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殷皱眉后退一步,“满叔,我当您是家人,您这是拿我当外人!”
张来顺一骨碌爬起身,咧起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少爷最不喜我矮膝盖,以后除了少爷,就是皇帝老子我也不再下跪!”
“今日先筹备着把丧事办下,按我方才说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在城外山上寻地地方立个碑,晚上我与二狗一同过去,至于刘婶的仇,咱们早晚会报。”苏殷轻声安抚,将张大满扶进屋内。
一整日,整个苏府都沉浸在死寂悲伤之中,本就近了年关,却出了这档子事,家家都不好受。
古人重祭奠,不让挂白条,草草了丧事本就有些不尽仁义,苏殷与苏秉承在外院的对话,不多时就在府内下人堆里传开了,人人都道三少爷有情有义,厚待下人,反观苏秉承却是令人心生厌恶。
在安抚了张来顺父子后,苏殷便吩咐了下人代张来顺采买下葬所需用品,而后前往内院去探望苏建业。
一路上,苏殷心中都有些沉重。记忆里在苏子殷还是个下人时,刘氏待她如亲子,照拂关怀无微不至,而张来顺在某种意义上就如同苏殷的兄弟,现今刘氏去的突然,也不知道张来顺是否能挺得住。
“少爷。”身后的江晖忍不住开口。
苏殷棉白的靴子就顿住,转身看向江晖。
“少爷厚待下人,江晖佩服。说实话,先前对少爷有些佩服和畏惧,但现在江晖甘愿为少爷马首是瞻!”江晖语罢,单膝跪地以示诚忠。
稍大些的江平也颔首道,“今日少爷不止教了那苏二少如何写个人字,江平也铭记于心。”
苏殷扶起江晖,替他拍了拍膝盖上的雪痕,笑道,“以后都是自家兄弟,无需这样客气。”
进了内院,苏殷正准备拍门进屋,就听见屋里王素梅一声惊泣,“治不好了?胳膊就这么断了?我的业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