的好疼。”
他让所有人变成血的高墙,将我们困住,随后变成一股巨浪朝我们罩落,我以暗影为罩保护住我们两人,随后将护罩往外推,砰地一声,那巨浪被破开一道口子,我们钻了出去。
拉米亚:“他亲口说以太有用,用以太手雷加上你的暗影!”她朝窗口的方向扔出手雷,我也挥出念刃,血肉墙上被炸开个窟窿,我们全力一扑,到了窗口。
我看见拉米亚手臂上沾了一点血,大约扁豆那么大,开始腐蚀她,霎时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好在月光瞬间消灭了这血块。
我急道:“你感到咋样?”
拉米亚摇摇头说:“没怎么,还好这月亮....”
她手臂处甚至没有受伤,此刻我是多么感谢她经受的游骑兵改造手术,这纳米的皮肤不仅在床上手感好,而且防弹防酸,还救了我老婆。
里昂恨恨道:“月亮!又是月亮!”
他为什么要说“又”?
我和拉米亚跳到月光中,到了摩天楼外的滑轨上,太阳王体内浮现出无数人的脸,死死盯着我们,既麻木又狂热,却并未追赶。
而且最妙的是牛顿火箭驱散了云,月亮永远不会被遮挡,在夜间的户外,我们是安全的。
同样,他无法通过滑轨抵达其他摩天楼,因为月亮!今晚的几乎是圆月,真是万幸!
他说“又是月亮”就是因为如此。
当然摩天楼之间那些栈桥,在栈桥中穿行可以遮挡月光,但毕竟只是少数,大部分摩天楼之间是通过滑轨连接的。大半人可能集中在中央的几栋主楼参加狂欢,可肯定会有幸存者,他们还活着,甚至对此毫不知情。
我服用奥丁之水,让绿面纱将我的感官放大到极致,那引起剧烈的头晕,我鼻子开始流血,拉米亚急道:“你受伤了?”
“不,药物的副作用,我有灵魂之花,放心。”
我开始搜索两百米半径内的一切人类,判断他们的声音。现在要判断很困难,太阳王们都沉默寡言,不声不响地行动着,我不知道哪些还未被感染,哪些已经没救。
在众多声音中,绿面纱说:“冉娜、曼达罗戈、艾尔雷兹、金波丽、博尔宁、米尔。”
他们还活着。
他们在稍远的一栋楼,那栋楼似乎没有栈桥,只有滑轨,那栋楼里剩下大约五十人,分布在大约十个楼层中,是黑楼群中央楼宇中唯一没有栈桥的。
我和拉米亚立刻赶了过去。
他们在一个房间里,屋里满是香烟气味,都穿着极少衣物,原来他们偷偷躲在这里开这种私人派对,想不到连两个天使与女王陛下都如此堕落。
金波丽、博尔宁、米尔大吃一惊,尖叫道:“啊,是朗基和拉米亚!”慌忙用手遮住身体。
艾尔雷兹也涨红了脸,说:“只是胜利之后....稍稍放松一下罢了。”
曼达罗戈拿着一根雪茄,吞云吐雾,淡然说:“人类确实会制造享受的玩意儿。”
我试图分辨出谁和谁做了,又或者每个人都和每个人做过,这真是稀烂的朝政,冉娜这女王看来是只能共患难,不能同享福的那一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