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放了下来,悄悄掐着指尖,易洲身上哪一寸她没碰过,就连他最本能的地方也曾为了她兴奋。可是现在……
沈曼岐牵强地笑了一下,“嗯,没关系。”
那人也没有多说。易洲的脾气就是容易得罪人,但是因为他在圈内的位置,即使不近人情也照样有很多人上去巴结他。
沈曼岐松开手,她想走,却偏偏又被好心的薛露拉了回来,“曼岐,你不是易洲的粉丝吗?快去找他要个签名啊。”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还未开口,他就不露痕迹地避开了。
最后那一眼,如同冬日凛冽的寒风。
薛露之后感慨,“易洲真的好冷啊,难怪我听说他跟女演员拍完戏私底下从不联系,冷到跟不认识一样。”
她说完才注意到沉默的沈曼岐,“你别放在心上,他就是这种脾气,以后肯定还会有机会的。”
不,他不是这种脾气。
沈曼岐哽咽了一下,她以前也曾开玩笑缠着易洲要签名,男人搂着她的腰,嗓音低哑,“签什么名?等会哥哥在你身上盖个章,全世界独一份。”
易洲温柔起来能要了人的命,可冰冷起来也没什么不同。
沈曼岐想,她有什么资格伤心,易洲现在应该恨死了她。
不远处的单嘉走到易洲面前,跟他聊了一会儿之后,问,“易哥,赏脸吃个饭?”
一般单嘉跟其他明星合作结束都会跟他们吃饭,她们这些混圈的人,跟明显交际联络感情是很有必要的。
易洲看了沈曼岐一眼,明显不想再见到她,“以后再约。”
“好。”
终于收工,单嘉拉过沈曼岐,“你要是跟易洲解释的话,我现在可以给你争取机会。”
易洲不可能不给她面子。
沈曼岐却笑了一声,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解释什么?”
“你当初是有苦衷的,他要是知道怎么会这么对你!”单嘉想了想,“更何况你还有个孩子,他不可能不认……”
“我有苦衷吗?”她咬着下唇,冲单嘉摇了摇头,“当初只是因为懦弱放弃了他,他要是知道,会更恨我。”
“你……”
沈曼岐冷静了几秒钟,“单嘉,我没事。”
回到工作室之后,沈曼岐走进吸烟室点了一支烟,夹在纤长手指间的烟卷慢慢燃烧。她其实很少抽,也基本没有人知道她会抽烟,包括易洲。她那时在他面前,胆怯得像是随时就会逃跑的兔子,他怎么会想象得到那样乖巧的一个人会抽烟。
大概是因为好几年没抽了,她没习惯,一下子被呛得咳嗽起来。
沈曼岐眼眶发红,迟到的眼泪终于簌簌地掉下来。
六月的天气真是多变,上午还晴朗的天气下午密集的雨滴又砸了下来。
易洲原本要拍的室外取景广告被迫转为室内,他穿着一身黑色坐在车子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打火机,神情慵懒。
可是亲近他的几个人明显察觉他心情不好,司机迟鸣颤颤巍巍地说,“易哥,你能说句话吗?”
自从前两天跟单嘉合作之后,易洲就一直这样。
他试探着问,“是……是不是因为跟单嘉合作不满意?”
打火机在他掌心发出微弱的光芒,纤长的睫毛在他白皙的脸颊上投下参差不齐的阴影,易洲仿佛什么也听不到,眼底仍旧淬着一层冰。
霍致见易洲不说话,悄悄问迟鸣,“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啊。”
他声音压得很低,“你知不知道上次他心情这么差的时候还是跟前女友分手?”
“啊?前女友?”易哥居然有前女友?
迟鸣跟在易洲身边的时间远没有霍致的长,自然不认识沈曼岐,也不知道易洲跟沈曼岐那些过往。至于过问,他要有那个胆子。
“到底怎么了?”
“我真的不知道。”
迟鸣就是个直男,怎么能指望他发现什么。霍致对自己那天有事没能到现场表示悔恨。
“霍致。”
突然被点名的霍致抬起头,“老板?”
易洲薄唇紧紧抿着,舌尖抵了抵上颚,绕在唇齿间的话语刚准备吐出来又咽了下去。他指尖轻颤,最后说,“没事。”
没过两天,单嘉接到了易洲的电话,说要约她单独吃饭。她想起他那天的冷漠,当着沈曼岐的面问,“易哥,你那天不跟我们一起吃饭,该不会是因为放不下我们家曼岐吧?”
沈曼岐心都提了起来。
易洲放在书上的手指微顿,嗓音丝毫不心虚,“你觉得呢?”
“没有就好。”单嘉故意说,“反正曼岐也呆不了多久,说不定过段时间就走了,所以你啊,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她的嗓音透着电流传过去,易洲的心被狠狠撕扯,他差点从沙发上坐起来,追问单嘉沈曼岐要去哪。
但是他很快坐好,冷笑了一声,“最好是这样。”
电话挂断,沈曼岐也没问单嘉他说了什么,她假装不在意地转移话题,“还记得以前你许下的诺言吗?”
“?”单嘉的头上冒出很多小问号。
“你说过等你当了富婆就会包养我的。”沈曼岐嘴角藏笑,理不直气也壮。
“喂,你是人吗?”单嘉无语地挠她痒痒,“你自己没出息,命令我养你还成我许下的诺言了?”
两人笑成一团,最后沈曼岐坑了单嘉一把,“这周末你带我和你干儿子去游乐场。”
“好好好,你们俩都是祖宗。”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沈曼岐去幼儿园接了呼呼回来,她做好了菜,奶呼呼的小宝贝手上早就握紧了勺子,眼巴巴地看着她。等菜都到桌子上,他拍了拍手,“妈妈好棒。”