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阮苗就跟看佛祖似的,你真好。
刚才你还保护了我呢,学校里还没有人这样对我好。
突然被人崇拜的阮苗有些不习惯,方知长得瘦瘦小小也不知是不是以前营养不良的原因,被人家这样夸赞,他难免就生出些豪气来,立马忘了自己刚才也挺那啥,逞强的说:这没什么,男人嘛,就是要能屈能伸,只要不挨打,怂两下又没什么,这叫策略!
你说的对呀。方知也是个傻的,在学校里朋友比阮苗还少,除了会学习就是个社交障碍重量级选手,这是他第一次在学校里跟谁说这么多话。
简繁郁从外头进来洗手时就看到卫生间里两个傻子热火朝天的拖地,其中一个他还很眼熟,他甚至还听到阮苗大言不惭的教方知做人,把方知唬得一愣一愣的。
明明都是同一张脸,前世还让他恨不得挫骨扬灰,可只是换了个内芯就变成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这种事真是太玄妙了。
日子久了,他竟然觉得那张脸有时候还挺可爱。
简繁郁日常暗中观察。
第18章
阮苗和方知忽然就建立起了某种友谊,也许因为两人在学校里都算是比较边缘化的缘故,兴趣爱好也比较相投,两人很快就成为了朋友,方知还主动提出可以帮他补习,阮苗虽然高兴,但也知道对方知来说时间更宝贵,不敢随便占用他的闲暇,但还是向他借了笔记本。
有了年纪排名第三学霸的笔记,阮苗一整天都是好心情。
席幼幽幽的盯着他,显然对他有了新朋友就忘了自己的行为表示不满,课阮苗根本就没去看他,他忙着把方知笔记上的东西用手机拍下来晚上回去再仔细琢磨,根本没空搭理席幼。
阮苗,外头有人找哦。桑薇轻轻扣了扣他的书桌,笑意盈盈的说道,她在楼下等你呢。
找我?阮苗有些疑惑,他把笔记本拍完照后还给方知,然后顺着桑薇给的方向下楼去找人,他想不出来还能有谁会大晚上的来找他,该不会又是原主招惹了什么人吧?
他从三楼走下来,楼梯口果然站了个人,阮苗看不清是谁,但从身高来看应该是个女人。
你是谁?阮苗走出来谨慎的问了一句,虽说是在学校里,但还是小心点为好。
那女人转过身来,面部刚好暴露在路灯下,那是一张极为美丽的脸,虽已经不再是年轻的模样,但隐隐绰绰也能看出她天生丽质,年轻时候肯定惊为天人。
她见到阮苗下楼来,惊喜的往前走了两步,轻声慢语的说:苗苗,妈妈总算是见到你了。
阮苗的脚僵硬在原地,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里,他还没忘记上次自己挂断了那通电话后,周缘岑就再没找过自己,谁能想到她忽然就跑到了学校来。
所以现在要怎么办?
周缘岑捂着嘴往前又走了两步,轻轻的抱了抱阮苗,有些哽咽的说:我都半年多没见到你了,之前每次来你都不肯见我,贺家的门我又进不去
阮苗任由她抱着不敢动作,生怕自己把她推开会让她怀疑,他强作镇定的拍了拍周缘岑的后背:你不要哭了。
周缘岑抹了抹眼泪放开阮苗,抬手又泪眼朦胧的摸上阮苗的脸,本想说他又瘦了,课摸来摸去阮苗脸上的那些软肉都告诉她这孩子最近日子过得很顺心,她泪眼带笑着说:苗苗胖了些。
是啊。阮苗从善如流点头,胃口大。
胖了好。周缘岑欣慰的说,你陪妈妈出去走走吧?我今晚是特意来看你的。
阮苗很想拒绝,但他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毕竟这是人家亲妈,亲妈半年多没见儿子,好容易大晚上的跑来,他怎么野不忍心让人现在就回去。
可如果跟去万一被发现破绽呢?毕竟是亲mǔ_zǐ ,很多细节还是会发现不一样的吧?再说如果她又说起让他对付贺商野的事怎么办?
苗苗,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但妈妈也是很久没见你了,你就看在我不容易的份上,陪我走走吧。周缘岑语气有些伤感,我们mǔ_zǐ 很久都没好好的说说话了。
阮苗无法拒绝,只好跟着她往校门外走,他想着自己少说少错,尽量不要说太多,应该不会漏太多。
周缘岑自己开车来的,她把阮苗安置在副驾驶位,然后把车缓缓的开离校门口。阮苗不懂车,但他感觉周缘岑这车应该也不便宜,而且她身上穿的衣服料子也都不错,看起来应该是不愁生活的人。
他默默的坐在位子上观察,没有主动再说话,也许以前的阮苗也不怎么喜欢搭理周缘岑,她并没有怀疑什么。车渐渐的往闹市区开,阮苗不清楚她要带自己到哪里去,等到了红灯时他才忍不住说:我待会儿回家不能太晚的。
我知道。周缘岑扶着方向盘回他, 就是陪我吃个饭,不会很久的,我等会还送你回去。
阮苗放下心来。
车在一家高档餐厅前停住,周缘岑从车上下来,很快就有泊车小弟过来接手把车开去停靠,阮苗跟在她身后往里走,看起来她应该经常来,手里还有金卡。
服务生熟门熟路的把他们领到包间里,然后又送了两杯柠檬水和热毛巾后退了出去,屋里就剩他们两人。周缘岑把菜单递给阮苗,温柔的说:你看看想吃什么。
阮苗晚饭刚吃了三个大肉包两碗八宝粥一份煎饺,这会儿根本不饿,于是他把菜单推了回去:我吃饱了,还是你点吧。
周缘岑于是按铃把服务生叫进来,熟练的点了好几样东西,阮苗掏出手机来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才放学,他让席幼帮自己请了个假。
发完信息后阮苗抬眼就看到周缘岑正托着下巴看他,他故作镇定的问:怎么了?
苗苗这个发型以前都没见过。周缘岑叹气,你小时候最讨厌别人把你的头发剪短了,说是会很丑。
那是以前。阮苗解释道:再说这也不是我故意的,理发师没有拿捏好分寸。
周缘岑点点头,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绕,她端起水杯想喝口水,期间咳了几声,有些虚弱的样子,阮苗犹豫自己该不该表示一下关心,就停周缘岑又说:我知道你不愿意按着我说的去做,妈妈也知道你心里为难。
可咱们以前过得日子你难道都忘了吗?你也不想再像以前一样被人看不起对不对?
眼看着你明年都十八了,再不想办法贺商野一定会赶你走的,你又不像贺商陆,那才是他亲弟弟。
阮苗安静的听着周缘岑絮絮叨叨的说,她一说起这样的话来,脸上就会浮现出与她气质不相符的狰狞,仿佛她人生所有的憎恨都给了贺商野一家。
其实阮苗也有点能理解,从她话里透出来的信息猜测,应该是梁瑞,也就是他们的父亲辜负了她,而后在她怀孕后又不肯承认,怕贺家大小姐嫌弃离婚,于是对他们做了许多赶尽杀绝的事,害得周缘岑不得不躲回乡下老家去,孩子也只能跟着外婆信。
一直到阮苗十五岁的时候,她才敢把他从乡下带回来,并且想尽一切办法把他塞到了贺家,想着以后就能有安生日子过了。可谁知又被贺商野告知不可能养他一辈子,最多十八岁就要自立门户。
于是周缘岑就黑化了。
阮苗是同情她的,但他没有资格去劝她想开释然,因为他没有受过周缘岑的苦,即使她当小三不对,可人都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无权去劝解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