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不敢注视于我,仿佛那会剜出他们的眼球。
人们不敢离我太近,仿佛那会冻结他们的血液。
我是行走于凡人之间的黑暗神明。
他们都认识我,但无人知晓我究竟是何物。
拉米亚陪伴在我身侧,这让他们稍稍觉得我并不危险。
他们错了,我比天使危险得多。
黑噩梦唤醒了我的饥饿,我的食欲,我的嗜血,我的感情逐渐淡漠,我只是个无情的吞噬机器。
人总认为自己超越了野兽,脱去了皮毛,退化了爪牙,遏制了欲望,唤醒了道德,可他们仍是错的。
当黑噩梦醒来时,疯网与他相比,正如感冒与冠状肺炎般微乎其微。
我,正逐渐地失去自我。
一个小孩哇哇大哭,哦,他懂了,他率先领略到了黑噩梦的可怖,他竟如此敏锐,也许他是个罕见的恶魔后裔,一个奈法雷姆。
唯有恶魔,能理解恶魔。
我恐怕将成为他一生中挥之不去的噩梦。
拉米亚踹了我一脚,叱道:“你抢了什么?快把棒棒糖还给他!”
她也无法理解神明,无法理解野兽的胃口,这是无法控制的,无法缓解的,无法驯服的,无法无天的。
我一口把棒棒糖连棒子一口吞了。
那个小孩哭得更加大声,由此可见黑楼群的人多没教养。他们制造得出如此甜美的棒棒糖,却忘了教育小孩要在客人面前表现得规规矩矩。
惩罚,我必须惩罚他们。
我抢走了每个目力所及的小孩手里的糖果,在眨眼间吞入腹中。
哦,我是糖果的末日,我是小孩的克星,我是无情的欺凌者,我是无穷的吞噬者,我永远走在超神的道路上。
在小孩的号泣声中,我仰天嚎叫,散布着我的恐怖,宣示着我的统治力,直至拉米亚把我打倒。
首相干笑道:“你的丈夫....还真是独特。”
拉米亚勉强笑道:“我也常常为此头疼呢。”
我说:“你们如何能领略我这性格的剧变?我在进化的同时也在退化,我在飞升的同时也在返祖,我是疯狂的狼犬,我拥有贪狼的习性,我的黑影能吞噬一切,这是贪狼迷魂之影,任何食物也休想逃过我的猎杀。”
拉米亚忍耐不住,骂道:“你怎么狗改不了吃屎?”
真是当头棒喝,她一下子点醒了我。
我的本能。
我嗅到了附近有茅厕。
饥饿摧毁了我的理智。
我顺着味道,四脚着地,朝那里爬去。
就在我要钻进茅厕的一刹那,拉米亚使出了招牌的过肩摔。
我的人生又开始走马灯了。
拉米亚趁我还在走马灯的时候让人用铁链帮我绑了,我对着铁链又咬又啃,拉米亚嚷道:“谁给我一个塞嘴的玩意儿!”
有人递过来一个球,就是那种有很多洞的,人的口水可以从球里流下的那种很奇奇怪怪的东西,大概率是用于一些不可描述的游戏的。
拉米亚盯着那个递球的年轻女人,她害羞地点了点头,说:“可以...用这个....”
拉米亚想要拒绝,可我主动把那个球咬住了。
球里有女人那酸酸甜甜的口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