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嘴真甜。周缘岑感慨,我要是早听你这么说就好啦。
阮苗眼睁睁的看着周缘岑一层一层的粉底敷上去,终于盖住了那些斑,又把自己变成了那个有点假面的贵妇人,感叹道:你还是不化妆更好看。
瞎说,哪有人脸上长斑还好看的?周缘岑把镜子放回去,抬手在阮苗脑门上弹了一指,带着些宠溺的味道,你还小呢,懂什么?
他们两人这时还真有点mǔ_zǐ 的感觉,周缘岑哭过一场后变得好说话了,那份文件也被阮苗收了起来,两人吃了饭后她就打算送他回补习班。
临出包厢前,周缘岑回头看了一眼桌上一次也没动过的烤蜗牛,眼里有深深地哀伤。
可她看了好一会儿,最终却又笑了。
走吧。
她拿起大衣走出来,轻轻地关上包厢的门。
晚上回家后,贺商野又不在家,听贺商陆说他临时有事出差去了,阮苗悄悄的松了口气,说了两句话后就回了自己的卧室,而后又悄悄地反锁房门。
他把那份足以让整个贺家根基动摇的文件拿了出来,内心有些挣扎,这是周缘岑的心血,是她复仇的希望,可这也是贺家身败名裂的致命毒药。
他像是个站在独木桥上不知该往哪里去的路人,往哪走都会掉进万丈深渊。
阮苗握着文件冷静地思考了很久,最后走进自己房里的卫生间里,然后把那些可以让贺商野垮掉的文件一点点全部撕碎,然后看它们被一点点分几次冲进马桶下水道里。
从小的教育告诉他,人不能做背信弃义的事,更不能违背良心。如果一件事让你犹豫不决举棋不定,那么最好随自己的心意去做,起码不会后悔。
注定要对不起周缘岑的,可在阮苗心里,一切的源头都在梁瑞身上,他或许可以从别的地方帮她,但一定不是这样的方式。更何况,就算贺家真的倒了,他觉得周缘岑也未必多开心,因为真正的罪魁祸首仍然在逍遥。
而且他很喜欢现在的贺家,喜欢贺商陆,喜欢贺商枝,也喜欢贺商野,从感情上,他更希望大家都好好的。
一定有什么办法能让所有人都高兴。
阮苗坚定起来,只有自己强大了才可能保护想保护的人。
走出卫生间的门后,阮苗就听到房门外传来咣咣砸门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贺商陆。他无奈的走过去开门,果然看到贺商陆举着手正准备砸下来。
干嘛?
贺商陆不满的抬手在他脸上掐了一把:你聋了吗在里头一直不出声?我都敲了大半天了。
哎呀疼。阮苗拍开他的手,举起的胳膊上露出三道血痕来。
贺商陆神色一变,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拖过来仔细看了看,阴沉着脸问他:这是谁干的?哪个狗东西不长眼欺负你了?
没有的事。阮苗解释道,我自己不小心刮的。
贺商陆生气的瞪他:你当我是瞎的吗?这分明就是人抓出来的痕迹!谁能自己不小心刮成这样!?
都是误会而已。阮苗见他真生气了,忙辩解道:真是不小心,没人欺负我。
贺商陆一个字都不信,在他眼里,苗苗现在又乖又甜又可爱,谁家弟弟能有他十分之一好,而且他现在都不在外主动惹事,肯定是哪个不长眼的趁自己不注意动他了!
是不是叶翎那个狗东西?
于是,正在家里打游戏的叶翎莫名其妙的就接到了贺商陆约架的信息,对方还叫嚣着要把他的爪子给剁了给弟弟报仇。
叶翎:???
这憨批疯求了?
第32章
阮苗把那份文件处理了后才终于能松口气, 那文件在他心里就跟不□□差不多了。
而接下来的几天他暂时把这件事给放一放,专心复习功课准备考试,每晚都熬到快凌晨才睡, 也正因为他太拼了, 导致那几天他的身体一直不怎么舒服。
可是他不想停下来休息一下,毕竟大话都已经放出去了,如果做不到的话,他怕贺商野失望。可能是因为贺商野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对他都保持着一份客观的态度,所以阮苗总有种不想让他对自己失望的想法,有意无意的会在乎他的看法。
可他这两天眼下的青黑连贺商陆这个神经大条的人都发现了, 他不满的质问他:你晚上都干什么去了?
复习啊。阮苗有气无力的回答, 明天就要考试了。
贺商陆不赞同的皱眉,抬手在他脑门试了试温度,虽然没有发烧,但阮苗的温度有点低:今晚你必须要好好休息,考试那种小事有什么可在意的?
阮苗坚决的摇头否定了他的话:考试怎么能算是小事呢?我本来就比别人差了,如果再不努力一点,拿什么去证明自己?
为什么要证明?贺商陆极其不理解,他难得严肃的看着阮苗, 只觉得他未免太死脑筋了:就算你考不好,难道谁又能把你怎样?再说别人怎么看你重要吗?
贺商枝给他端了杯热水来放到茶几上, 安静的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他说得对。
阮苗连续一个星期不停歇的刷题有些头疼, 听了他们两人的话后无奈的叹气, 软软的说:谁叫我是个只会念书的傻子呢?我浑身一点长处都没有, 如果再不在学习上做出点成绩的话,那我岂不是个笑话?
谁说你没有长处?贺商陆第一个不同意这种说法,我就觉得你现在挺好的,谁敢说你不好,我就去揍翻他!
阮苗无声的笑了出来,有时候他真的觉得贺商陆太可爱了,好像在他心里没有什么槛是迈不过去的,就没有什么事是打一架不能解决的,他活得恣意潇洒且无拘无束,虽然心是粗了点不大会在意别人的想法感受,但他确实是个值得信赖的哥哥。
你就会揍人,知不知道现代社会讲究以理服人?阮苗笑着说,哎呀我明天考完试就会休息的,你不用担心,这两天我还撑得住。
贺商枝本来一直没说话,此时却也轻轻地开口道:你已经很好了,不需要用这些来证明什么。
她在家里基本上都不怎么说话,阮苗总觉得贺商枝好像是游离在贺家之外的人,但每每跟自己有关的事,她却又总是会说上那么两句,就比如现在,那种怪异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贺商枝好像只对自己有感情,其余人哪怕是她的亲兄弟贺商陆,她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可是为什么啊?阮苗还记得最初刚穿来的时候,她分明对自己也很冷淡的,也就是某一天突然就变了。他也曾暗自怀疑过贺商枝会不会也是穿越回来的,简繁郁都是重生的,这世上还有什么事不可能的?
可他试探过几次都没什么反应,贺商枝把自己的情绪藏得很深很深,谁都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