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尔宁看着里昂,情绪激动,不住发抖,里昂问:“怎么了?”
博尔宁说:“你总是这样,总是奋不顾身地保护我们,以前也是,这一次也是,若不是你,我这条命早就没了。我实在不知该如何感激你才好。”
我觉得又尴尬又愤慨,明明是我起到了决定性作用,他们怎么都感激里昂?若不是我,你们这些人——包括里昂——只怕已经成了红炎恶魔的宠物犬。
我想用一声意味深长的咳嗽打断他们这蹩脚的感情戏,并用一段长篇大论宣布我的功绩,拉米亚料敌机先,果断出手,险些掐断了我的气管。
里昂咳出一口血,说:“你们都几乎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家人,咳咳,我不会死,我也不会放任恶魔伤害你们。”
博尔宁放声大哭,用力抱住里昂,说实在的,看两个大男人这样我真的很不习惯,我一贯是个钢铁般的硬汉。
然后金波丽、回音神、海啸神、冉娜一个接一个与他拥抱。里昂说:“孩子们,别哭,我们会永远在一起,见到我们梦寐以求的阳光。”
他的话是如此的真诚,如此掏心掏肺,与他之前的冷漠简直有天壤之别,但他是发自真心的,这一点不必拉米亚来判断,我也能感受到。
这让我打了个寒颤,总觉得他这话很怪异,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异,令我灵魂震颤的怪异。
就像听太阳王说我们终将融合为一那样的怪异。
里昂恢复了镇定,表现出疏远的神态,金波丽说:“对,里昂最需要休息啦。”
冉娜说:“朗基努斯先生,米尔与爱伦失踪了,我们也得找到她们。”
我本人也累得很,可没人问我一句累还是不累,而里昂那反复无常的脾气又让我烦恼至极,我嗤了一声,说:“先告诉我,你们怎么会被偷袭的?”
冉娜说:“是红龙。”
拉米亚惊声道:“红龙恶魔?”
冉娜说:“是的,红龙恶魔,它从我们头顶飞过,盘旋了将近十分钟,掩盖了恶魔接近的声音,等我们发现时已经太迟了,恶魔们像是海啸般蜂拥而入。
曼达罗戈、艾尔雷兹、阿克米尔、多明戈以及佛格斯(迷雾神)为我们争取了时间,金波丽匆匆穿上铠甲,我们其余人用金波丽的铠甲进行相位移动。
但我们慌不择路,铠甲的能源耗尽了,我们一下子被弹上了地面,另一群恶魔包围了我们。我们没办法,只能脱掉金波丽的铠甲,一路奔跑躲避着,米尔与爱伦为了掩护我们,与我们分散。
接下来的事,你们也应该知道了。”
里昂站起身说:“必须尽快救米尔与爱伦。”
我忍不住说:“你现在倒挺关心部下的死活。”
拉米亚偷偷推了我一把,我也知道这么说话情商很低,可我就是情不自禁。
在我眼中,里昂简直面目可憎,比活尸更让我看不惯。
为什么我会有如此的偏见?就因为他说了一句团结友爱的话?他是不是太阳王的信徒?有可能,他狂热而多变的性格像极了那时的奥奇德。
然而他身上并没有雕像。
他会不会已经被感染了?
这念头让我颤栗。
的确,他异乎寻常的复原能力比血族更强,他解释说是以太导致的异变,可谁又说得准呢?
但根据理论,他不可能是太阳王,太阳王绝不是理性的,太阳王会不择一切手段地同化他人,并伴随着强烈的洗脑般的吟唱。我所见到的每一个太阳王都是如此。而里昂不是,他除了说一些很光明和睦的演讲之外,大多数情况下很厌恶与别人接近。
更何况他没有融合任何一个人,这对太阳王而言,就像一周没吸过的瘾君子面前出现了一支顶级的药品那样,是无法抵挡的诱惑。
融合是太阳王的本能,是太阳王的梦想,是太阳王无可救药所爱上的事业,从这一点上看,里昂是正常的。
是不是我有些魔怔了?
但必须小心点,他身上也许藏着雕像,或者类似的事物,也许在其他更隐秘的地方。晴空计划是必要的,可我得把那雕像找出来。
如果他真是太阳信徒的话。
里昂又说:“跟我行动的人,一个都不能少,这是我人生的信条。朗基努斯,如果你累了,请告诉我米尔她们在哪儿,我去把她们找回来。”
我说:“不必了,我和你一起去。”
()燃烬之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