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安铎向我歌唱,用血水攻击我的暗影之墙。村民们发出尖叫,抱住脑袋朝后躲,但血水无法逾越暗影,反而被暗影抵消。
太阳感染者们也骇然大喊,像是他们用拳头打向尖锐的钉子似的。
人们说:“天哪!天哪!他阻止了他们!”
突然,我隐隐觉察到一阵虚幻感,现实与现状似有巨大的落差,我像是一下子踏入了外太空,感到失落、孤独、空虚与恐慌。
砰地一声,拉米亚扔出一枚以太手雷,阻断了趁隙袭来的米安铎们。她拉住我,往旁一闪,喊:“你怎么了?”
我按住额头,说:“是先前受的伤。”
拉米亚说:“如果不行,我们先撤走,米安铎已经受创了。”
我没有时间弄清楚我身上发生了何事,但我看见村民们又接连被血水淹没,他们在太阳王体内复活,像是吃了火锅唱着歌般继续前进。
那虚幻感消失了,我恢复如常,我说:“没问题了。”
先前被我救起的小女孩儿仍未能逃远,那歌声抑制住了他们的恐惧,让他们被他吸引,他们恨不得自己跳到血水中。小女孩儿的母亲领着她,呆呆望着面前升起的血幕。
我从天而降,释放出暗云,抱住那小女孩儿,将血水隔断,米安铎喊道:“亵渎!亵渎呀!你为何阻挠我们的大一统,大融合?”
我说:“因为你恶心透顶。”
杀死初成形的太阳感染者并不难,它的血流无法穿透我的暗影,我用暗影化作的弑神剑将它洞穿,反复数次,他其中的人生而复死,死而复生。直至它融化在地,也许在某年某月会变成余烬水晶。
人们清醒之后,对我感激涕零,请想象一下古代那些见到歌星的女粉丝吧,他们每个人都成了那模样,他们鼓掌,他们相拥,他们哭泣,他们喜悦地放声大吼,随后,他们想起丧生的亲友,可仍不敢靠近那余烬。
太阳王是生命的象征,可过剩的生命让人们比见到死亡更害怕,不是吗?
我对怀中的小女孩儿说:“嘿,孩子,你很勇敢,现在已经没事了。”
小女孩儿用力亲了我,喊道:“先生,谢谢,谢谢,谢谢,你是我的大英雄!”
拉米亚在一旁揶揄道:“喂,小姐,你这样我可要吃醋了。”
她这是玩笑话,可也许呢?也许我今天的英姿会在这少女幼小的心灵中种下一颗美好的种子,留下难以磨灭的情愫,随着时间的流逝长大,终于成为一颗参天大树,让她永远在男人之中寻找我那出众而英勇的影子。
就像乏加那样,她每一次想起我,她的核心处理器运转就会加速,像超频那样酷热不宁,她苍白的脸会因羞涩而泛红,她不得不用水冷机制来冷却那燥热的心,导致她的躯体因此微湿,可那是汗水?还是.....
哦,这就是诅咒般的恋父情节,这就是我造成的孽债。
青春年少颜如玉,一见鱼骨误终生。
这真是一首悲伤的诗。
乏加给我的脑海发来一张截图,显示她扣除了我在黑棺秘密户头的三千万信用额。
表层思维真是不安全。
我的眼眶湿润了。
那是老父亲面对不孝女的悲哀。
我将小女孩儿放在地上,她回到她母亲怀里。她的父亲呢?会不会在这次灾难中丧生了?
蓦然间,我不再沾沾自喜,我感到很遗憾,也很惭愧,觉得自己很虚伪,每个人炽热而爱戴的眼神就像是尖刀,透过我的身躯,刺入我的良心,我的灵魂。
我想戴上一副面具,一副全无表情的面具,一副刀枪不入的面具,它能隔绝我的五官,让他们看不见我的神色,让我不怕露出半点破绽。
法兰问:“父亲他....他为何会变成这样?”
我猜测自己或许显得很沉痛,很悲伤,似在为死者而哀悼。我说:“这是太阳感染者,是一种绝症。我根本没想到这里也会有。”
法兰喊道:“啊!是那雕像!父亲在下方捡到的!”
我叹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提醒你们下面的地道。”
法兰急道:“你千万不可以这么说!是父亲执意要这么做的。先生,我很抱歉,我们一开始对你们实在太无礼了。”
人群陷入恐慌,有人问:“是传染病吗?”
我说:“是最严重的传染病,但只能通过刚才那样的血液传染,我无法确定这下方是否还存在类似的患者,或是活着的感染源。”
有人被这话吓得瘫倒在地,有人大喊:“那我们必须离开!那玩意儿太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