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格丽的血肉彻底溃散,圣徒在光芒中降落,如同天使向世间宣判神的制裁。
圣徒——哦不,现在是我鱼骨——的形象是多么伟大,多么辉煌,这让我欣喜,却又不免警惕,我必须警惕那些年轻的少女看见我之后深深地爱上我,又必须警惕那些已不再年轻的妇女们对我产生如狼似虎的欲念。
我不是圣人,我怕我把持不住,沉溺在这爱与欲的漩涡之中难以自拔,你们千万不要,千万不要前仆后继地扑向我。我是有老婆的人,我不能背叛她,除非她同意我这么做,除非她同意我去用我那根...那根坚硬的银枪,拯救这些无知少女、癫狂的熟妇....
我的眼中饱含热泪,那是因为我爱得深沉。当回过头,我发现观众只有权杖和弥尔塞,而且权杖没再看我,她的目光落在博思泰特斯身上。
我“啊呜”一声,吐出一大口血,匍匐在地,娇声嗔道:“我只是受了点小伤....不要紧,你们不用关心我,我只要过来握住...握住我的手就足够了。”
他们真的一点都不关心,弥尔塞倒是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同情,但同性的关怀对我渺如尘埃。
我又娇滴滴地说:“国王大人,我好像快不行了,你过来,我有些话要在你耳边倾诉,你听,你听我的心跳声是不是快停了?如果你听不清,可以伏在我广阔的胸膛上,耳朵贴紧皮肤,听听是否它行将停跳....”
勒钢飞起一脚,把我踢了个托马斯回旋。
我蹭地跃起,怒道:“你就是这么对待拯救世人的大英雄的吗?”
勒钢说:“如果你坚持,我可以贴近听听你的心跳声。”
我脸上变色,嘴唇发白,说:“免了。”
勒钢叹道:“我对你别无他求,你别给黑棺丢人就行。”
这是什么话?怎么可以提这么过分的要求?太强人所难了。
权杖拾起博思泰特斯的心脏,这心脏与老海神间似乎由魔法相连,即使叶格丽被消灭,博思泰特斯仍然活着。
国王,不,现在该叫她女王,但我更想叫她公主,不知道她会不会觉得太不尊重。她对博思泰特斯说:“海神,我叛变的公爵,依照法律,我无法饶恕你。”
博思泰特斯说道:“饶恕?不用,我承担一切...一切后果....”
权杖说:“但你熟知纪元帝国的阴谋诡计,熟知敌人在地下城的其余内应,你对我还有用。事实上,你的智谋与武艺十分了不起,可以将功赎罪。”
博思泰特斯:“没必要了,陛下,数百人因我的阴谋而死,我与剑盾会的血海深仇也绝不会化解,你不能信任我,我也不会信任你。”
我一个箭步,戟指喝道:“这是什么话?你看这位公主...女王陛下是多么的美丽可爱?能为她效力是很爽....很光荣的一件事,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让我对她的忠爱之心宛如刀割一般!哦,你太可恨了,博思泰特斯,与我的忠君爱国、赤胆忠心相比,你简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简直可恶得无以复加!”
勒钢问:“你什么时候成了剑盾会的人了?还忠君爱国?”
他这个莽夫,根本不懂外交事务的艰难与复杂,我勾搭国王,不,是奉承,难道不是为了两国邦交的久远打算吗?我朝他眨眨眼,说:“你别打岔,我自有分寸。”
勒钢说我的分寸只怕有好几公里之远,我认为他说得没错,但分寸就是分寸。
权杖说:“朗基努斯先生,请你安静一下好吗?”
我说:“好的。”夹着尾巴蹲在一旁,开始自闭。
权杖又说:“海神,我可以亲手处决你,也可以让你死在刽子手的刀下,你如何选择?”
博思泰特斯说:“当然是由你亲自动手了!海尔辛家族在你的治下悲惨地灭亡,我这漏网之鱼,也该由你终结!”
权杖低声说:“终结?你的女儿呢?”
我打了个冷颤,随后意识到她说的是那个胖女人。
博思泰特斯笑道:“那个不学无术的废物?她已经废了,如果你连她都杀,你也不过如此。”
我现在才明白,他之所以疏远妻女,是为了撇清与她们的关系,如果她们是无足轻重的小虫,那事后清算就不会波及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