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池来见我,身后跟着维拉叶,后者是叶格丽刺杀权杖时,被阿德曼击败后俘虏的女恶魔使,我让弥尔塞帮忙,将她混在我们的士兵中一路回到了号泣。
结果瑶池认识维拉叶,而且很熟,似乎她们是同学还是同事之类的。我不能完全信任女恶魔使,于是让瑶池看管着她,目前没有出什么大篓子,而且我相信瑶池的判断。
瑶池说:“公开火刑太残忍了,鱼骨,你这么做与剑盾会的极端分子有什么区别?”
我知道剑盾会在拓荒初期,如果俘虏纪元帝国的法师,也会用火刑处决他们,也许瑶池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我回答:“这刑罚是残忍了些,但没法子。”
瑶池问:“什么叫没法子?姆斯特罪不至死,现在你却要用火把他活生生烧死。”
我说:“他造成了极恶劣的影响,米安铎人和布拉姆人都认为冒犯该隐的神权应该受到最严厉的死刑。”
瑶池叹道:“所以你就让他们满意了?你可以处决姆斯特,将他的财产充公,这一点儿问题没有,但当众把他烧死....”
我说:“女士,想开点吧,我们并不在什么文明的社会,现在也不是圣母心泛滥的时候。在城市之外,人在吃人,恶魔也在吃人,百分之六十的幸存者都是强盗,我们不能讲究得饶人处且饶人,也没富裕到养着囚犯的地步。我在树立法律的权威,让每个人都知道该隐教将洞察一切罪恶,也将惩罚一切罪恶。”
瑶池说:“你这么做,号泣原住民只怕看不下去,他们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位德高望重的同胞被烧成焦炭。”
“姆斯特一家的做派连他们自己人都忍不了,放心吧,事情会顺利的。”
瑶池的双眼凝视着我,说:“卡拉告诉我,是她提醒你使用火刑。”
我耐着性子答道:“是啊,是她提醒我的,但火刑是法庭判决的结果。”
瑶池说:“卡拉是个天才,但她不明白火刑多么可怕。你不能让她喜欢上这种将别人的生死掌握在手里的感觉,她需要管束,如果你让她看了火刑,也许她今后会习惯用火烧人。”
我皱眉道:“你觉得卡拉会心理变态?我的女儿怎么会这样?”
瑶池苦笑道:“当我小时候,看着我心爱的人被火焰烧死,我从此痛恨和惧怕火刑。同样,在卡拉的年纪,如果她知道她厌恶的人死于火焰,她也许会迷恋上这种力量。你不能事事都顺着她。”
我想找个东西摆弄一下,但没找到,我说:“我敬爱的夫人,只能辛苦你帮我开导开导她了。”
瑶池犹豫片刻,说:“你绝不会改变主意?”
“很抱歉,法庭的判决是绝对的。”
瑶池说:“至少私下行刑吧,不要将这令人发指的恐怖散布开。”
“瑶池,在这年头,他们见到过的惨事难道还少吗?惨死无处不在,火刑只是提醒人们要珍惜和平,大伙儿要患难与共,而不是满足自己丑陋的欲望而不顾别人的死活。”
瑶池反驳道:“酷刑并不能让人们学到什么或者领悟什么,他们的本质不会变,只有通过学习和教育,才能改变下一代人。”
我说:“我不是创办了学校吗?学院也在筹备当中。但乱世需用重典呀,瑶池,如果号泣的人各个儿都像你这么心软,我们能活多久?我们需要知识和道德,同样需要血性与坚强。”
瑶池低下头,似乎不打算再为此争执,她最后说:“卡拉和马丁,我渐渐管不了他们,我曾经教给过他们的一切,逐渐分崩离析。他们已经开始自己向前奔跑了。”
我问:“他们对你不尊敬?这两个小混蛋,我得好好说说他们。”
瑶池说:“他们只崇拜你,只有你能让他们明白,不要让他们走上歧途,鱼骨,我求求你。”
我知道她真切地关怀我的孩子,心中感动,走上前,握住她的手说:“夫人,我对你所做的一切万分感激。”
瑶池不再说什么,转身走出办公室,背影有些落寞。
维拉叶突然在我耳边说:“这两个孩子身上有西蒙·玛古斯的印记。”
我愕然道:“什么?”
维拉叶说:“不仅仅是卡拉与马丁,连拉米亚身上也有,和我一样,属于西蒙·玛古斯的印记。”
我知道拉米亚的母亲、卡拉与马丁的父母,都曾与西蒙·玛古斯颇有渊源,不,西蒙·玛古斯是我所有亲人的仇人,但玛古斯的印记又是什么鬼?
维拉叶:“西蒙在纪元帝国中也是个怪人。你知道纪元帝国的前身是一个叫恶魔之女的法师组织吗?”
“这我碰巧知道。”
维拉叶说:“西蒙是恶魔之女中的一位遗老,他通过各种方法制造着一些奈法雷姆,这些奈法雷姆身上都有特殊的印记,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你要小心。”
我顿时又多了一项烦恼,答道:“你这不等于什么都没说?我当然会小心,可具体怎么个小心法?”
维拉叶给我看她的右手肌肤,上面什么都没有。
我吃了一惊,问:“你没有守宫砂?”
“不,什么是守宫砂?”
我想解释可解释不了,只能说:“就是...也算是...某种印记,如果你和男人....算了,不提。”
这时我很想知道她到底还是不是处,这让我意识到我真是没救了,她根本就是个大妈,虽然长得很年轻的说。
维拉叶说:“你看不见,可我能看到,那是西蒙·玛古斯在找寻的印记,他命令我们也替他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