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钢得知他的兄弟曾在几天前从她们口中救下无辜的凡人,所以她们要报复。她们冒充卖身的女子,到jūn_duì 中作乐,当兄弟冲入帐篷时,遭到了偷袭。
他亲手将这些异教徒绑在沙漠荒野中,当白天来临之际,她们被太阳活生生烧死。
勒钢不明白他的兄弟如何会死在这群软弱无能的女妖手里,这简直是奇耻大辱,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他也注意到当时兄弟的尸体周围并没有多少鲜血。
他已经逃离了她们的包围,他安全了,伤势正在愈合,是另外的人杀了他,某个强大得令他无法反抗的血族,某个掌控全局的猎食者。
但勒钢接受了这结局,此事盖棺定论,他并无异议。大部分情况下,真相唯有强者才能获悉,也唯有强者才能不被致命的真相害死。
他结束了自己的记忆,勒钢钢铁一般的意志令我振作,我离开了这儿,不断向上升。
我突破了黑暗,挣脱了幻觉,微弱的灯光中,我见到了一扇门,门上有个指纹锁,在眼睛的部位有道亮光。
我尝试用我的指纹与虹膜,门开了。
门后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他说:“欢迎回来,未来的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仍叫朗基努斯?”
我意识到这声音并非来自于人,至少不是现在的人,前方有一个便携式电脑,屏幕中是朗基努斯教授,我曾经数次见到他,并认为他是我的祖先,因为他真的和我长得很像。
朗基努斯说:“现在是2060年,你那里呢?是多少年了?但我在胡闹什么呢?你能来到这里,一定非常不易,还是长话短说为妙。我用那个伊克斯女神像制造了开启异空间的通道,而且我有许多许多事要告诉你。”
我这才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恢复,我问:“乏加?”但乏加没有回答我。
我的祖先说:“长话短说,你就是我,而我就是历史上的圣朗基努斯,刺死圣子的那一位百夫长。由于染上了圣徒之血,我受到了诅咒,成为了血族,而且是非常古老,法力深厚的血族。我作为血族并未作恶,而是造福人类,因此他们认定我为圣徒。”
我想略过这段对话,按了按空格,却没有用,我冲着屏幕大喊:“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历史,什么叫‘我就是你’?你有话就快说,我的同伴都在下面。”
其实我并不确定这里是在第几层,是四十层之上还是地下室,我只想找到返回拍卖行的方法。
这并不是什么人工智能,他只是一段影音,专门等着我到来,所以我的问题徒劳无益。
朗基努斯说:“现在的你已经不是血族了,那是因为圣徒之血的特殊性,以及我的修行领悟造成。我可以通过自我牺牲,转世轮回,行善积德,渐渐摆脱诅咒。到我这一代,我已经几乎没了血族的特征,但却保留了血族的力量。这是古往今来无数血族梦寐以求的境界,我怀疑连该隐都做不到,如果历史上真有那么一号人物的话。”
我理解了他的意思,同时大感不满:“为什么到我这儿就没剩下多少?”
朗基努斯说:“你现在多半记忆模糊,也感到虚弱无力,这很正常,只要你能来到此地,就证明你还‘活着’,对不对?通常,从我新生到完全复苏需要一百年左右的时间,一百年之后,你将成为足以媲美血族先祖的伟大人物。但我之所以留下这地方,是为了给你一点小小帮助,加快这一过程。”
我急道:“那就搞快点!”
朗基努斯说:“世界的毁灭是由多种因素造成的,各方的理论与应对都不同。”
我头皮发麻,手脚冰凉,万料不到他在最关键之处居然岔开了话题。
朗基努斯说:“血族中的古老者是最早预料到世界末日近在咫尺的一群人——他们认为祖先该隐将会在某天苏醒,将所有血族的鲜血汇聚于自己的身体之内,完成他成为上帝的目的。所以,当世界变得动荡和危险的2040年左右,他们开始建造防护物,或者开辟异空间,并躲在其中长眠不醒。”
我打了个呵欠,借此表达不满,可他根本不知道。我从不知道一个人可以啰嗦得如此让人讨厌,尽管那个人自称是上世纪的我自己。
朗基努斯说:“血族们错了,毁灭世界的并非是该隐,但他们当中的古老者确实借此躲过了劫难。
真正毁灭人类的是太阳,它在一天之内杀死了上百亿的人,太阳光中产生了奇异的成分,被太阳光照射过的人,哪怕只被照射了一点儿,就会融化成血水,维持液态大约一个小时,随后,他们恢复自我,却并不再是从前的自我。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靠近其他人,其他生物,与他们或它们血肉融合。”
我发觉自己止不住地颤栗,我骇然问道:“太阳王?”
朗基努斯说:“这类生物,或者说这个生物,自称为‘太阳王’,他们会产生莫大的快感,诱发宗教狂热般的快乐,急于分享给旁人。唯有极其特殊的人类才能避免直接的异变,可我估计也难免被太阳王同化或杀死的命运。
我不知道太阳王能活多久,虽然他们自称永恒,可我认为并非如此,如果长久无人可以融合,他们会进入沉睡,并且缩小成雕像、或是融入地底、或是躲入植物中。
现在,我将告诉你一句咒语,这咒语能激发你一部分的潜能,如果你在这栋大楼里还有关切的人,我的建议是——带着他们立刻逃走,因为这栋大楼的上半部分已成为了太阳王,它的墙壁、地板、立柱之中,埋藏着那些沉睡的太阳王,引发无止境的恶臭。它们可能不会醒来,可一旦醒来,场面会多么壮观?我相信你能够想象。”
()燃烬之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